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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箐笑语几句,目送众人离去,随即她又使人去催促孟氏母女一遍。
前线时间紧张,当然这一时半会或许没啥作用,但他们后方总该尽全力做好的。
“快,去催一催。”
……
平嬷嬷匆匆赶到流云居时,孟氏母女午睡才是,一听,二人心立时绷起。
终于来了。
孟氏也是后宅浸yin多年的人,面上功夫了得,滴水不漏,忙应道:“我们穿了衣裳就来!”
说着掩上房门。
由于傅芸抗拒陌生人脱她衣衫,所以穿衣解衣都是母女自己来的。如今正好,孟氏恰好能抓紧时间嘱咐女儿一遍。
“果然来了,你照先前背好的说就是。”
孟氏先前已得了讯,眸光yin沉沉的,一边压低声音飞快嘱咐,一边抖开衣裳披上。
她余光却见傅芸没动,一愣,抬头看去,却见女儿神色怔忪,眉心一蹙:“五娘?”
最近傅芸常常愣神,不是从前那种枯木般的呆滞,而是若有所思,很有些情绪波动。
仔细想想,这种变化,是大军开拔那天,她最后一次见过范恬之后开始的。
孟氏眉目一冷:“五娘,你忘了你弟弟吗?”
傅芸心一震。
她没忘,当然没忘。
遭遇如此灾厄,她早生无可恋,惟愿一死以洗脱身躯上的污秽。倘若能以此不堪残躯,为仅存的胞弟博取一线生机,她义无反顾。
在安王囚笼中她求死不得,被安排出来后却决心一死。
她信念一直都是这般坚定不移的。
只是,只是……
不知为何,傅芸眼前忽然晃过一双亮晶晶的眼眸,纯挚的青年,急急对她道:“我知道!”
“不你很好,你在我心里就很好,我……”
暖暖的秋阳,清甜的桂花香气,高大英挺的青涩青年,急急的承诺宽慰她。
如同孱孱溪流,在她干枯的心田流淌过,打破一片死寂,似乎有什么蠢蠢yu动,yu重新焕发生机。
她喃喃道:“安王不是好人,即便我们按他所说的做了,阿沛也未必有生路。”
“但若不做,阿沛立即就没了命。”
孟氏浑浊的眸子一敛,厉光陡放:“你可是要置你弟弟于死地?!”
“不,不我不是!”
“哼!”
孟氏压低声音,冷哼一声:“你父亲死了,你两位兄长都死了,你姐姐们也死了,还有你外祖父满门,那魏景凭什么活得好好的?他葬身曲阳,正好祭奠你爹他们在天之灵!”
说到最后,孟氏牙关紧咬,目中闪过一抹深切的怨du。都怪那母子三人太过张扬,都怪那蠢fu蠢笨如猪,二十多年的枕边人,居然察觉不出半点异常?
害她死了夫君,死了儿女,死了老父老母,兄弟姐妹,个个身首异处,死无全尸。
you nu惨灾祸,甚至连最后一个小儿子都难保了!
“你弟弟是傅氏唯一血脉了,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毙命?!”
小儿子若死了,那她还活着干什么?
孟氏死死盯着女儿,冷冷道:“你不要再想那范恬了,你忘了你从他处得过粮草迟运和鞍山关的消息吗?”
范恬不知虚实之策,他接到的命令就这些,次日孟氏就将消息传了出去。
傅芸心神大震,母亲问她时,她闪过一丝犹疑,但还是如实说来。
孟氏yin沉沉道:“不管你说没说,你既是安王安排出来的,此生便与他无缘。”
傅芸鼻翼翕动,是啊,是啊!
心潮竟大动,胸腔剧痛,她痛苦闭上眼睛。
女儿者状态很不对,这样去前衙肯定不行的,孟氏敛了敛怒意,低声道:“五娘,你想想你弟弟,他还那么小,就被关了这些年。”
说到小儿子,孟氏悲从中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是他胞姐,若连你也不救他,他就真真死定了,和你阿爹兄长们一样。”
“说不得,还要凄惨些,五娘……”
“你弟弟死了,娘也不活了,让我们在九泉下相聚就是。他瘦弱,怕是要被人欺负,……”
真真切切的哀哭声,孟氏突然跪下:“五娘,阿娘求求你了,好歹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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