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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黑斧……
钱为雄心中激灵一下,他已不敢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
钱为雄板起脸:“鸣儿,你实话与我说,这斧头你是从何处来的?”
“是孩儿托几个朋友千方百计寻来的。”
“托了那几个朋友,用了多少金银,原主是什么人?”
一连串诘问,问的钱石鸣哑口无言。钱为雄察言观色,便知其中有古怪,能被李行哉任命为一城之主,他又怎是简单角色。
“鸣儿,为父实话与你说,这斧头上血腥气很重,不是一般人能有。”钱为雄的手重重落在桌上:“说!”
钱石鸣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钱为雄越听脸色越难看,事实上,对儿子的所作所为他不至于一无所知。只不过膝下就这一个独子,钱石鸣又格外能言善道,在人前表现得格外孝顺,所以钱为雄对有些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他当真没想到,有时候越怕什么越是来什么,一柄黑斧一头黑牛,当是程大雷来到了九江城。
他整个人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我的儿,你当真是地上的祸不惹,你偏偏要惹天上的祸,你是嫌我们一家死得太晚呐。你可知你今天惹得那人是谁?”
“是谁,是谁也不必怕,这九江城可是您的天下,您一手遮天。”
“其他人能够遮住,他来了便当真遮不住,他是能将天捅个窟窿的存在。”钱为雄道:“便是当今天子,也要敬他三分。”
“父亲,他究竟是谁?”
“如果为父猜的不错,他应当就是那位凉州王程大雷。”
“是他。”钱石鸣吓得瘫倒在地,整个人目光呆滞,宛若去了三魂七魄。
程大雷凶名是盛的,天下之大谁没听过这恶贼的名字。自从出世至今,手下不知砍过多少人的脑袋,用的就是这柄斧头。而自己竟然将这柄斧头敲诈了过来,当真是嫌命长了。
他抱住钱为雄的腿,道:“父亲,您千千万万要救孩儿一命,孩儿还不想死。”
钱为雄叹了口气:“现在不仅是你一条命悬着,为父一条命也飘在空中,能不能落地,为父也不知道。”
钱石鸣道:“孩儿现在就去放他出来,向他磕头求饶,让他们放咱们一条生路。”
钱为雄摇摇头:“既然擒了,为何还要放,干脆一错到底,搞个神不知鬼不觉。”
“父亲的意思是?”钱石鸣一楞。
“程大雷这个人锱铢必较,怕是纵虎容易擒虎难。”钱为雄脑袋里已有思路:“首先我要确认这个人是不是程大雷。”
……
父子二人乔装改扮,穿着便衣由孙班头引着,来到九江城大牢。
牢内秽气扑鼻,连钱为雄都没想到,自己这所大牢内关了这么多人。
孙班头远远指着,道:“大人,那人就是事主,据他所说,他名叫牛三斤,是北地过来探望故友的。”
钱为雄远远看着程大雷所在牢房,见以他为中心,人围成了一圈。他虽然并未开口,但周边犯人都敬他三尺,和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观此人面貌凶恶,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钱为雄一眼便能看出,其人是久居人上,习惯了发号施令的存在。
怕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这个时候,程大雷心中忽有所感,抬起头远远看了一眼。
神目如电,直击本心。
一瞬间,钱为雄冷汗如瀑,双腿不自觉的打颤。他心中已经确认无疑,快走几步来到程大雷牢房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属下钱为雄参见凉州王来迟,罪该万死。”
一瞬间牢房内鸦雀无声,诸人看看钱为雄,再看看程大雷,都有一种身在梦中的感觉。
程大雷却是表情不变,道:“来的是谁?”
“属下钱为雄,曾为陛下部下先锋官,如今愧领九江城城主之职。不知程王爷大驾光临,属下罪该万死。”
钱为雄看看左右,道:“快将牢门打开,放王爷出来。”
冲程大雷重重磕了一个头:“还请程王爷移驾,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王爷有什么责罚,属下一力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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