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赎身,可她偏偏不从。人呐,就该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不,将人得罪了。长安城的大人怎么是咱们得罪得起的,那人强要了她的身子,又处处受到排挤,没多少年便被满庭芳赶了出来。原先还有人来看她,这一两年是越来越少了。”
程大雷又掏出一锭银子,道:“劳驾,哪个大人物,说说名字,说不得我也听说过。”
汉子摇摇头:“那小的可就不知道了,过去很久的事情了,那些大人物小的也不认识。爷,您觉得小的说得在不在理。”
程大雷晃了晃肩膀,忽然哈哈笑了:“在理,在理。”
汉子接连收了两块银子,也愈发开心,道:“爷,小的这里有一样宝贝,是从草原过来的,只要一粒便能让您雄风不倒。”
程大雷怔了怔:“你是卖yào的?”
“是啊。”汉子也是一楞:“卖yào郎皮三,这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保准货真价实。”
程大雷沉默无语,徐神机与刘发财的表情也有尴尬。程大雷长出一口气,倒是自己先入为主了。
“抱歉。”程大雷又掏出一锭银子:“谢了。”
汉子回过神来,程大雷已经向前走了。汉子忽然冲他背影道:“爷,您也是桃婆子以前的客人吧,小的看得出来,您是个仗义人,能帮就帮帮她。”
程大雷头也没回,继续往前走:“我不是她的客人,她是我的妹子。”
“妹子?”汉子更加糊涂,看年纪,程大雷要比桃婆子小许多。
程大雷一步一步往前走,心中多少有些安慰。风尘之中多有xing情中人,自己万万不可有偏见,小窥了故人,也寒了故人的心。
第752章 桃花流水
第754章
目的地很快便找到了,一间茅草屋孤零零立在岸边,与周围保持着一定距离。
外面用篱笆院墙围着,院中载着萝卜黄豆等物,这个时节,长得正是茂盛。
程大雷深吸一口气,望着粗疏的篱笆门,竟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不见已有许多年,各人都有各人的遭遇,如今的身份截然不同。程大雷也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态度面对一枝桃。
带着一枝桃离开长安城,虽然有些困难,但也并不是办不到。到了凉州,程大雷再也不用看别人眼色,无论如何也能给她一个安稳生活。
程大雷忽然一怔,他看了一遍,篱笆门半掩着,并没有那方八卦牌。程大雷心里一颗石头落地,伸开双臂推门而入。
徐神机与刘发财跟在他后面,三人脚步发出咚咚声响,门内也无人回应。程大雷走到茅屋前,屈指敲门。
屋内依旧没人说话,门却被程大雷敲开一道缝,程大雷将门推开。看到屋内的景象时,程大雷整个人呆住,身后的徐神机二人表情也变得错愕。
屋内的陈设很简陋,无非一张床,一张凳子,一副碗筷。此时凳子倒在地上,一条腰带顺着房梁挂下来,一枝桃的尸体孤零零挂在上面。
一方八卦牌搁在枕头旁。
……
程大雷将门掩好,退出茅屋,立在院子里,望着天上月色,唏嘘长叹,却也不知该说什么。
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自己的出现促成了一枝桃的死。这些年,一枝桃过得并不愉快,中间怕是还发生过一些龌龊事。如果程大雷还是当年那个走投无路的亡命徒,二人或者还可以相依为命。
若有一碗粥,一枝桃绝不介意分程大雷半碗,这便是二人的jiāo情,也是程大雷为何会承认一枝桃是自己的朋友。
但程大雷已经不是昨日那个山贼,他已走到帝国权力最中央,马上就要进一步,成为高高在上的凉州王。今夜楼船之上,程大雷说话所有人都必须闭嘴,但一枝桃不过是个擦拭地板的奴仆。
换句话讲,如果一枝桃依旧是青楼花魁,程大雷需要沿街行乞,他真的能将缺口的破碗递到一枝桃面前么。
人总是不愿意在朋友前展示自己的不堪。
如今明月在天,月影在水,清风摆着萝卜的叶子,程大雷立在院子中央,茅屋床上搁着一具刚刚香消玉殒的尸体。
卖yào郎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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