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慈闭了闭眼,再一次睁开眼睛看他的时候 ,她已经有了决定。
她抬手,将严肇逸箍着自己的大手拉开,往后退开一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严肇逸冷笑,“你要为了沈楠堔,而放弃我们的约定吗?”
“至少,我要听他的解释……”
“解释了又怎么样?”严肇逸冷着一张俊脸,黑眸眸底充满了阴郁。
肖白慈沉默,她不知道楠堔解释了又能怎么样,他们已经分手了,而她也选择了要跟严肇逸好好在一起,她这些天都在尝试,她以为她能做到,但是见到沈楠堔,她才知道,原来她还是这么的放不下。
听不到她的回答,严肇逸怒声一吼,又问:“你说啊!他给了你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就要跟他重新在一起,是吗?!”
走在医院的长廊里,肖白慈一阵失神,每走一步,她的脑海里都会浮现严肇逸转身离开时失落的背影。
她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明明答应过他要跟他好好在一起的,但是她却没有做到……
走到302病房门口,她抬起手正想要敲门,犹豫了半会儿,她又把手垂放了下来。
要进去吗?就如严肇逸所说的,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呢?两人都已经分手了,她还奢求知道真相后跟他复合吗?
贝齿咬住了下唇,脚步往后退开,她正想要转身离开,只听咔嚓一声,房门从里面被打开。
肖白慈怔了怔,抬眸看向开门的人,只见沈楠堔一脸惊喜的看着她。
“白白,你还是来了。”
肖白慈垂了垂眸 ,表情有点不自然,“我只是听到你的解释,知道你跟我分手最终的真相,我并没有其他意思的。”
闻言,沈楠堔扬起了一抹苦涩的笑, 随后缓缓的摇了摇头,“我知道,我也是觉得有必要跟你解释清楚而已,没有别的意思的。”
肖白慈的目光投放向房间里的病床,沈楠堔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垂了垂眸,立马又关上了门。
“我们还是出去聊吧。”
“那他……你的儿子,情况稳定下来了吗?”直到现在,肖白慈还是有点没有办法接受沈楠堔已经有了儿子这个事实。
沈楠堔点了点头,“谢谢你的关心,他已经好了很多了,我请了保姆去看护,她等一下就会过来了。”
肖白慈淡淡的应了一声,表情布满了说不出的失落,转身走出医院,沈楠堔默默的跟着。
☆、第一百零三章 舍不得
走到了医院的餐厅,沈楠堔问她要吃什么,她摇头,“不用了。”
沈楠堔微笑着点了点头,也不勉强她,两人走到落地窗前的位置坐落,她一脸失神的看向窗外繁复的世界。
他目光深深的看着她皎白的侧脸,心里不禁感叹:这个世界真是奇妙,原本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秘密的,但是……
“白白。”他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她把脸面向沈楠堔,表情有点不自然,问:“你结婚了吗?”
都已经有儿子了,就算不结婚,他也一定有一个很爱的女人吧?
肖白慈忽然觉得自己前段时间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很可笑,他还说他喜欢过自己呢,然而她对他却一无所知!
“没有。”沈楠堔讽刺的扬起了嘴角,他直勾勾的看着她,十分认真,“白白,我没有结婚,从来就没有结过婚。”
“好,我相信你。”顿了顿,她又看向他,问:“你的儿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沈楠堔抿了抿唇,双手交握成拳,置于桌面上,犹豫了很久,他才扬着一抹苦涩的笑,开口,“白白,你总说我是你的王子,我完美无缺,但其实……我不是。”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完美无缺的男神王子,我跟别的男人一样,身上都充满了劣根性。”
肖白慈皱着秀眉看他,不明所以,“告诉我,告诉你的全部,这一次,你不能再有一丝的隐瞒!”
沈楠堔冷笑了一声,脸上划过了一抹犹豫,最后叹了一声,他点了点头,算是向她妥协了。
“白白,或许你对沈家并不了解,但我可以告诉你,沈家是一个近乎冷血无情的家族,我的父亲,是法律界的元老,我妈妈年轻的时候打赢过的官司更是数不胜数,我哥哥和我姐姐就不用说了,他们都是法律界精英,我在那样的家族长大,我有时候真的喘不过气来。”
肖白慈一脸沉默的看着他,心里不可能不感怀:她从来不知道他是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的,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发现过他有这样的烦恼跟压力。
“有一段时间,我被那些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我开始堕落,终日埋首在酒吧里,用酒麻醉自己,用药让自己忘记所有不痛快的一切,我酗酒,玩女人,所有放纵的事情,我都做过了……”
“所以孩子,就是你那放纵的时候留下的?”
沈楠堔扬起了嘴角,点了点头,“对。”
“那孩子的母亲呢?”肖白慈不明白,以沈楠堔的性子,如果有女人怀上了他的孩子,他不可能不对她负责的。
“她……还很年轻,就如她说的,她的人生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不甘心这么年轻就被一个孩子束缚着,更何况那个孩子还有遗传病。”
肖白慈心里一紧,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母亲,她居然忍心扔下自己的孩子就一走了之。
“他生了什么病?”看他刚刚着急的样子,他的儿子应该病得不清吧?
“地中海贫血症。”沈楠堔的表情有点无奈,“这或许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
肖白慈咬了咬下唇,于心不忍,“他叫什么名字?我……或许可以去看看他。”
沈楠堔目光幽深的看向她,“白慈,我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同情。”
“我并没有同情你,只是觉得,那个孩子很可怜,他不是因为你和某个人相爱而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而且他现在还承受痛苦。”
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希望有多大,失落就会有多大。
她以前越是觉得沈楠堔是完美的王子,那她现在的心里落差就越大。
沈楠堔轻笑了一声,不由摇了摇头,“白白,你知道我以前交那些女朋友都是有目的的吗?我不仅是一个混蛋,还是一个超级大混蛋。”
肖白慈似乎能猜得出他说的目的是什么。
“那为什么我不是呢?如果你想要帮你的孩子找一个母亲,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呢?”
“白白,我舍不得……”沈楠堔伸手去握她的手,“对你,我真的舍不得。”
她都还像一个孩子般需要他的爱护和照顾,他又怎么可以去束缚这样一个无忧无虑的她?
肖白慈低头看向被他包裹着的手,咬了咬唇,她不自然的抽回自己的手。
“楠堔,你应该早一点跟我坦白的。”
“你真的不介意吗?我不是王子,我不仅不完美,我甚至浑身上下都市缺点。”这样的他,她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你虽然不完美,可你至少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男人,为了孩子,你努力,不从不放弃,这些都是你的优点,你为什么还要害怕让我知道呢?”
沈楠堔的心狠狠一揪,眼底划过一抹期待,“那么现在呢?你还喜欢我吗?”
肖白慈抬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后摇了摇头,“楠堔,你知道吗?你真的让我失望了。”
不是因为他不够完美,毕竟在这件事情上,她也有错,她看着他的时候总是会忘记,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只要是凡人,就不可能会是完美的。
在这件事情上,她可以原谅他的。
但是最不能让她忍受的是,他对自己的欺瞒,他甚至不顾她的感受跟她分手,那时候,她真的很难过很难过。
“对不起……”沈楠堔的俊脸划过了一抹浓浓的失落。
“楠堔。”她微笑着看着他,又说:“虽然我们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可是,我们重新做朋友好不好?我们不应该是陌生人的。”
沈楠堔忧郁的扬了扬嘴角,“好。”
他没有办法拒绝她的,除了说“好”,他还能说什么?
☆、第一百零四章 你还回来做什么
从医院出来,肖白慈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严肇逸,她跟沈楠堔算是说开了,他们已经不可能了,而她在面对沈楠堔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对他似乎已经没有以前那么迷恋了。
沈楠堔对她来说是王子,是男神,以前的她看着沈楠堔就像粉丝见到了偶像,而她跟沈楠堔在一起的时候开心是开心,可总会觉得很不真实,不像严肇逸……
跟严肇逸在一起,她总是可以无拘无束,甚至最蠢最糟糕的一面在他的面前展现开来,她也可以毫不在意,但是在沈楠堔的面前,她不可以,她总是会不自觉的紧张,害怕自己失礼,害怕自己做得不够好,会让他不满意。
她拿出手机给严肇逸打电话,但打了两个电话,他都没有接起电话,或许,他还在气头上吧。
肖白慈嘟了嘟嘴,心想:严肇逸这个人,什么都不好,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大孩子一样的脾气!
到了傍晚的时候,肖白慈买了一堆的菜回到严肇逸的公寓,一打开公寓的门,一阵浓浓的烟味扑鼻而来,她被呛到了,清咳了一声,往烟雾缭绕的阳台瞟去。
皱起了秀眉,她把东西放去了厨房,开了抽风机,然后又静悄悄的往阳台的方向走去。
严肇逸正在阳台里抽烟,烟雾缭绕的模样,显得他整个人更为魅惑俊逸,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颓唐慵懒的模样,心里多多少少有点自责。
忍受着烟味的刺鼻,她提步走到他的身后,伸手想要去抽掉他嘴边的香烟,他忽然侧过脸,恶狠狠的瞪她。
她吓了一跳,连忙收回自己的手,悻悻一笑,她傻气十足的跟他打招呼,“下……下午好!”
严肇逸冷笑一声,把烟给捻灭了,“你看到了没有?”修长的手指指向了不远处缓缓下落的夕阳。
肖白慈有点自打嘴巴,提步又走近他一点,她娇小的肩膀靠着他结实的手臂。
“对不起。”
严肇逸冷哼一声,压根就不想理她,转身往里面走,她连忙伸长胳膊去拉他。
“严肇逸!我在跟你道歉呢!”他还有一个坏毛病,就是在生气的时候,喜欢不理人!
严肇逸一把甩开她的手,十分不领情,“你不是要跟沈楠堔再续前缘吗?既然如此,那你还回来做什么?!”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他再续前缘啊?!”肖白慈觉得冤枉,“我只是想要听他的解释,好让自己释怀而已!”
“你不是希望我能够放下沈楠堔吗?”她抿了抿嘴,“如果我一直都纠结着‘沈楠堔为什么要跟我分手’的事情上,我又怎么能放下他呢?”
“所以呢?”严肇逸站在她的面前,一副居高临下的王者姿态睨着她的脸,“你现在就不纠结了吗?你现在就可以放下沈楠堔了吗?!”
“我虽然还不能完全放下他……”
“好了!”听到第一句话,严肇逸就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他转身就往客厅的方向走,看都不愿意看肖白慈一眼。
既然放不下沈楠堔,那她现在回来又是做什么?同情他吗?他严肇逸还没有可怜到这样的地步!
“严肇逸!”肖白慈真的是很生气,为什么他都不能听人好好说话呢?
她一边喊他,一边又往客厅里跑去,冲到他的身后,直接变身泼猴跳到他的背上,严肇逸确实是有点措手不及,但出于对她的了解,他非常本能的抬手托住了她的小屁股。
“肖白慈!”严肇逸怒不可遏,冲她吼了一声,大掌又狠狠的拍了她的屁股几下。
肖白慈不甘示弱,低头就咬住了严肇逸的耳垂,严肇逸痛得抽了一口气,心里暗暗的咒骂:这个丫头,前世就是一只难以驯服的藏獒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