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殿,但当魏景终于出现他面前时,那股疯狂的胆气却顷刻泄去,他筛糠般抖着,死死抓住龙椅的扶手。
魏景冷冷一笑。
魏显冕冠都是歪的,方才跌坐在地时碰歪的,只是他全然不知,死死地巴着那张髹金九龙大椅,“朕乃天子,朕乃大楚之主。”
大楚天子?
魏景冷嗤一声。
大步上前,长剑一挥,力有千钧,毫不犹豫将那张传承已数百年,代表大楚朝国祚连绵的髹金九龙大椅一剑劈成两半。
“轰”地一声巨响,同时响起的魏显恐惧的惊叫,“啊啊啊!!”
他以为魏景要一剑劈断他的脖颈,然魏景怎会让血海仇敌这般轻易死去?
他目中有嗜血之色,探手一把抓住魏显玄黑龙袍的衣领,森森一笑。
“我曾立誓,必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以祭奠我母后皇兄在天之灵。”
“啊啊啊!!”
冯太后捡起一柄长刀,倏地爬起狠狠朝魏景冲来。
魏景眉峰不动,直接一脚踹中冯太后心窝。后者惨叫一声倒飞出去,狠狠撞上金柱,唇角溢出一丝鲜血,再也动惮不得。
魏景侧头,目光冰冷:“汝贱婢,当一同剐之!”
魏显拼命挣扎,短促一声痛呼,轻易被制住。魏景冷冷掐住他的脖子,扔下长剑,“唰”一声轻响,从靴侧抽出一柄薄匕。
“啊啊啊啊!!”
第154章
深秋夜寒。
洛京城内的sāo动已渐渐平息, 执熊熊火杖的卫兵自九龙阶梯之下, 一路整齐蔓延至宫门之外。
浓浓血腥充斥,魏景自崇德殿而出, 颜面甲胄点点猩红,眉目间尚存赤色。
他立于高高的汉白玉台基上,冷冷掠过弯月孤星。
还匕入鞘, 他翻身上马, 直奔京郊皇陵。
还有一个始作俑者,安眠在偌大奢华的地宫之中。
昌陵,中平帝陵寝。
魏景暴力破开昌陵地宫石门, 先将母后棺椁请出,冷冷盯着棺床最中央那朱红色的巨大棺椁,“开棺。”
“将此贼挫骨扬灰!”
魏景犹自不解恨,命焚昌陵。
漆黑的夜里, 昌陵赤焰冲天,宝城、明楼、棱恩殿,还有地宫等等, 彻底陷入一片火海。
火光熊熊,夜风凛冽, 魏景冷冷看着,须臾他翻身上马, 直奔西郊。
洛京西郊三十余里,一处无名土丘之后,一个简单的石碑, 粗糙简陋,埋葬了魏景胞兄前太子魏璋,及昔日东宫一众内眷。
风萧萧,草木枯黄,魏景轻抚石碑,低声道:“皇兄,我来接你了。”
我来迟了,让你受了这许多委屈。
他亲自动手,一起起出棺椁,同傅皇后一起,扶回洛京皇宫之西的安奉殿。
他yu重建新造陵寝,在新陵建成之前,母兄就暂且安置在此殿。
傅皇后的棺椁还好,魏璋遭遇过一次暴力起陵,棺椁上坑坑洼洼,伤痕累累。
魏景一一抚过这么疤痕,喉结重重滚动几下,半晌,才哑声道:“母后,皇兄,今日我终是复得大仇了。”
他跪于两棺之前,重重叩首,一滴泪,无声落在冰凉的方砖上。
他久久不起。
直到一轻盈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邵箐一身素色青衣,轻轻进了殿门,魏景这才闻声回头。
“夫君?”
邵箐将怀里的姁儿放下,捧着斗篷上前,一摸他的手,冰冰凉凉的,她忙抖开斗篷给他披上。
他眼眶红红的,她心疼极了,抚了抚,只又无法。
邵箐也跪下,恭敬叩首,又轻唤:“姁儿,来,给皇祖母和伯父磕个头。”
姁儿十分乖巧,顺从母亲的指点跪下,不过她人小,跪得歪歪扭扭的,给她的祖母和伯父磕了头,嘟嘟囔囔跟着母亲学。
“珠母!”
“伯,父!”
姁儿仰脸看母亲,邵箐摸了摸闺女的发顶,夸了夸她,转身握住魏景的手,柔声道:“夫君节哀,母后皇兄在天之灵,必也是极欣慰的。”
她满目柔情,掌心温度沿着手背而上,驱散深秋寒意,心脏钝钝的疼痛终于缓和下来了,他好过了很多。
“好。”
他用力回握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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