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滚冲到他面前扶住他,“你怎么样?”
魏景木木的,慢了半拍才低头看她,他双目赤红,神色狰狞杀意犹存,脸色却惨白得如纸一般。
不知为何,邵箐哭了出声:“你莫要这样,你母后皇兄在天之灵,也不会想看见你这样的!”
魏景大恸,猛地一闭眼,一滴不知是雨还是泪,从他眼角滑下。
有反应就好,就怕迷了心窍,邵箐哭道:“他们死了,你就要好好活着,替他们活下去呀!”
“你不想替他们报仇雪恨吗?!”
“他们在天之灵,看见你这般,该是有多心痛啊!!”
“你想想他们,你想想他们!”
邵箐握住他的双臂,“我们都要好好活着,我们现在就走,可好?”
魏景定定看着她,喉结滚动几下,终低低应了一声,“好。”
说出这句话,他身躯猛地一软,倒向邵箐身上,邵箐倒退一步,勉强扶住。
魏景重重喘着气,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邵箐身上,手里的剑已经拿不稳,“哐当”一声落地。
他本是强弩之末,bào发后力竭本在邵箐意料之中,她捡起一柄剑,还有当拐棍的树枝,架着魏景,与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响箭放了出去,敌人正往这边赶来,邵箐知道,但什么黑衣人蓝衣人的,她也不想管了,横竖这条命是捡来的,老天爷既然不是真心给,那就要回去吧。
二人跌跌撞撞往前走,风卷着雨水扑面而来,脚下一滑直直滚落高坡。在臀部重重落地的一刹那,邵箐忍不住骂了一句,但她还是立即抱着魏景,护着二人头部,“咕噜噜”往下滚。
……
“哗,哗哗……”
一路滚落长长的坡地,万幸没有遇上凸起的石头,最后邵箐二人重重地撞在坡底一丛低矮的灌木上,碾压过一大片灌木,最后被一截干枯的树干拦截下来。
邵箐后背正中树干,魏景重重撞在她胸腹处,她一时只觉心肝脾肺肾都快要被压得吐出来了。只痛呼一声后,她一时也顾不上这些,推开魏景,连忙支着身体勉强坐起。
她滚落一半时已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哗哗”的好像水流声,当时没顾上,如今急忙引颈四顾。
坡底是足有十数米宽的荒草地,再过去左边一直往上是低矮的树木,密密麻麻的;右边则是高高低低的奇岩怪石,最高的三四米,最矮也有人高,只分布并不平均,露出好些大缺口。
水声正是从树木岩石后传出来的,而前方不远处就有一个大的缺口。
“夫君,我去看看。”
对勉强睁开眼睛的魏景说了一句,邵箐爬起来,奔至缺口处探头一看。
她登时愣住了。
只见树木怪岩之后,是一垂直崖面,往下二三十米,竟是一浩瀚江面。
滔滔黔水,宽达五六十丈,贯穿连绵山岭,暴雨致河面升高,奔涌湍急,泛黄的河水拍打着河岸岩壁,卷起浪花,发出急促的“哗哗”声。
邵箐跪倒在地上。
坚硬冰冷的岩面隔着薄薄衣料,寒意侵袭她的膝部。
这算什么?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天要绝人?
邵箐重重地喘着气,仰头看天空yin云密布,都这么努力了,还不能活下去吗?
江风卷着雨点,横着拍在她的脸上,“噼里啪啦”地直生疼,她心中陡然一狠。
横竖都是死,既然这样,何不一拼?!
她宁愿葬身大江,也不受吻颈之痛!
最多一死罢了,没什么是不能豁出去的。更何况现在这情形,前者生还机会甚至还要高于后者。
邵箐突然就镇定了下来,她迅速站起,回到魏景身边。魏景已经扶着树干坐了起来,他喘了两口气,低低问道:“是黔水?”
“是的。”
邵箐将他扶起,跄跄踉踉行至那怪岩缺口,安置他坐下。又迅速回头,用剑割下几条长长的软藤,将魏景方才依靠的那截半枯的树干绑住,用力往这边拖。
她不知这是什么树种,但明显已被狂风从坡顶吹折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稀疏的枝丫已经干枯甚至腐朽,她不用费多少力气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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