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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没想到……他顺着她的手臂望下去,发现他们如今的动作也是暧昧非常。
    “郡主……”
    陆琼九伸出食指触上他的唇,堵住了他要说的话,“你一叫郡主,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
    “又是郡主莫要这般之类的”她语气颇为无奈,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眸里澄澈灵动,哪里还有一点刚刚病怏怏的模样。
    淮绍一严肃了些,“郡主,既然没病,我们上路吧。”
    陆琼九眨眨大眼睛,“我昨日在外面呆着久了,吹了许久的凉风,确实头也疼,腿也疼。”
    她像是为了应征这句话,松了放在他身上的手,掀起被子就要下来,软白的小脚刚一触地,她整个身子就一软,向前跌去。
    淮绍一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肩膀,她身体顺着惯性,一下子跌进他怀里。
    陆琼九笑出了声,“你看,这次是你自己要抱我的。”
    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淮绍一低头看了看她,觉得她近日大胆异常,她娇娇软软,小小俏俏,刻意捏出来的嗓音娇滴滴的,不像她,但也是她。
    淮绍一稳着她身子的力气很轻,陆琼九咬了咬唇,将膝盖一弯,剩个人跟着打滑。
    淮绍一眉头一紧,紧紧的将她揽进了怀,而后,架过她的腿弯,将她横抱而起。
    她低着头,眼里满是得逞,“绍一,你吻过我了。”
    霎时从她嘴里听到昨日那场意外情愫的爆发,淮绍一抱着她的手僵了些,昨日让她那般难过,实在不是他的本愿。
    他嗓音低沉,眼神之中,七分心疼,三分温柔,“嗯”。
    “那肌肤之亲已有,吃亏的是我。”
    她一本正经的往他身上泼着她搞出来的脏水。
    淮绍一将她又往怀里揽的紧了紧,怎么会这么轻,好像他力气稍大一些,就会不小心伤到她。
    他舒了舒气,让自己有些发紧的手松了松。
    闷着声,又是“嗯”了一声。
    陆琼九笑得更欢了,在他怀里一通折腾,想要去寻他的眼睛。
    看他对她什么感觉的话,得看眼睛啊,只有眼睛,不会骗人啊。
    谁知道,她这一番动作,引得淮绍一身形都不稳当起来,他微微低了头去看她这突然的动作是什么原因,也就在他低头,她仰头的瞬间,她的唇意外之间擦上了他的脸。
    淮绍一不敢动了……
    陆琼九盯着刚刚蹭上的那个位置,抿着唇用手指点了点,她凑近他的耳朵,“我们抱也抱了,亲了也亲了,是不是该将议婚提上日程?”
    淮绍一将她放回到床榻上,半蹲着身子,眼睛去寻她的眸子,他身体里那根弦绷直了,叹了一口气,“郡主年纪尚轻,见的人还不多,等以后缓过神来,才会发现错的离谱。”
    陆琼九将手放在他柔软的头发上,揉了揉,像对待一个孩子般的,慢慢靠近,轻缓安慰,“你是在担心我以后遇到比你更适合我的良人吗?”
    她将自己的额头贴上他的,撒娇般的蹭了蹭,“那他出现的那么晚,还算什么良人。他既晚到,那就该受惩罚。”
    “我,陆琼九啊,从来不等迟来之人。”
    “我知道你有诸多顾虑,虽然不清楚这些顾虑到底是什么,但我,现在真的喜欢你。”
    淮绍一五官深邃,鼻子又挺又直,陆琼九与他的额头拉开了些距离,又将唇印了上去,吻在他的山根,“我很清楚我想要什么,以后所谓的良人,我没有遇到,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遇到,我只知道,我现在很想嫁给你。”
    淮绍一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胸腔中一声一声的心跳声,他觉得自己眼花了,连她的脸都看不大清,也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那些话,听起来,太不真实。
    他没吭声,只是将她重新纳进自己怀里。
    紧紧的,恨不得融入骨血,纳入骨髓。
    ……
    日头越来越大,齐盎在外面等的已经不耐烦,太阳照得他脸发疼,他下了马,从老板娘那里求了一杯又一杯的凉水。
    一边喝一边瞅着客栈二楼的位置,就在第三十五次对着二楼的方向望眼欲穿的时候,总算是看到他那师兄的衣角。
    他赶紧站起身,总算是可以走了。
    等在定睛一看,他师兄那怀里什么玩意。
    我去,那不是……郡主……???
    这大庭广众的,这俩人干什么呢?
    齐盎小跑了两步,赶到两个人跟前。
    “这……外面都是人,抱的这么亲密不好吧。”他颤巍巍的说着,想要将自己的身子将这俩人挡住外面那些看热闹的视线。
    陆琼九嘴角带笑,面若春花,刚刚还苍白憔悴的脸蛋现在早就泛上了粉红,“那我腿疼啊。”
    齐盎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我和师兄架着你手臂吧。”
    陆琼九垂下眼,露出些为难,“那两个男人架着我,不显得我轻浮吗?”
    齐盎的目光突然有些意味深长,有些懵懵懂懂的明白过来,“你们这是……”
    淮绍一没有等他反应,径直带着怀里的偷笑的小女人率先走了出去,动作极其小心的将她抱上了马车,“若路上有什么不舒服的,提前告诉我。”
    陆琼九点了点头,她撑着下巴,凑近,“你肯定早就知道了,腿疼也是我装的来着。”
    第31章 31.九妹
    淮绍一看着陆琼九没有说话,清浅的笑意如这徐徐而来的风,卷了人的衣角布衫还不够,非得触及发肤让人忍不住意兴盎然,他伸手将一直揣在怀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陆琼九噗嗤一声笑了,刚刚他抱她时,她就摸到了那一处不寻常的鼓起。
    定然是放了什么东西,他不说,她也不好意思问起,只是没想到,竟然是给她的。
    她接过那个被手绢包裹严实的物件,还带着温度,她抿唇偷笑,看起来是吃的。
    她将手绢撤掉,露出里面的麻纸,她眼睛一亮,“是吃的?”
    淮绍一点了点头,没等她拆开,就上了马,马车缓缓动起来,陆琼九又从半开的窗牖望去,还是来时的角度,还是来时的那双手。
    只是,来时匆忙一瞥的手现在已经可以完全牵起,握起。
    虽然这一趟出宫行,诸多变故,但也确实值得很。
    她顺着麻纸的折痕一点一点掀开,露出里面桂花糕,她捻起一小块放到嘴里尝了尝,看到麻纸上的红印,端端正正印着“花坊铺”的字样。
    陆琼九心里猛地一跳,他竟然特意去花坊铺给她带了糕点,嘴里的桂花糕松软润糯,丝丝清甜顺着舌尖蔓延到她整个口腔,再由口腔猛地一下击到心里。
    她又塞了一大口到嘴里,一下一下大口的咀嚼着,明明这么记挂她,还说不喜欢她。
    陆琼九又重重点了点头,他定然是对她有感觉的。
    这个男人,真是太嘴硬了。
    ……
    太子出游,路中遇袭,敦乐郡主下落不明,荣王在府邸惨死,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在时间的脉络上紧紧的诡异的串联在一起。
    治顺帝在朝堂上勃然大怒,连连呕了好几口血,接连三日,治顺帝缠绵床榻,一病不起。期间还模模糊糊一会儿叫着“皇姐”,一会儿又喊着“九儿”,总归,出了口的话,都带着歉意。
    皇后日夜侍疾,听到他糊涂的朦胧之音,捧着药碗的手一紧,将药碗放在桌子上,被人搀扶着去了外殿。
    “没想到陛下病成这样,还在记挂着那个小贱人,可怜本宫思儿,也在刀剑下走了一趟鬼门关。”
    她望着进进出出的御医,心里时刻观望着丈夫的病情,但也着实压抑不住埋怨。
    婢女奉上一杯茶,“娘娘何必跟敦乐郡主计较呢,一个郡主总是如何也比不上咱们公主的。”
    皇后眸光一狠,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女婢心里一惊,吓得跪了下来。
    “你懂什么,北狄王子来朝求娶王妃,陛下一早就准了,却迟迟没定好到底嫁哪位公主过去。北狄也算大国了,我思儿嫁过去自然也算是最好的归宿了。这等好事,怎么能被那个小贱人抢先了。”
    婢女疑惑道:“王子求娶的是公主,敦乐郡主……”
    “管什么公主郡主的,陛下心头好就够了,那小贱人生的那样美,本宫听说,那北狄王子早年远远望过一眼,就已经乐不思蜀、魂牵梦绕了,这几年,她生的更加水灵,难保不会就抢了我思儿的位置。”
    “哼,不过现在外面传她的草菅人命的闲话甚多,北狄王像来注重脸面,王子要想娶这样的蛮横的女子也难得很。”她细眉一挑,“本宫膝下就只有这一个女儿,谁都不能挡了思儿的路。”
    婢女瑟缩了一下身子,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压低声音说:“娘娘英明。”
    皇后冷笑,而后又突然想起什么,神情那抹跋扈的张扬暗淡了下去,“就是裕儿啊,不懂本宫的心思。”
    “殿下是男儿,哪里懂得娘娘的不易。”
    “是啊,后宫女人的不容易他们男人又知道什么,为了坐稳着皇后的位置,我和嫔妃斗。等着位置好不容易坐稳了,又要为儿女谋划。”
    “常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但身在皇家的孩子,生来的福气都傍母生,母亲若不做马牛,又如何保他们一生荣华富贵。”
    皇后叹了叹气,望着还跪在地上的婢女,言语狠毒刻薄“那个小贱人这次最好死在外头。”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太监禀报:“太后娘娘驾到。”
    皇后略一慌乱,“太后怎么来了?身子不是一直不大痛快吗?”
    她稳了稳心神,才去殿前迎,她屈膝行礼:“儿臣请母后安。”
    太后看起来神情颇为焦急,步伐不稳,常嬷嬷好生搀扶一通,“陛下如何了?”
    气息尚且虚弱,但透着不可质疑的威仪,皇后低垂着头,“陛下还昏迷着,迷迷糊糊认不清人,御医一刻也不停的守着,母后不要太过于担心,小心身子。”
    太后拄着常嬷嬷的手,迈着步子往寝殿走去,皇后紧跟在后面。
    皇帝刚刚喝过安神的药,不再喊人,安稳的正睡着。
    太后坐在床头,看了皇帝好久,像小时候那样,将被角掖了掖,“你皇姐走的早,如今九儿也下落不明……你啊,要赶快好起来。”
    才说了没几句,太后眼里就流出了泪,濡湿眼角岁月刻痕,缓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九儿,如今怎么样了?”
    这句,问的是皇后。
    “各地都在寻找,只要有消息儿臣就派人到仁寿宫禀告您。”
    “这就是还没有消息了?”
    皇后点了点头。
    太后拿帕子拭了拭眼角,不再停留,抬脚就往外走,只是不知道又想起什么,眼泪却是越擦越多,“若九儿平安归来,我这老婆子一定将少了这么多年的关怀补上。”
    常嬷嬷搭在太后背上帮她顺气,“您这是想明白了?”
    太后咽下了喉间的涩意,“想明白了,之前一直不敢亲近,就是怕九儿知道她母亲的事,怨我恨我,如今,哪怕她愿我恨我,我也不能这般畏畏缩缩,外孙女就在跟前,还要假装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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