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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星猛地抬脚往他胸口踹去——
    刀子落地,挨了重击的少年此时已没有半分还手的力气,他伏在地上,奄奄一息地抬起眼,环顾四周……
    该逃的人都逃了,这里全是要将他置于死地的人。
    自己这条命,本早就不属于他自己了,早一步或晚一步了结,又有何分别?比起将要被人抓起来严刑逼供,不如趁早自我解脱。自己轻松,他人也轻松。反正,自己左右不过是一枚棋子,他尽力了。如此,有些情,就当他还了吧……
    少年的脸上露出一丝绝望的笑,他阖上了双眼,咬破嘴里的鸩毒……
    站在远处的傅砚之,双目猩红,他背过了身去,心中大恸。
    少年在笑,而赤黑的血,已从噙笑的嘴角缓缓溢出……
    “不好!这狗杂种吞毒自杀了!”阿星掰开少年紧咬的牙关,从他嘴里抠出剩余的毒丸。
    岑牧野闻言,两道愁眉愈发紧锁。
    凤冠落下,怀中的麓鸣儿突然晕了过去。
    “鸣儿!鸣儿!”岑牧野搂着她拼命唤着,只见那张原本粉嫩的小脸,现下已渐渐煞白。
    岑牧野愤怒地举起拳头,砸在地上。
    “查!给我查!就算死了,扒了皮剃了骨,也要给我往死里查!”
    岑牧野一声令下,阿星带着人,把地上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全都拖了下去。
    他已许久不曾这般暴戾,可今日她要有丝毫不妥,他绝对可以倾尽所有,让那个人连死都不能安宁!
    岑牧野抱起怀中娇弱的人,大步离开这血污之地……
    赤金的凤凰云雀栩栩如生,镶嵌其中的各色宝石华彩夺目。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顶凤冠,第一次见时,他还不到十岁——
    额娘一手搂着他,一手抱着年幼的妹妹,问他说:“阿齐善,这顶凤冠,额娘想留给你,等你大婚的时候,给你的福晋戴,好不好?”
    “额娘,我不要福晋。”他摇了摇头,指了指母亲怀里的妹妹,天真地说道:伊蓝尔是妹妹,我想把凤冠给妹妹。”
    母亲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又对懵懂无知的小女儿说道:“伊蓝尔,你看哥哥对你多好,往后啊,你也要对哥哥好,你们要永远永远为对方好,知道吗?”
    永远永远为对方好……
    而什么是永远?家破人亡的他,又要对谁好?
    是刚刚为他丢了性命的少年,还是与他虚情假意的方舒怡?
    说白了,全是利用而已,谁又比谁高一等?
    指尖被尖锐的凤喙扎出了血,傅砚之微微皱眉,却丝毫没有将手挪开的打算。
    “岑青山啊岑青山,连我富察家的御赐之物都不放过,我又怎能让你岑家好过呢?”傅砚之望着流血不止的手,露出阴鸷的冷笑。
    “呦,傅老板您怎么还在这儿呐?”一名小厮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
    他的眼睛瞟到傅砚之手里带血的凤冠,连忙紧张道:“这凤冠怎么落这儿了?没弄坏吧?我得赶紧给四爷送过去。”
    说着话,就已经将傅砚之手里的凤冠给夺了过去。
    傅砚之用忿恨的眼神紧盯着他,心中大不爽快。
    平日都知这傅砚之斯斯文文,温温和和的,今日怎的这般模样?
    那小厮被他盯得有些发毛,遂又客客气气地补充道:“傅老板,您看,这宴席、堂会也都办不成了,不如我给您叫辆车先回去?”
    现下并不是冲动的时候,傅砚之缓了缓神,便冷冷地应了一句“不必”。
    那小厮见他如此说,喏喏地赔了个笑脸,正想要走,却又被他叫住了。
    “麓姑娘呢?好些了没有?”傅砚之语气和缓,又恢复了之前从容淡然的模样。
    小厮摇了摇头,叹着气说道:“刚刚请了大夫,据说还没醒呢。哎,您说我们四爷这是得罪谁了,大喜的日子,竟出了这些糟心的事儿。这麓……哦不,我们太太啊,身子弱,怕是刚刚被那些人给吓着了,可叫我们爷心疼呢!”
    “岑老板和太太的感情真好。”傅砚之微微颔首,便又问道:“据说他们也不是自由恋爱,那是家中早已定下的亲了?”
    小厮闻言略微一愣,便警惕地说道:“傅老板哪儿听来的闲话?我们爷的事儿,我们做下人的可不敢乱打听。”
    没想到,岑府随便一个下人都如此谨慎,傅砚之只好点头笑笑,“哦,我也就是好奇,随口一问罢了,你去吧……”
    小厮向他作了个揖,便双手捧着金凤冠退了出去。
    走至一楼的楼梯口,便有有五六名护卫严密把守着。小厮让人通传一声,不多久,阿星便从楼上下来。
    小厮见了阿星,便把凤冠交给了他,又附到他耳边,将刚刚遇上的人和事,全都事无巨细地一一汇报了一遍,这才放心离开。
    阿星拿着那顶凤冠,思前想后并没觉出小厮那话与今日之事有何关联,于是上了楼,想把这事与岑牧野说上一说。
    但推开岑牧野的卧房门后,见到大夫正与岑牧野在说话,便把凤冠放到就近的桌上,自己又悄悄退了出去。
    等他再被叫进来时,发现岑牧野的脸上已没有半点愁容,反有一种欣然之貌。
    “阿星,去,带着陆大夫去酒窖,陆大夫看上哪些就都派人送他府上去!”尽管岑牧野压低了嗓门在说话,语气里却尽是欢喜。
    陆大夫听了无奈地笑笑,“四爷,我不过爱喝两口,您就把我当酒鬼了不是?阿星兄弟,我还是跟着你下去,先把药开了要紧。”
    岑牧野拍了拍脑门,急忙道:“对对对,先开药先开药。不过谢礼也不能省!您看上了哪些就和阿星说,别同我客气!还有诊金,阿星你就照多了给,要是怠慢了陆大夫,我拿你是问!”
    阿星挠了挠头,一脸的茫然。
    陆大夫收拾好随身的诊箱,便笑着拍了拍阿星,“咱们赶紧开药挑酒去吧!让你家四爷自个儿在这儿乐呵乐呵!”
    岑牧野一听,笑得更开心了,“对,乐呵!阿星,吩咐下去,今儿这事儿谁也不准再提了,让和叔把每个人的工钱都涨一涨,都给我乐呵起来!”
    不简单呀不简单……
    第七十七回 洞房
    眼前的丫头,睡得那样甜,惨白的小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岑牧野在她的眉心间轻轻落下一吻,刚刚所有的暴虐情绪便一下烟消云散了……
    真是个傻丫头,迷迷糊糊地就给了他这样一个惊喜。
    尽管他从来就没想过他们也会有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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