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景低低笑了几声。
阳光透过窗纱筛进屋内,投在帐子左前方的地面上,微微映在他的脸上。邵箐发现他眉目舒展,少了平素的肃然,也没了近日的那种隐隐的紧迫感。
魏景轻松了很多。
邵箐心头蓦然一软,她最知道他是有多孤寂的,那种沉浸在无边黑暗中的孤寂。
其实这样也很好的,她有了安稳生活,不需再要多思多虑;而他有了伴侣,不需要再独身向前。
他们都是孤单的人,继续互相扶持着结伴同行,也是很不错的。
她心头软和,冲他一笑:“我真不怎么疼,只有一点点,你别担心。”
笑靥如花,温热和熙,魏景胸腔一暖,唇角也不禁挑起,定定凝视她片刻,他握住她的手。
“嗯,那就好。”
他展臂,将她拥入怀中。
非常熟悉的怀抱,邵箐侧脸贴着在他的颈窝,静听血脉有力的搏动声,前段时间的所有的忐忑和踟蹰系数褪去,心间一片安宁祥和。
……
“夫君?什么时辰了?”
夫君唤了这么久,今天终于还是名副其实了。拥抱良久,邵箐抬起头,抚了抚空空如也的胃部,问:“我们今天要去县兵营么?”
县兵营,魏景早两天说补礼后就去一趟,检阅新招入营的卒丁,接着亲训之事就该提上日程了,故而她由此一问。
县衙人手很紧张,大伙儿统统身兼几职,她目前就兼任魏景贴身书佐,外出基本随行。
这个问题,魏景先不答。二人洗漱穿衣,又用罢早膳,他仔细看邵箐行动间并无凝滞感,神色也自若,确实如她所言的即便有不适也不厉害,这才松了口携她一起去。
……
邵箐最近学会了骑马,快跑不行,烈马也不行,但骑着温顺的小母马出门,还是可以的。
她兴致正浓,腿心跨在鞍上有些微酸涩,但她直接给忽略过去了,挺直腰,昂起头,提着小马鞭往县兵营而去。
县兵营在西城,一整片排列整齐的营房,后面大半还是刚建起的,簇新,新招的县兵正好安排在此处。
魏景一行到,辕门肃立的看守兵丁立即见礼,营内校场传来呐喊声阵阵,不管新兵老兵,一律顶着秋日艳阳处于cāo训当中。
自接手平陶后,这县兵营是魏景头一个关注的重点,他第一时间重申了一遍如今的大楚军规,十七律五十四斩。
闻鼓不进,闻金不停,旗举不进,旗按不伏,此为悖军,犯者斩之;多有怨言,点时不到,不听约束,违弃不止,改动师律,此为慢军,犯者斩之;……
历朝历代jiāo接更替,但军规却代代传承。只如今大楚所用的军规,却是魏景当年根据旧规大力度修改过的,极严厉,响鼓重锤最适合如今的大楚,立下后发往南北。
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再合适的军规,也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执行者,所以有所改变的,也只有魏景当年身处的北军罢了。
如今时过境迁,旧事不提。魏景重申一次军规后,果然有不驯散漫者当了出头鸟,很好,他抓住这批人,按军规斩之。
校场上杀鸡儆猴,一众兵卒心惊胆战,威吓效果到位后,他随即将整个县兵营大肆清洗过一趟,又在训懈了好几次。上行下效,如今的平陶县兵营,风气肃然。
下一步,就该亲训了,将战斗力提上去。
魏景一行至,正在大声训话的邓光和其余十数名新卒长,忙忙赶上前问安,校场上数千兵卒齐齐见了个军礼。
这精神面貌,和屈承在的时候是天差地别,他环视一圈,尚算满意,又叫起满头大汗的邓光等人:“诸位辛苦了。”
“此乃标下应尽之责!”
魏景言简意赅说了几句,接着就开始检阅新兵。
邵箐作为一个贴身书佐,她本应该立在一旁,记录他在检阅过程之中的有可能出现的各种命令指示的。然而秋老虎很厉害,阳光灼热,魏景看了她一眼,简短道:“你到值房去。”
不管大小指示命令,他回头给她说一遍就是,没必要在烈日下熬着,这是他妻子而非他的下属。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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