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方才回来,怕你累。”
浅浅的嗓音,她黑白分明的眸望着他,那么动人,体贴。
现下还有什么怒气?
就算气方先生也只能气自己。
气自己在意这样一个磨人的小东西,她总有能力轻易就牵引他的所有好情绪,坏情绪。
想着的时候,他咬在她颈项上的力度愈发的狠。
“嗯........”
滚烫的唇,他咬噬的力度增强让她忍不住轻吟出声。
这是疼了。
到底是不忍心折磨她,松口不再咬着,他在她被咬的地方一下一下亲吻着,似是在安抚。
薄唇来回的磨砂在她柔软的米分颈间,温柔又充满挑(逗)感,小棠只觉得控制不了自己,心脏在心室中嘭嘭嘭地跳个不停。
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要推拒,双手却似失了力气,柔软无骨一般。撑在他胸口的手十指用力,只能紧紧地攥紧他的衬衣布料来缓解此时她内心酥麻的异样。
吻了吻她白希染了米分润的耳垂,王明轩呵着温热的呼吸,斥责,“先好好看看医生,等会儿再收拾你!”
被他这么一戏谑,她的双颊像是燃了火焰一样,滚烫地灼烧了起来。
尴尬地别开视线,却见他抱着她怡然离开了浴室。
再转身的一身,小棠霍然看到镜子里自己脖颈上那个明显的齿印,慌忙竖起了身上衣服的领子。
过分!
实在,太过明显了!
邢凯再次到宜庄来。
作为方总的私人医生,这次过来的原因依旧不是因为王明轩。
被宜庄的佣人带到厅里等着。
刚喝了半盏茶,邢凯就见从二楼下来一个女孩儿。
白体恤,白长裤,长发长及腰际。
看了他一眼,她没说话,眼神里又类似问好的情绪。
长相清丽,五官精致。
赤脚踩在雪白的羊绒地毯上,只站在楼上,就给人有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感觉。
这样清新脱俗的女孩儿,出现在王明轩的宜庄。
邢凯和一般人一样只第一眼惊艳后,第二眼再看她就在猜测她的身份甚至猜测她和王明轩的关系了。
邢凯怔住,怔出神,忽听有人从二楼下来的脚步声,“阿棠。”
是王明轩!
刚刚还在想王明轩与这个女孩儿的关系,邢凯却被眼前戏剧性的一幕给震住了。
高大的男人追上女孩儿,将手里拿着的那一对湖蓝色的软拖放在地上,弯腰蹲下身就帮女孩儿穿起软拖来。
一楼二楼之间扶梯的拐角处,偶尔又家里的女佣经过。
可,方先生就像是察觉不到别人打量着或是惊愕或是窘迫的眼光,此时的他只是个平凡地催促妻子换鞋的丈夫。
没想到他会突然蹲下,小棠本想配合着他立马将软拖穿上的,可是见他伸手扣了她的脚底要帮她穿,小棠窘愕了。
这四下到处有人,全宜庄上上下下多少佣人,看见了岂不是尴尬。
她窘迫的要挣扎,却被王明轩会错了意,以为她要拒绝穿。
“阿棠,别胡闹。天凉了,好好穿着。”
见她白嫩嫩的小玉足在他的手里扭来扭去的,王明轩只当是小女孩儿又不听话。
“淘气!”
蹲在地上,他伸手在她小脚的脚背上扭了一下,轻轻的扭,扭的小棠内心一颤。
“淘气鬼,好好穿着,别着凉了。”
他低声斥责着她,听起来却像极了。
小棠撇撇嘴,习惯了他不经意间总是如此。
可宜庄的女佣们,谁曾见过方先生这样?见先生帮着太太换鞋,愈发的有打情骂俏的氛围让四下的女佣齐齐红了脸。
拉着女孩儿下楼,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邢凯,让小棠坐在一边,王明轩握着她的手腕,问,“她手臂上的烫伤伤口是不是感染了?”
邢凯蹙眉,说,“有一点的感染迹象,不过发现的及时并不严重,除了擦药膏每日再开几味药搭配着一起,到了月底估计就好的差不多了。”
看了看伤口泛白的地方,邢凯又问,“是不是碰水了?现如今没有完全愈合,一定不能碰水。”
王明轩只是蹙眉,小棠在这个问题上也选择沉默。
又开了新的药,重新给小棠换了纱布。
邢凯一边写药单才想起来,上次给大晚上让他过来给看烫伤的就是王明轩的女人。
现下这小姑娘就是王明轩金屋藏娇的那位?
邢凯震惊之余,又觉得自己现在才反应过来实在太迟钝。
其实不是邢凯迟钝,而是他认为像是王明轩这样事业有成的30岁男人,他看上的应该是同样成熟知性的女人,但是超乎他的意料之外,王明轩选择了一个小女孩儿。
和上次的故意用了纱幔遮掩不一样,王明轩身边的女孩儿很平静地坐在床畔上。
毕竟是第一次见小棠的样子,邢凯还是意外的。
因为令他费解的是,有那么多各种优秀的女人王明轩不喜欢,却偏偏喜欢一个这样的小女孩儿。
难道,仅仅是王明轩的新欢?
前两天的报纸头版头条还说了王明轩和蒋曼国外的风情事迹,现在回了国倒是传闻声慢慢压低了,可势头还是很大,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毕竟王明轩的独家很难挖到,只此一次,各大舆论媒体地到了确切的消息。以往也有盛宇总裁王明轩的传闻,可那仅仅是传闻而已。
王明轩和他有关系的所有女人都是个谜。
有人说,“他身边美女如云,几乎天天换新口味。”
也有人说,“他是个低调,私生活很隐蔽的人。”
可不论怎么猜,怎么报道,都没有真凭实据。
现如今在英国有了照片为证,即便夸大了说记者也都在等待着这个时机,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他和蒋曼之间的绯闻。
但是刚刚还和蒋曼闹过绯闻的人,转眼在宜庄里养着这样一个女孩子,邢凯不知道这个女孩子是不是王明轩的新欢,但是即便是新欢邢凯觉得这也应该是王明轩新欢里最特别的一个。
送走了邢凯,王明轩带着小棠继续回到了二楼。
蓄好的温水已经冷却了,只好重新再温。
温好了水,让小棠躺在一开始准备的那把可平躺的摇椅上,将一条白色毛巾压在她脖颈的周围,王明轩说,“拿着另一条毛巾,一会儿别被洗发水刺痛了眼睛。”
小棠接过毛巾,看着他起身去取洗发液的背影,心里莫名触动了一下。
躺在放平的摇椅上,小棠感觉到有修长的手指掬起她的长发,慢慢落入温水中。
乌黑的发丝,缠缠绕绕地漂浮在水面上,像是斩不断的情丝在室内的灯光下闪着格外柔软的光芒。
躺在摇椅上,安静的室内她可以清楚的听到有温热的水被掬起一捧从她发上落下,发出淅淅沥沥地声音响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八岁,第一个给小棠洗长发的男人——方文斌。
刚刚被送到方家的小棠,瘦瘦小小的。那天方文斌想了想,蹲下身对年幼的她说,“小棠,爸爸给你洗头。
小小的她,点点头。
躺在长沙发上,方文斌端了一盆温水过来。
方文斌虽然身为爸爸,但是因为向珊和向玲从小都在奶奶家长大,一个个佣人照顾的非常好,他做父亲别说洗头,连给孩子洗衣服都没有过一次,因为小姑娘们都不需要。
接回来的小小棠身份特殊,再加上家里人本就不太同意,所以他没有打算让佣人们帮她梳洗,再说,孩子刚来怕生,只有和他接触才是最多的。
方文斌想着给小棠洗头,确是实在不太会。
父亲尽量的放轻力度,可那时的小棠还是觉得疼了,男人本就收不住力度,一个大男人帮一个娇.嫩嫩还未张开的小女孩儿洗头,可真是苦了小女孩儿。
但是,小棠很听话,很懂事,即便被父亲扯到了头发有点疼,她还是没有出声抱怨,因此方文斌为她洗头,小棠觉得是痛并快乐的;
17岁,第二个给小棠洗过长发的男人——阿豪。
高三,结业体育考试中的校内排球课上练习的都是硬排,要靠排球对不擅长它的小棠来说是个难题,可是高三结业考迫在眉睫,她不能不考,于是就每天练呀练的。直接导致双手被硬排砸的乌青。
那天,下了体育课,a大的阿豪来附属中接她回去。见她手上的伤,动一下,她皱一下眉。只能赶紧带着她到校医务室涂了缓解青紫肿痛的药膏。
回到家,上了体育课出了太多汗,很难受,尤其是编在一侧的长发。
见她不舒服的厉害,阿豪没有办法,只能亲自动手帮她洗头发。
阿豪给她洗头没有父亲力度的不知轻重,反而很轻柔,非常的舒服。一边帮她洗,一边问她,“还好吗?”
她躺着微笑,只顾着催促,“快点儿,快点儿!”
洗完了,小棠看他换了清水便霍然起身,用手捧了清水在他猝不及防中洒了他一身。
“棠——”
他一脸无奈,看着她直摇头,而后还击的捧了水泼在她的身上。
两个大孩子就着那盆清水玩儿疯了似的开始打水仗。
大战几回合后,两人的衣服尽湿,阿豪拿了干毛巾出来,要帮她擦,可小棠继续使坏,一头湿漉漉的长发直接窝在他的颈窝间,将他衬衣最后的领子也全全湿透。
阿豪无奈地抱着她,笑着笑着才觉察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水是冷的,水没有温好。
“棠,刚才给你洗头用的水是冷的?”他问。
“怎么才知道?就是冷的。”她湿漉漉的冒着冷气的脑袋钻到他胸口,见他冷的一颤,她孩子气的说,“冷死你,冷死你,我才不要一个人冷。”
他有些愧疚的抱着她,即便胸口冰冷一片,还是紧紧地抱着她。
她却恼了,从他怀里跳起来,瞪着他说,“阿豪,我开玩笑的,傻不傻?”
21岁,现在,王明轩帮她洗发。
没有父亲收不住的大力,头发被拉扯的痛,也没有少年阿豪一时大意,没有温好的冰冷的水。
温柔的动作,温热的水。
一室柔软的灯光下,即使是侧脸依旧那么完美,完美到让人不能靠近。
闭着眼,小棠甚至不敢睁眼看他。
修长的指,骨节分明,手指一点一点地穿过她乌黑的发,动作很轻柔,小棠仰躺着,只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因为她的头发很长,完全浸湿需要一定时间。
在几秒间隙中温暖的手离开了她的发,有清新的柠檬果香的洗发水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阿棠,用毛巾把眼睛遮起来。”有人在她耳边提醒她。
在她没有动作前,就有温热的手指附在了她拿着毛巾垂在一侧的手背上,握着她的手连通着手里的毛巾一起盖在了眼皮上。
“按着,大力一点儿。不要一会儿刺到眼睛。”
一片黑暗中,她只感到长发处在温热的水中,有人将洗发水揉开慢慢揉在她的长发上。
温热的水,王明轩偶尔抬眼看看她,然后低下头继续给她洗。
修长灵活的指在她乌黑的发间肆意穿梭,柔软的,黑亮的长发,缠缠绕绕的和他的手指纠葛在一起就像是永远不会分开一样。
这个动作他已经想做很久了。
想碰触她,碰触她的长发。
但是,以前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机会。
在心理学中,女性的发也是她敏感的人身的一部分。
只有放下戒备,不排斥,甚至是可以说只有自己愿意接触的人,亲近的人,她才不会反感别人碰触她的长发。
照目前的状况来看,王明轩对小棠不太多作要求,只要小女孩儿不排斥他,他内心已经觉得很满足。
相比将近一个月前的避之如蛇蝎,现在的情形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了。
排斥人,闹别扭,还不听话的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她还真是个麻烦鬼。
今晚,本还觉着自己是不是不该回来得这么突然的王明轩,在看到小棠现如今的状态后,庆幸他终究是回来了。
就照着胡闹着让伤口沾了水这件事,他要晚回一天,小棠就是不想去医院也要去了。
分开的时候时时想着,担心着,到了家看着她更是觉得不放心。
这丫头,太不让人省心!
叹了一口气,他继续帮她慢慢地洗着,揉着,按摩着。
白色的泡沫从修长的指间逸了出来,洗了一遍又一遍,重新换了水,才拉着她坐了起来。
“可以了。”他说。
遮在眼上的毛巾刚刚拿下来,还没有从黑暗中适应现在的明亮,小棠眯着眼,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条柔软的干毛巾就覆在了她湿漉漉的发顶上。
一下一下地帮她擦着,过了一会儿,撩开毛巾的一角露出她的眸子,王明轩说,“等着,拿吹风机来吹一吹。”
坐在椅子上,小棠按着发顶上的毛巾一点点擦拭着长发,然后感觉水滴滴答答地从脖子上慢慢滑下湿的厉害。
水流的很快,取下毛巾,小棠坐在椅子上抖抖身子,孩子气地甩了甩身上的水。
王明轩拿着吹风机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小棠尴尬,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太符合礼仪,赫然地低下了头。
“水太多了。”
所以就抖一抖,王明轩笑,果然是小女孩儿的心思。
他的小妻子很聪明,却有着最简单最纯净的心思。
将吹风机插了电,王明轩坐在她身边。
插了电的吹风吹出温热的风,他拿着木质的檀木梳,一边梳着她的长发,一边问,“有水抖一抖,怎么,阿棠把自己当成是小鸭子了?”
他用哄孩的语气和她说话,小棠只觉得他是要戏谑自己,更是尴尬了。
好在电吹风吹出的是热风,让她的脸颊窘迫的发红发烫变得可以合理的解释了。
寂静的卧室,两个人皆不说话。
还好有吹风机发出声音‘嗡嗡嗡的’轰鸣声,便也不觉得这样两个人的相处觉得尴尬。
直到,最后吹好了头发,他没有留在两个人一起睡的卧室,而是帮她打开睡前的壁灯后转身去了二楼的书房。
转身出去的时候,他又突然快步折了回来,“小囡,晚安。”
低沉的话音一落,她的额上触到一片柔软。
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小棠听到了自己心跳紊乱的声音。
翌日。
小棠因为培训还没有结束,一早就去往了华艺剧组总部。
排了一天的舞蹈,她的脚上本来已经好了的扭伤,似乎又有复发的迹象了。
下午回来,她故意让自己慢下来,不让人察觉可王明轩还是看出了异样。
“过来!”将手里的报纸,放在桌上,他的脸色不太好。
最终,还是被王明轩发现,小棠叹着气看着神情不好的人把她抱到了二楼。
半晌后。
王明轩拿着冰块上楼来的时候,见蜷缩在竹藤椅上的女孩儿已经沉沉睡去,白色的棉麻长裙,一头乌黑的长发散乱肩头,她紧紧抱着双臂,像孩子一样,是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她似乎是在做什么梦,眉头深蹙,看来梦境并不好。
听跟着她的简赫说训练很累,这么晚才回来,这孩子被折腾的可以。
将手里给她冷敷的冰块放在她的书桌上,想要让她睡在床上,王明轩走过去弯下腰有意避开她的扭伤的脚,慢慢将小棠抱起来。
将人刚抱起来,王明轩只觉得小棠身上有什么东西似乎在下滑,抱着女孩儿,他空不出手,只听‘啪!’地一声,有物体落地。
是相框!
蓝紫色琉璃相框,原本层层叠叠的桔梗花纹样摔到地上怡然碎裂了一个角,玻璃碴子迸溅了一地。
睡梦中的小棠被这动静吵醒,随着那声响的缘由处小棠看向地下,摔碎的蓝紫色琉璃相框,让她瞬间瞳孔大睁。
相框表层角落上破碎,层层裂纹,已经完全看不到里面照片上17岁的少年模样。
大脑还没反应,身体依照本能先行一步,小棠怔了怔慌乱地从王明轩怀里跳下,忘了脚上的伤,她狼狈地跌在地上,膝盖跪在地板上,有玻璃渣子刺入了她的膝盖。小棠像是麻木了一般,不知什么为疼的她伸手将坏掉的相框抱进怀里,玻璃碎的缺口刺破了她的掌心,鲜血涓涓不断。
可她就像是一个找不到拼图的孩子一样,跪在地上将破碎的琉璃碎片一一找全。
“阿棠!”
王明轩大惊,急忙上前伸手抱她,却被小棠一把打开了手臂。
这一刻,她抬头看他,眼神里满是漠然,像是在看陌生人!
王明轩一怔,被她的眼神刺伤。
她在怨他!
冷眸微眯,他透过模糊的表面大致可以看到相框里的少年,是阿豪!
是他,又是他!
王明轩早该想到的,能让她失态如此的人也没几个!
上前一步,他再次抱起小棠,这次用了蛮力,强势至极。一边抱起她,王明轩一边冷笑,“挣扎什么,你心心念的人不是早就离你而去,现如今你自作多情给谁看?”
即便阿豪和小棠分手,深知这是小棠的忌讳处,家里的人不是不知道,就是避而不谈。
第一次,被人这么堂而皇之批判,小棠仅剩无几的自尊被刺破,她焦虑指火翻涌上来,一发不可收拾。
拼命地推拒着王明轩,小棠对他喝道,“你别碰我!别碰我!”
死死抱着小棠,王明轩扬唇是笑着的,那笑却比冰都寒冷,“深情固然好,用错了人就是痴傻。你在意的人身边已有如花美眷,过两天,他娶妻为人夫,和你可还有半点干系!心系她人夫,是什么行为?”
被他讽刺质问,字字蚀心,小棠几近绝望,“你别说,别说......”
“别说什么?”
她越是不愿,他就越是要说!
王明轩笑着,眼神如寒冰,“别说阿豪抛弃了你,将要娶安家大小姐安琳,还是别说安琳以后还要为阿豪生下宁家继承人?”
一怒之下,从她手里扯过她护着的相框,王明轩直接一脚踢到墙角上,“哗啦!”一声琉璃相框碎片响动,彻底四碎成米分末。
“你做什么?”她咬着唇,问他。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王明轩冷笑着说,“看来我很有必要让你知道你现在是谁。”
紧紧捏着她的下巴,抑制不住的怒气,他忽然用力扣住她的腰,箍住怀里的她,低头就攫住了她的唇。?
“唔!——”被玻璃划破的手心推拒着他,一下一下大力地捶在他肩头,殷虹的血在他肩胛的白衬衣上开出朵朵绯红的花,触目惊心!
她推他,他却不肯放过她。
掠夺,强势,她不给她任何挣扎开的机会。
从来没有渴望她全心全意的只看着他,但是她怎么能因为另一个人如此厌恶的迁怒于他?
温情相待,呵护备至,她都当成了什么?
吻着她,碾转反复,耳鬓厮磨。
他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来。
他要她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强迫小棠仰起她的后脑,她被迫承受他的全部,火热缠(绵),以及此时怒意十足的人专属的强硬姿态,他又低下头吻她,撬开她的齿关进入,咬住她的舌尖不放,非要和她纠(缠)在一起。
“王明轩!”她等着他,耳鬓厮磨间她忿忿,“不能,你不能这样对我。”
男人笑,“我们是合法夫妻,方太太,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对你!”
他还在吻她,灼烫的吻将她胸口的扣子一个个咬开,露出里面姣好的。
不可以!
他怎么可以!
“不是!”她急到了崩溃,“王明轩我和你只是契约关系,你不能这样对我。”
“契约怎么了?”他笑得冰寒,“契约关系,你也是我的法定妻子,这是你该受的,夫妻义务阿棠!你先生有需求,就可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夫妻义务!
想怎做就怎么做!
原来,原来,他一直是这么想的,她在他心中不过如此,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和那些在夜店服务的女孩子有什么区别?
他吻她,揉着她身体的铭感,他的唇甚至含住了她的......
“!”
她怒斥!
却被他咬的忍不住情颤。
“阿棠,乖,伤人的话不能乱说,你先生在疼你呢。”
急速的喘息着,小棠仰起头,死死瞪着这个做着最不耻的事情,却依旧笑得温和的人。
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太可恨!
面对他,隐忍什么?她根本忍不了!
这一刻,小棠被眼前的男人激出了所有坏情绪,见他伸手撩开她的发,她厌恶至极了这温情的动作。
一把拽过王明轩的手臂,小棠狠狠地咬了上去。
见她眼神发狠,王明轩也不介意,抱着她,任她随意咬。
这些话本就是故意用来激怒她的,她如今能有这反映也是好的,王明轩最怕这孩子明明难受却都装在心里。
她被玻璃刺破的掌心,和他被咬伤的手臂,两人伤口处皆是鲜血直淌。
因为王明轩抱着她,两人的鲜血缓缓涌动,最终交融在一起顺着王明轩的手臂流下,殷红的,艳丽至极,也伤痛至极!
望着被小棠咬的鲜血直流的伤口,王明轩停止了吻着她的动作,只看着那直流的鲜血,现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古有霸王别姬,虞姬为爱自刎乌江边,项羽随之自刎,两人死在一起,鲜血是不是也像他和阿棠现在这般相融呢?
这么想着,他竟是笑了?
这笑里的辛酸滋味,只有他一人知道。
见小棠咬着她,没了力气。
王明轩淡然地抽回手臂,再次拿了医药箱帮小棠处理好了伤口,王明轩蹲在地上将她膝盖里刺进去的玻璃渣一个个挑出来,血肉之痛,她痛,他更疼!
一个痛在身,一个疼在心!
脚踝上有伤,膝盖上有伤,掌心有伤,用‘遍体鳞伤’形容小棠现在也不为过。
被王明轩抱着,小棠再也不挣扎,因为她知道,没用!
他抱着她把她安放床上躺着,知道她在和自己置气,王明轩也不说话,捏着小棠的下巴,强硬地喂了她几粒消炎药。
那消炎药里有镇定剂的成分,喝下去十多分钟左右小棠就觉得有些眩晕。
王明轩下楼,回来的时候他手上的伤口也处理好了。他将地上那些四碎的蓝紫色琉璃碎片清扫干净。
靠在软枕上,小棠于昏昏沉沉中,似乎听到琉璃相框的碎片‘窸窸簇簇’被丢进垃圾桶的声音。
小棠心里明白丢弃的不仅仅是相框,那是她刻骨铭心爱了整整十六年的青春。
琉璃桔梗纹样相框,那是阿豪留给她的最后一样东西。
当年分手,其他与之有关的东西在小棠一怒之下都丢弃了,她后悔得很,这是她留有的唯一一样和阿豪有关的物件,所以格外珍惜。
如今,琉璃桔梗花相框也像她和阿豪的关系一样,残破不堪,再无法挽回。
镇定剂的效果下,小棠似乎还模糊地听到了王明轩似气非气地说,“破碎的东西挽救不回来,坏了,重新买一个,有什么大不了?旧的不去,怎么知道新的才最适合自己?不就是相框,你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小棠靠在枕头上,看着王明轩出了她的卧房。
躺在床上,她沉沉地将要睡过去。
不一会儿,似乎有人推开了门,有人坐在她边似是看着她连连叹气。
那人身上带了明显的烟草味,让意识模糊的小棠连连蹙眉。
他的指撩开她脸上的长发,温柔地抚过她脸上的泪痕。而后,那人帮她拉高了被子,又掀了被角仅露出她的脚踝。
再次扭伤,新伤覆着旧伤,红肿难受的脚踝,有冰块冰冷的触感,迷糊中,小棠知道有人在帮她敷冰,瞬间觉得脚上的酸痛得到了缓解,不再那么难受。
想要努力睁开眼,看清楚守着她的人,可还是抵不过浓重的困意,小棠最终沉沉睡去。
睡梦中,她似乎重新回到了2006年的冬天。
那年,苏小棠16岁,阿豪17岁。
小棠生日,农历十一月十六,2006年在公历12月21日。
在孤儿院的时候,孩子多,过生日都是象征性的,院长会给小寿星买糖果,那就算是过生日了。
八岁小棠到了方家,才见识到什么是所谓的‘过生日’,不要说她的长辈,就是同辈向珊和向玲的生日宴会,也盛大到在小棠眼里奢侈至极。
因为老爷子老夫人未曾正式承认她,所以生日宴会不是方爸爸不为她筹办,是在方家她名不正言不顺,刻薄了说,就是没资格!
更何况家里人除了方父根本没人记得小棠的生日。
方文彬寵溺小棠,从不委屈自己的女儿。但是小棠从小就低调,不喜人多,她过生日也不想大张旗鼓
再忙,小棠的生日方文彬必会回家,他会亲自帮女儿做蛋糕,插蜡烛,煮一碗长寿面。
很简单,但小棠早已满足。
小棠在2010年生日那天,收到的珍贵礼物除了方父的还另有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