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踹两脚的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这九十几号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病。而夜里山林的环境无论如何也说不上好,饥饿,伤病,恐惧折磨着他们的心灵。
“我们为什么要忍受这些,为什么!”
有人终于喊出声来,像是询问这不公的苍天。可所有人都懂,他真正发难的是柳慕云。
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代表家族最后的体面和荣耀。
柳慕云报以沉默,独自守着火堆。
这变相怂恿了众人,有纷纷议论声响起。
“如果在山上,他们会给我们一顿饱饭吧。”
“昨天吃得还是不错的。”
“那种叫辣椒的东西,城里也只有贵族才吃得到……”
“我没关系,我真的没关系,可我孩子才六岁……”
这些声音听在柳慕云耳中,他心底发出一声叹息:人心乱了。
这九十几号人,有柳家的血亲,更多的却是家里原先的仆人和奴役,他们也随着这次柳家出事被贬为奴隶。
如今在生死拷问下,这些人对柳家的忠诚正在慢慢减弱。而即便血亲之间,也不是其乐融融,你好我好大家好,互相之间勾心斗角不少。
有人想落草为寇,有人还想固守荣耀,意见不统,组织已经开始从内部瓦解。
现在这些人就算上了山,也是互相分成一波波小团体,必然被程大雷利用,无法像之前那样,占据山寨的主导权,和程大雷争权的事情更是想也不要想。
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么。
柳慕云猛然抬头,望向山上,心底浮现一丝寒意。
其实柳慕云不是不想留在蛤蟆岭,毕竟他无地可去,可是他也不想落草,因为固有的观念不允许他这么做。
那么,是否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呢?
呃……这个问题,柳慕云没有去想。
他虽然饱读诗书,在柳家以渊博著称,但很显然没有太多智慧。
他只是把这个问题抛给程大雷,稍微展现自己在博弈学上的造诣,面对一个年轻人,展现自己老者的手腕:你还太年轻,是该懂点规矩,这里不是你说了算的。
然而程大雷没有同他玩博弈学,只是一脚将他踹在地上,恶狠狠的说:滚蛋,这里我定规矩。
屈辱,或者去死。
柳慕云面对程大雷砸出来的选择题,束手无策。
孟子云靠近柳慕云,低声道:“柳爷爷,我有个法子,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说……”
“宝儿饿的不行,我们把他搁在寨门前,我不信程大雷不开门。只要他开门,就能把一些老弱送进去,留着强壮,咱们可以慢慢和他谈条件。”
柳慕云猛地抬头,像是第一次认识孟子云,二人以冰冷的目光对视,都从对方眼底感受到对彼此的恐惧。
柳慕云不得不承认,孟子云所说是个法子。程大雷摆出屈辱或死亡的选择题,孟子云的法子同样给程大雷一个选择。
道德么。
没有几个人能面对这样的拷问,可面对这个法子,柳慕云选择了沉默,良久,他才缓缓道出一句话。
“子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孟子云懂得柳慕云话中的意识,沉默告退,望着他的背影,柳慕云心底涌出深沉的寒冷。
内部的崩溃,比程大雷预估得来的更早。
在天没亮的时候,有人沿着下山的道路,小心谨慎的避过陷阱上山,双拳重重砸山寨大门。
“开门,我要上山,当山贼!”
他就是那个小腿溃烂的大汉,他的行为遭到鄙视。
“你竟然要做山贼,怎么去见柳家列祖列宗!”
“祖宗有灵,也无法瞑目在九泉!”
言语如刀,扎向汉子后背,他并没有回头,只是用拳头重重的砸着寨门,一声声的呼喊着。
山寨大门,没有未他打开,仿佛永远也不会打开。
如今这道门已是汉子生存的最后希望,它的紧闭似乎象征着死亡。大汉越来越恐惧,声音越来越大。
山下众人看着这一幕,他们讥讽这大汉,未必心中便不动摇。看着铁打的汉子如丧家狗一样摇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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