氏,我便能离得开你么?你真的能舍得下我这个当娘的?真的忍心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母后,儿子只有她,但你还有大姐(重庆长公主),还有六弟(崇王朱见泽)。”朱见深淡淡地道,“太子也很孝顺,你们祖孙之间不是一直很亲近么?放心罢,就算是儿子走了,他这个孙子也会好好孝敬你的。”
周太后又怒又心疼:“甚么叫做你只有她?她也就陪了你那几年,你还要记挂她多久才肯罢休?你是我的长子,忍心将我推给你大姐和六弟照顾么?忍心将我推给二哥儿照顾么?你究竟还有没有孝心?”
朱见深沉默不语,周太后见状,软声道:“我知道你心里头的想望究竟是甚么。我答应你,到时候会好好劝服二哥儿,必定会成全你这片心意,也绝不会轻易坏了她的身后名。这样还不成么?”
朱见深望向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母后,儿子只能尽力而为。”
他只知道,万贵妃死去的那一刹那,自己的世界就已经崩塌了。她在的时候,无论做什么,他都觉得很安心。她不在了,就算仅仅是起居坐卧,他也不得安宁。若非借助丹yào,他恐怕每天都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因此,这具行尸走肉般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连他自个儿也不能确定。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应当不会让她等得太久。
“尽力即可。”周太后慈和地笑了笑,“从今儿起,便让后宫嫔妃与皇子皇女们都过来侍疾。孩子们都在,你周围也热闹些。”乾清宫如今一片死寂,仅仅只是瞧着都让她觉得不舒服,更不必提在里头住着了。孩子们来来往往带来的生气,至少会令人觉得舒服一些。
侍疾的消息传到清宁宫后,朱祐樘立即换了身宝蓝色的八团龙常服,前去乾清宫拜见。张清皎也略微收拾了一番,去坤宁宫见王皇后。王皇后正在有条不紊地安排侍疾的事宜,见她来了,便让她自己选个合适的日子。
王皇后安排得倒也简单,将嫔妃们与她们的孩子安排在一起侍疾,如此既能照顾皇子皇女,彼此之间相处起来也融洽。若是无子,便选平日里jiāo情不错的嫔妃两两结伴。唯有她独自一人,朱祐樘亦是独自侍疾。
“儿臣想陪着母后。”张清皎不假思索地道。朱祐樘侍疾的时候,父子俩极有可能提起朝政事务,不宜让女眷听见。也因此,王皇后并没有建议她与朱祐樘一同侍疾,显然便是暗示与提醒了。
“也好。”王皇后微微一笑,“到时候你便跟在我身边就是。不过,因我之故,陛下可能会对你有些冷淡,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母后放心,儿臣明白。”张清皎道。她其实也想亲眼见一见,感情彻底破裂的皇帝皇后夫fu究竟是如何相处的,为日后有可能发生的未来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再也没有比观摩这一对帝后相处更直观的体验了。
离开坤宁宫后,张清皎又去了一趟西宫给周太后问安,这才转回清宁宫。路过某条夹道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孩童的哭嚷声,舆轿外头的肖女官轻轻地敲了敲轿沿,低声禀报道:“娘娘,是皇七子。”
“这是怎么了?”皇七子朱祐枟,今年刚六岁,正是邵宸妃的幼子。因着邵宸妃颇为得宠,她的三个儿子在宫中都过得不错。谁敢欺负她的宝贝儿子呢?可若不是遭了欺侮,朱祐枟怎么会公然在外头哭哭嚷嚷?
“臣去问问。”肖女官道。
张清皎在舆轿里等着,不多时便见她回转,无奈地叹道:“皇七子也不知是听谁说,胆子大的就该去安乐堂走一遭,便执意要去安乐堂。他身边的那些宫女太监被他的念头吓得魂飞魄散,哪里愿意跟着他去?没想到这孩子xing情固执,不达成目标誓不罢休。既然身边的人都不愿意陪他,那他便打算自己去。”
“结果,他迷路了?”张清皎勾了勾唇角,“他身边的人恐怕都急了罢?赶紧将皇七子送回去……别送到东西五所,直接送去邵宸妃那里。”虽说她对邵宸妃很警惕,却也不至于不帮助一个迷路的孩子。
肖女官立即着人护送皇七子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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