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某人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竟觉得自己已经能够去考秀才了?正经读书还没几年呢,连尝试作时文都不会,居然就狂妄自傲起来了。看来,他确实是该好好管一管这个熊孩子了,免得他继续自我膨胀下去,迟早会成为一个熊少年。
若不是没有时间与熊孩子纠缠,张峦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教子的时机。但眼下出发在即,他便只能命张五将这两个熊孩子带出去,送给侄儿张忱管教——因着天候尚冷,张缙与何氏年事已高不便赶路,张家诸人依旧在鸿胪寺卿府中住着。等到三月初的时候再返回兴济,筹备张清璧的婚礼。
不久后,张府终于打开了大门,从里头抬出两顶轿子来。张峦坐在前,金氏坐在后,两人心思各异,却都不约而同地想见女儿。哪怕不能随意说甚么话,只要能远远地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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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夫fu来到宫里后,张峦随着文武百官一同去奉天殿,金氏则跟着一群诰命夫人前往西宫。因着先前参加过一回宴会,后来也见过几位作为婚使的高官,张峦很快便平复了紧张之态,一路上与人寒暄了几句。金氏却是头一回进宫,谨记着肖女官的叮嘱,一眼不敢多看,一步不敢多走。若有旁人与她说话,她也只是微笑以对,用些万能词稍稍应付一二。
群臣来到奉天殿后,张峦便在善意的提醒下,进入了文官的队列里站着。在他之前的,是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侍郎、督察院、通政使司以及与他同级的五寺卿等。在他之后的,则是一群乌泱泱的京官们。察觉到他的目光的人们神情各不相同,有笑脸相迎的,有冷淡以对的,有完全无视的,也有难掩鄙夷的。
张岳父突然想道:在这群文官里,应该数他的才学最低罢。旁人不是进士便是同进士,而他只是位国子监的监生。仅仅靠着女儿成了太子妃,他便被封为鸿胪寺卿,瞬间青云直上。虽说鸿胪寺实权有限,但这可是多少人一辈子都攀不上的职缺。无怪乎众人对他的观感如此矛盾复杂了,就连他自己心里也多少有些不舒服。
当然,一想到女儿出嫁前的殷切叮嘱,所有的不舒服便都化为了乌有。他就是靠着女儿才得来了职缺,那又怎么样呢?谁叫其他人没有生下这么一位好女儿?他的女儿就是这么争气呢?谁说享儿子的福被追封散官虚衔才是真福分,享女儿的福便不是真福分?满脑子都是羡慕嫉妒恨的人才会这般想。
就在这时候,皇帝陛下身着皮弁服升殿。文武百官立即行四拜礼,礼毕之后由鸿胪寺礼官出列,跪下致词道:“臣等恭惟皇太子嘉礼既成,益绵宗社隆长之福。臣等不胜忻忭之至,谨当庆贺!”
以万安为首的群臣亦跪下,齐声道:“臣等恭贺皇太子嘉礼已成!”说完,又四拜。
朱见深垂眼望着他们,神情依然是淡淡的:“赐宴奉天殿。”赐宴奉天殿是极为隆重的庆贺宴,与冬至和正旦元日的礼仪完全一样。这说明,无论他是否愿意承认,皇太子的婚礼对于国朝来说都确实意义重大。
另一边,金氏跟着一众命fu来到西宫,小心翼翼地站在四品命fu们中间,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智慧,才勉强算是得体地回应了周围命fu们的示好。她的慌张失措皆落在贵fu们的眼中,众人的反应自是各不相同。
一些贵fu怜惜她不过是位平民女子,对宫里的礼仪不熟悉,便善意地提点了她几句;另一些贵fu面上带着笑意,心里却是嗤笑着这位太子妃的母亲显然上不得台面。说起来,如今这位太子妃的身份与前几代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真真正正是位再普通不过的平民女子。
这些时日以来,京中不知有多少高门都在私下猜测,为何宫里选了一位平民女子作为太子妃。便是万贵妃从中作梗,不想给太子娶身份高的妻子,太后娘娘也不该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认了。至于太子殿下,更是毫无反应,与往常无异。
难不成,是太子妃格外出众,所以才令太后、皇后与万贵妃都很满意?可是,仔细想想,这样一位母亲教出来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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