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咱们都小心些,别贸然凑上去。还是等贵人选出来了,再示好也不迟。谁知道里头的姑娘,哪一个是真凤凰呢?”
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脚步声亦愈来愈远。等到什么也听不见了,张清皎若有所思地放下茶盏:这也未免太巧了些。宫里人会不知道隔墙有耳的道理么?竟然公然在外头议论起了这回太子妃终选之事。不过,若是真的呢?九选三变成九选一,不,准确地说,是七选三变成七选一,能选上的概率太低了……
她正垂目细思的时候,旁边的刘娘子忽然侧过身欺近,在她耳畔似笑非笑道:“只选一个,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胜算很高?呵,先前说好了守望相助,你却想着夺我的风光,这回我可不会对你心软了。”
她自说自话,听得张清皎惊诧莫名——她们之间不过是多说几句话的jiāo情罢了,谁会把“守望相助”当真?恐怕连她自个儿也半点不信罢?明明是她不给她留余地,在她的口中,却变成了她抢她的风头?贼喊捉贼,真是可笑至极。
她微蹙着眉侧过首,刘娘子笑得格外甜美,仿佛以耳语的声音说出的都是顽笑话,而不是指责与威胁:“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法子?不,我掌握着你的命门呢。曾听你的从姊说过,她的妹妹与一户姓孙的举人家订了婚,应该便是你罢?论年纪与出身,都是你最合适。想不到,你却隐瞒了订过婚的身份,来应选太子妃……啧,若是我将此事拆穿,你觉得自己会落得何等下场?”
张清皎心里猛地一跳,面上却依旧冷静如初。她亦作出耳语之状,低声道:“那你便去拆穿罢。我问心无愧,你只管去便是。”之前那桩婚事确实留有破绽,她承认。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软弱来,毕竟刘娘子没有任何证据。否则,她便是心虚,只能任人宰割了。
刘娘子双目微微张大,里头布满了红血丝: “你——你以为我不敢么?!”
张清皎轻轻回道:“那你就去啊。最好你因诬陷落狱,名声尽毁,而我受你连累发回原籍。鹬蚌相争,反倒教渔翁得了利。刘娘子,你最大的对手从来都不是我。可惜你被执念给控制住了,甚么也看不清楚,真可怜。”
刘娘子浑身一震,无言以对。
张清皎垂首低眸,心里想着那桩已经过去却注定不能当作不存在的婚事,情绪难免有些起伏,秀丽的脸上也仿佛多了些忧愁,瞧上去可真是惹人怜惜得很。尽管其他良家子都不知道她们二人在说什么,但方才就见刘娘子话里话外地刺张娘子,心里难免有了偏向,脸色也都略微有些不好了。
一扇小窗后,教习女官静静地望着她们,转身便回到了正殿里,将方才姑娘们的言行举止一字不漏地告知了周太后。她并没有听见刘娘子与张娘子之间的对话,可刘娘子凑过去的时候,眼底的那抹沉沉暗光却没有瞒过她的利眼。
周太后轻叹了一声:“果然如此。”
正略作歇息的朱见深听了,禁不住问:“母后,发生了何事?”
母子二人方才又因两位武官家的姑娘起了争执。周太后觉得孙儿或许需要稍微强势些的妻子主持东宫,武官家的姑娘xing情干脆利落。朱见深却因吴废后之故,坚决反对娶武官家出身的儿媳fu,就算官职再低也不能要。母子俩谁也不肯让谁,周太后眼下看着他就有些心烦,自是懒得理会他。
朱见深便唤来教习女官,让她将方才所禀报之事重复一遍。女官不敢违背圣意,只得又详细地说了。听罢,皇帝陛下也叹道:“刚才那刘氏事事都抢着出头,果然不是个好的。可怜那张氏,xing情本便柔顺,恐怕一直被她欺负罢。”
朱祐樘捏紧了茶盏,心头浮起了莫名的担忧。不知为何,他联想到了幼时母亲被宫人欺负时垂泪的模样,想到这张氏与刘氏朝夕相处时亦是时不时被欺侮得红了眼眶,就有些替她忧心。
“xing情太好强的,容不得人。”万贵妃接道,仿佛丝毫不曾想起,自己从以前到如今都是那个“容不得人的”,“倒不如选柔顺些的才好。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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