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花浑身发冷,就连牙根都在打颤。
她扪心自问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外婆的事。
外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呵,背地里管她叫小昌妇?
她从未想过外婆会用这么恶毒的字眼来说她,亲耳听到这些话从外婆嘴里蹦出来,李桃花就算想骗自己都做不到,这就是她视为至亲、视为这世间唯一一个真心对她的外婆?
往日里外婆眼里的心疼与泪水都是假的吗?
都是骗她的吗?
明明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装作疼爱她的样子?
李桃花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苍白着一张脸靠在墙上。
屋子里的婆媳二人还不知有人偷听,二人嘲笑起李秋月来。
舅妈笑得一脸讨好,恭维着外婆。
“娘说的对,这李秋月真是个傻蛋。自己吃不饱去帮别人养孩子,还没拿到好处,就气哄哄地跟人断绝了关系,要是我,辛辛苦苦把人养大,怎么都要等她来孝敬!”
听了儿媳妇的好话,外婆心里舒坦了。
她笑了笑,阴阳怪气的说:“要是你?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人家有个好娘家,几个兄弟也都争气。也不看看你娘家那些个货色,眼皮子浅的东西!”
比娘家,李秋月甩她八条街都不止。
李秋月娘家兄弟争气,几个侄子也是好的。
再看看自己娘家,都是些好吃懒做的货色,媳妇都娶不到。
舅妈厚着脸皮讪笑,“我娘家比不过她,但我比她会做人!李秋月那傻蛋把人养大了,能嫁人收好处了,反倒是结了仇,她要是有娘的一成本事,早就把李桃花笼络在身边了!”
外公那双倒三角的眼瞅着儿媳妇。
老伴说的没错,就是个眼皮子浅的东西!
他敲了敲烟杆,不耐烦的说:“你算个什么东西跟人家比?人家的女儿考大学是板上钉钉的事,以后就是城里人了。李桃花这种不成器的东西,能跟李秋月那个女儿比吗?没本事没能耐还没良心,有桩好婚事也抓不住!李秋月就是聪明才没有指望她,还早早的把包袱甩了,免得吸她女儿的血!”
踩别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说到清九考大学,外公心里那个羡慕。
再看看自家不成器的孙子,和畏畏缩缩的孙女,又一阵气闷。
当着儿子儿媳妇的面被公公训了,舅妈低着头不敢说话。
说的也是,李秋月指望的是自己的女儿,等清九大学毕业分配一个好工作,以后找对象也能高几个层次,肯定会把李秋月接去城里,哪用得着李桃花来孝敬?
外婆耷拉着眼皮,一副刻薄相,“被偷了二百块钱人家都没吭声,能在意那点彩礼?这小昌妇坏了名声,又缺了根手指头,近地方肯定没人要。晚上去李大树那两个叔叔家走一趟,让他们找山里边的人家,别管是傻子还是残废,赶紧把人嫁了,等她过了二十就要掉价了!”
就算要卖,也是十八九岁的姑娘卖得起价。
顿了下又说:“他们找人家,老娘来做李桃花的思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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