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源抠下来的一盏灯,以及它背后斑秃一样的墙皮。
黑暗的地下通道中。
崔子源将那盏烛灯捧在手心虔诚地供养,一步一个脚印地沿着整齐的楼梯往下踏去。
再微弱的烛火在完全的黑暗中都会变得很亮,黑暗可以把人bi疯,黑暗中的微光就是神迹。
崔子源慢慢照着脚下的路,时不时停下来左右照照,除了光秃秃的墙壁并没有看出任何东西。
往下并没有走多久,约莫也就是两层楼的高度,台阶在前方变成了平路。
这场景也是有点熟悉,崔子源想着再往前就该是一扇大铁门了吧。
然后按照熟悉的剧本铁门后面,应该就是实验室。
会有一个温和如月光的艾迪穿着白大褂戴着有时代特色的面罩看着他,优雅得像个绅士。
随后艾迪会举起手中的手术刀,用无可挑剔的温柔声音对他说:“你来啦
,我最后的人偶。”
紧接着应该就是艾莉丝和双子人偶作为帮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左一右还有一个搬腿,把他架上实验台。
……
等等,打住。
崔子源你怎么了,快停止你可怕的想法啊崔子源!
崔子源拍着自己脑袋,把因为黑暗而无限发散的想象力收回来。
都是上一关yin影的锅。
打死也不要再回到第四关的实验室了,折寿。
思绪乱飞间,崔子源顺着路拐了个弯。
下一秒,没有任何准备的,前方突然“蹭蹭蹭蹭蹭”燃起一路火光,崔子源一惊,抱着头蹲下身,一瞬间以为是触动了什么暗器机关,点着火的□□就要朝他shè过来了。
紧张间手一脱,被他强行从墙上掰下来的可怜烛台失去了宠爱,骨碌碌滚在旁边地上,可怜巴巴地晃了两下,灭了。
烛芯顶端烧得焦黑的地方冒出一点点倔强的红光,好像不甘心就此熄灭,却最终只能化作一丝死不瞑目的青烟。
蹲在地上除了自己的心跳还是没能听见任何动静,崔子源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面前还是一条地下通道,如果说有什么变化,就是通道两边多了许多突然亮起来的烛灯。
虚惊一场。
还好没人看着。
崔子源干咳一声化解自己内心的尴尬,站起身装模作样地掸了掸衣角沾上的灰,踏上这条两边贴心地点燃了烛火的道路。
越走,越是有些渗人。
他不知道这个艾迪·克里斯蒂到底是什么毛病,人长得那么好看,做出来的人偶品味也很正常……嗯除了把活人变chéng rén偶这个特殊的嗜好外。
可是,怎么,某些方面的品味这么一言难尽呢。
是那个吗?因为长得太好看了手又巧太令人嫉妒了,所以上帝给你打开了一扇门又关上了一扇窗以示公平?
……个屁啦!
崔子源战战兢兢地走在道路中间,路还有点长,虽然能看到头,但他不敢一下子跑过去,小心翼翼地生怕踩到什么机关。
会有这种心理,以及质疑艾迪的品味,无外乎其他……
就是这两边用来当做烛台盛放蜡烛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一只只的人偶。
还都不是正常的人偶。
如果这些人偶是像他们在上面洋房里见过的人偶那样可爱倒是没什么,但显然,并非如此。
这里的人偶,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或者说,都是些半成品,不知为何没有完成就被安放在这里成了灯柱子。
可能是什么独特的艺术品,吾等凡人不能体会的那种?
不是很懂你们艺术家。
这幅光景让崔子源恍惚间产生自己不是在人家洋房的地下通道,而是像在墓道里的错觉。
他不太敢把视线落在旁边诡异的东西上,但又因为实在太诡异了,忍不住眼睛又会往两边飘。
这边的人偶奇形怪状,个子高些的,被摆成了双膝下跪的姿势,卑微又虔诚地用双手拖着蜡烛。
更有过分的,甚至直接将膝盖以下卸了去,将大腿铸在地上,看上去就很疼。
个子矮的,则直接双手高举过头顶拖着蜡烛,而手被枷锁给束缚住,摆成囚徒的姿态。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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