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万岁爷明鉴,老奴可从未想过当东厂提督啊。”
“想与不想都是小事,在司礼监也是为朕办事,在东厂也是替朕办事,没有甚么分别。”朱见深挥了挥手道,“更何况,你先前不是与尚铭jiāo好么?这东厂提督究竟该怎么干活,你应该很熟悉了,不必朕再指点你。”
萧敬连忙叩首:“万岁爷三思。且不提老奴一心只想着在万岁爷身边伺候,便是只说尚铭一事,老奴也不合适。”
有一瞬间,敏锐如他甚至也有些分辨不清,皇帝究竟是在试探他,还是确实想让他来主管东厂事务。要知道,如今每天还有不少弹劾尚铭一党的折子呈上来,试图将尚铭的残党都清算干净。几乎每一个相关的折子里头,都必定会捎带上他。便是皇帝陛下始终留中不发,不给任何回应,也不意味着他心底会完全不当一回事。尚铭遭了厌弃,他又与尚铭jiāo好,谁知道什么时候皇帝陛下便会念头一转,同样厌弃了他呢?
此外,从历任东厂提督的生平来看,一旦成为东厂督主,绝大多数人便都不得善终。只要倒下来,必定会墙倒众人推,沦落到最为凄惨的境地,绝不可能像如今这般勉强可得些安定自在。更不必说,以尚铭与他的关系,他若主事东厂,只会越发成为那群言官的眼中钉肉中刺,从此再也无法安宁。
“怎么会不合适?你办事,朕素来都很放心。”朱见深轻轻地敲了敲御案,有些漫不经心地道,“别理会言官,内官都是朕的家奴,朕想提拔谁,都与他们无干。至于贵妃那边,也不过是被梁芳那老货劝了劝,才替他和国师说了些话。你只管记得给她进献些礼物就是了,旁的事她也不会多管。”
萧敬低着头苦笑,再度辞谢:“老奴只想侍奉在万岁爷身边,不想离开万岁爷半步。”
朱见深垂首望着他:“朕是看重你,才想着提拔你。”
“老奴明白,也感念万岁爷隆恩。只是,东厂提督又如何?不能时时随在万岁爷身边伺候,老奴便觉得不值当去。”
朱见深眯了眯眼睛,刚要开口继续说,便听旁边的怀恩冷不防道:“万岁爷听听,这老货分明是看中了老奴的位置呢。不想离开万岁爷身边,又想得万岁爷看重,可不只有司礼监掌印太监这个职缺了么?只可惜,老奴身强体健,还能侍奉万岁爷三五十年,便让这老货在后头等着罢。”
萧敬知道他是在替自己说话,心里感激,立即再次叩首道:“老奴不敢!老奴何德何能,哪敢觊觎戴先生的位置……”
“哈哈哈哈!!”朱见深已然被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两个大太监逗得仰首大笑起来,“既然想留在朕身边,那便留着罢!说不得哪天,朕便让怀恩去颐养天年,命你来做司礼监掌印太监了呢?”
“连万岁爷也拿老奴取笑……罢,罢,能博得万岁爷一笑,也是老奴的福分。”
“你不想去东厂,便给朕举荐一个能掌管东厂的人罢。一直让这职缺空着也不好,许多事都不方便布置下去。”朱见深又道。
萧敬不着痕迹地看了怀恩一眼:“老奴举荐陈准。此人最是忠心耿耿,万岁爷怎么使都可放心。”他话音方落,怀恩的眼底便透出了几分笑意。大家都是聪明人,唯有懂得投桃报李,才能好好地在这宫中经营下去。
另一厢,安喜宫。
听着绵绵不绝的雨声,面沉如水的万贵妃终是按捺不住脾气,将滚烫的茶盏砸在了侍茶的宫女身上,怒道:“这是要烫死我不成!来人哪!将我的马鞭取来!看我不好好地教训教训这个心怀不轨的贱人!!”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宫女被烫得浑身发抖,顾不得呼痛,立即便跪下来磕头,转眼额头上就已经是一片鲜血。
但她的狼狈并未让万贵妃生出恻隐之心,其余的宫女太监也都面无表情,垂着首犹如一群僵硬的泥雕木塑。两个魁梧的太监快步行来,将那宫女紧紧地按住,却并未堵住她的嘴。万贵妃高高举起鞭子,想起某一日朱见深似是多看了这个宫女一眼,面容越发狰狞,狠狠地冲着她白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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