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几声暗器钉在木板上的‘夺夺’轻响,却没有听见人声。
“真没用!”
洛小翎正生着闷气,见二人在门口踟蹰不进,小嘴巴一撇,从怀里取出一把精致的弹弓,然后将一粒硕大的红丸扣在皮筋上,‘唰’的一声朝门内s去。
“嘭——”
只听见门内传来一声闷响,接着便是清脆的木板碎裂之声,就像是有人猛然一掌击在木头上发出的声音。
没多久,一股香甜的味道从门内缓缓飘了出来。
离门最近唐子昔抽了抽鼻子,嘀咕了一句:“好香!”
紧接着倪鹏飞也闻到了,他点点头正要搭话,突然反应归来,迅速屏住了呼吸,并一把捂住了唐子昔的鼻子,拉起她后退数丈,低喝道:“闭气!小心有毒!”说完迅速给唐子昔跟自己嘴里各塞了一粒药丸。
洛九儿跟闵仇,早在红丸炸裂之时就已经冲进了门内。很快,门内便传来了兵刃相交的声音,伴随着闵仇的怒吼声、陌生的怪笑声。
“没想到,连从不涉及江湖纷争的无双阁,也对‘天罡残卷’有兴趣!老夫还真是看走眼了。”
“不过,就凭你们两个的花拳绣腿,还留不住老夫!”
随之房顶炸开,一条人影飞s而出。根本不是之前那个满头白发的福伯,而是一个瘦高的蒙面黑袍人,他站在屋顶哈哈笑道:“林长老别来无恙!多年不见,你还是那般丰神俊朗!”
林弃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面上波澜不惊地道:“我不记得见过阁下!”
黑袍人一怔,紧接着发出一阵怪笑:“林长老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也难怪,老夫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哪里比得上无双阁在江湖中的声势浩大!林长老不记得老夫,不算奇怪!”
黑袍人以为林弃会说几句场面话,谁知对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多做解释,这让他心中大为光火。
他冷声一声:“怎么?林长老还不打算出手吗?等着老夫的小乖乖们,将这两个小家伙吸成干尸吗?”
“大言不惭!”
林弃还没搭话,洛小翎先哼了一声,小手一指黑袍人,大声叫道:“瘦竹竿!你少在这里吹牛,不用我林叔叔出马,我就能打得你满地找牙!”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颗红色弹丸扣在皮筋上,对准黑袍人猛力一弹。
红色弹丸呼啸着朝黑袍人激s而去,黑袍人随手掰下一小块瓦片,屈指一弹,将那颗弹丸弹得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洛小翎见状,气得直跺脚。
黑袍人冷冷地道:“先前只是没提防!你还真以为老夫怕了你这小技俩不成?”
洛小翎不服气地嚷道:“不怕?那你有本事别弹开啊!”
黑袍人双手往后一背,哈哈大笑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姑娘!”说到这里,他突然将目光转向静立一旁的唐子昔,“唐姑娘,老夫要走了。难道你真的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告诉我你名字的吗?”
唐子昔一愣,对方不说她还真的忘了这茬。她也觉得奇怪,从头到尾他们都没说过她姓唐,只是倪鹏飞说了自己的名字而已。这位‘福伯’到底怎么得知她姓唐的?
她忍不住开口问道:“是谁告诉你的?还有,真正的福伯在哪里?”
“我……”黑袍人正要回答,忽然身形一闪,避开了冲天而出的数枚飞镖,以及紧随其后的一柄大刀。
黑袍人正要开口说什么,谁知已经飞出去的大刀,突然方向一变再次朝他劈去。这一下倒是出乎黑袍人的预料之外。
“不自量力!”
他冷笑一声,突然腾空而起,口中发出了着极其难听的尖叫声,悬在半空的身子也跟着鼓胀起来
其他人还没觉得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林弃见状却是脸色大变,身形一动已经在原地消失,在半空中喝到:“退下!”双掌猛然向黑袍人拍出。
就在这时,黑袍人的衣物中突然飞出了无数的黑影,月光下瞧得分明,居然是一大群蝙蝠,不停开合的嘴里发出了跟黑袍人同样的尖叫声。
这么大一群蝙蝠发出的声音,自然是非同小可。
唐子昔只觉得胸闷恶心,差点当场吐了出来。幸好倪鹏飞见势不妙,抬手捂住了她的耳朵,自己却咬紧牙关,暗自运功抵御。洛九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洛小翎的旁边,同样抬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这叫声显然不只是刺耳那么简单,它还有惑乱心神的作用。没多久,众人的脸上都带上了一丝酡红,仿佛喝醉酒一般。
“小心,那些蝙蝠有毒!”
林弃长袖一挥,将刚从房顶摇摇晃晃跃出的闵仇,摔出去数丈远,接着挥掌只取黑袍人。
“来得好!”
黑袍人赞了一声,笑道:“正好请林长老指点一下,老夫新练成的血蝠大阵。”说话间双袖急抖,同时迅速后退,口中更是尖叫连连。
霎时,更多的蝙蝠从他袖中飞了出来。黑压压的蝙蝠群发出凄厉的叫声,排山倒海一般朝着林弃扑去。
林弃面不改色,空中一个漂亮的转身,避开了迎面而来的蝙蝠群,随之取下一管玉箫,放在唇边吹奏了起来。
跟群蝠凄厉的尖叫声截然不同,那箫声则给人以苍凉、悠远之感,闻之让人精神一振,唐子昔瞬间感觉胸口的烦闷感减轻了不少。
在箫声里,她仿佛看到不远处的高枝上,一只百灵鸟正对着缓缓升起的朝阳,发出清脆的鸣叫声。树下的空地上,一条淙淙的小溪,从茂盛的长草中蜿蜒而出,淌过生满苔藓的大青石,打着旋儿落进小水潭里,溅起无数的水花。
接着箫声一变,呼呼吹过的风,将她带到了广袤的沙漠,无边无际的黄沙在落日的余晖中,映s出一份苍凉。清脆的驼铃声忽近忽远,却始终看不到那骑着骆驼的人。风卷起满地的黄沙,带着悠扬的驼铃声,缓缓飘向远方……
突然,箫声停了!
唐子昔从恍惚中回过神,只见房顶上两人相对而立。不时吹过的风,将二人吹得衣袂飘飘,配着头顶的那轮弯月,仿佛一副画卷。
突然,画卷中的一人身躯动了动,接着仰天喷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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