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婉却在想:大姐可不仅仅只是心应付,而是善于应付,善于把不利的局面应付成有利的局面,这可不是一般人都有的本事!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跟着门被推开,惠槿领着两个侍女进来侍候王娡洗漱,看向王娡的目光却有几分闪烁,她是个孤女,家境贫寒,一次饿晕在大马路上,醒来时便已在太子府,是太子救了她,她怀着感恩的心呆在太子府,这座府邸是她的家,而太子则是她的恩人,她的家人,她心底深处最在意的那个人。
惠槿福了福,将一袋银子递给王娡,道:“张内侍一大早就把月例给送过来了,还送来几套棉服,都是上好的织绵面料……”
刚说到这,燕婉便“切”的一声响,王娡用目光瞪了她一眼,她抿了抿嘴,没敢说什么。
惠槿继续道:“奴婢琢磨着这些日子一直在下雪,今儿难得开太阳,不如将棉服晒晒,晒过之后孺子穿着暖和些。”
王娡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在想:她并不少棉服,倒是妹妹那么怕冷,让人放心不下,不如将那几套棉服都拿去给她穿吧。
惠槿和那两个侍女刚一出去,燕婉便声道:“我说得没错吧?那些内侍们个个都势利!昨儿太子一来,今儿就立马把月例巴巴地送了过来,还添了几套棉服,摆明是在巴结大姐,生怕大姐在太子面前告他们的状。”
王娡笑了笑道:“罢了,府里有这么多人,他们也不容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迟了两、三日而已,你就别计较了。”
燕婉撇了撇嘴巴,没再说什么。
年关将至,太子日益繁忙,自他行冠礼以来,皇上便开始让他参政,将一些不大要紧的事情交给他处理,见他办事日渐成熟稳妥,也时常交给他一些重要的事情。这些日子太子既要忙着将一些政务在年关之前处理完毕,又要忙着祭祀事宜,好不容易喘了口气,有人向他禀报说弟弟刘武快到皇宫了,他心生大悦,立刻动身前往皇宫。
行至椒房殿,远远地传来皇后几分焦急几分激动的声音:“武儿,快过来,走近点,让娘好好看看你!再不看,娘怕是再也看不见你了!”话落已泪流满面。
跟着便是刘武略哽咽的声音:“怎么会?娘,儿子会时常入宫来见您的,您的眼睛也一定会渐渐好起来的。”
“哎,”皇后轻叹了口气,“不知看了多少太医,吃了多少药,眼睛一直不见好,娘也不指望了,这宫里也没什么东西让娘留恋非看不可的,娘的心里只惦记着我的武儿,日后真看不见东西了,唯一遗憾的便是再也看不见我的武儿了。”
刘武擦了擦眼泪,愤然道:“这些太医都是庸医,不过是浪得虚名!儿子帮娘找医术高明的,不管花……”
刘启听着这些话,脚下的步子顿了顿,心下一阵怅然,可以想像里面是何等母慈子孝、母子团圆的欢乐情景,他这一进去岂不打扰了他们,破坏了他们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