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刘启看了看面前这块绢帕,目光冷冷地落向惠槿,沉声道:“你确定这是燕婉丢弃的?”
惠槿面似平静,心却“呯呯”乱跳着,垂首恭敬地道:“那日虽是夜晚,可奴婢看得很真切,燕婉站在池边迎着风似乎在撒东西,大概听见了奴婢的脚步声,慌忙将这帕子给扔了,原本奴婢并没在意她,她这一扔倒引起奴婢的注意。待她走后奴婢寻得这块帕子,上面尚留有粉渣,奴婢便将这帕子给藏了下来,昨日徐太医进府给曹良娣请脉,奴婢将这帕子给他看,他闻了又闻,说是鸩毒,奴婢觉得此事非同可,立刻前来禀告殿下。”
刘启的目光又一次落向那块绢帕,瞳孔微微缩了缩,这东西是属于燕婉的,还是王娡的?若是属于王娡的,她要鸩毒干嘛?是给自己吃,还是给别人吃?若是给别人吃,给谁?不会是他吧?
他的目光倏忽冰冷了几分,当初他让她进府不过是因为她身家清白,无殷实的家境做靠山,即便后来她妹妹也入了府,也用不着担心,没想到她入府果真另有其他目的,不只是求富贵这么简单!她到底在图谋什么?!!!
刘启挥了挥手,眼底里夹着丝厌烦。
惠槿弯腰行了个大礼,一步步向门口方向退去,退至一半忽听见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此事不宜声张。”
“诺。”惠槿再一次弯腰行礼。
至门口,春公公不看她,鼻孔里发出声音道:“警醒着点,要清楚谁才是你的主子,别让旁人给诱惑了!”
惠槿转身平静地道:“大监不必担心,这个府里只有一个主子,这一点奴婢比谁都清楚,奴婢这辈子只会效忠太子殿下一个人!”
春公公的眉毛扬了扬:“如此甚好,回去好生侍候着王孺子,你是个聪明人!”
惠槿福了福,提步向前走去。
用完晚膳,王娡坐在榻上绣荷包,门帘被人从外头挑起,李公公走了进来,王娡用略有些惊讶的目光看着他。
李公公不过十来岁,瘦瘦的,尚未发育完全,此时垂着脑袋,福了福,道:“奴婢奉太子旨意特来接王孺子去甲观侍候笔墨。”
王娡有些疑惑地问:“今儿怎么是你,春公公怎么没过来?”
李公公微微愣了一下,旋即道:“春公公此时正陪着太子殿下,不方便过来。”
王娡看着李公公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然李公公的确是太子身边的人,他说的那些话也无一丝错漏,于是,不再多想,随着他一起向甲观走去。
甲观的门是半掩着的,每次来都是如此,王娡推门走了进去,太子不在里面,狻猊香炉袅袅缕缕地吐着香,往日里看着从不觉得什么,今日看着那狻猊竟觉得它的面容说不出的狰狞,一种不祥的感觉“腾”的一下涌上王娡的心头,猛一回首,身后哪还有人?李公公不知什么时候已不见了人影,四周静得让人连呼吸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