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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
    横跨度之大,就这将近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就过了两回秋天,三次冬天,和夏天冬天一次。
    一眼无垠的大海看过了,皑皑白雪的雪山也瞧见了,就是那万里黄沙,也路过了。
    途中海棠顺利产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正好那会儿所在的地方正是春天,倒也暖和。
    坐完了月子,也就是夏天了,才继续向前行。
    这会儿姐妹俩已经放弃了让舅舅和外祖父上自家窜门的心思。
    这太远了。
    现在两个儿子已快五个月,不过还未曾取大名。
    大儿子时候肉有点多,尤其是满月后,胖成个小球儿,所以叫团子。
    小儿子生得秀气些,相貌也有些像是小姑娘家,所以陆婠绾和陆嫣嫣每日都总是小妹小妹的喊着。
    海棠觉得这样下去可要不得,就算是叫狗蛋,也好过叫小妹,不然影响以后影响到他的心理怎么办?于是赶紧给随意取了个小命,叫绯儿。
    那日大红的衣裳穿着,叫绯儿也妥。
    队伍很是庞大,毕竟是帝国皇子的队伍,又有孩子又是有孕妇,所以一开始,那马车就是四匹马儿拉的大马车。
    陆嫣嫣和陆婠绾一路上的日常也如同在家里一样,该上课就上课。
    只不过练武的场地没有,所以多倾向联系轻功,每到那个时候,就能听到马车顶上传来银铃一般的笑声。
    自不必多说,就是两个小丫头在上面飞来飞去的了。
    就是海棠的生意,也没落下,只是她月子里的时候,陆言之帮忙看着些。
    陆言之自己也闲来无事,加上楚郁笙给了信,让他入股马场,思略了一下,明白过楚郁笙的意思,便也入股,与他一起做起这马场生意。
    这样一来,海棠便将手里的账务又教给了韩素素。
    本来海棠也想好了,韩素素对于这生意如此感兴趣,不如将胭脂铺给她就得了,所以逐渐也就不在管,尤其是现在每天都被两个小奶娃缠着。
    四五个月的孩子,已经开始不老实了,睡眠时间也逐渐在缩减,原来吃完奶就老老实实地睡下,现在可好,吃完奶还哼哼唧唧的,躺着床上扭来扭去的,就是不肯睡。
    自不必多说,就是想要海棠抱了。
    尤其是团子,本来又胖,又总是要海棠抱着才肯睡。
    这样的坏习惯海棠才不想纵容,可是面对着那张无辜的小胖脸,最后还是妥协了。
    陆言之看不下去,准备治他一回,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记仇了。
    原本还笑嘻嘻的,玩得高高兴兴的,但一见到陆言之靠近,立即就拉下脸来。
    让海棠见了,忍不住笑起来,“咱们团子真聪明,不过爹爹凶你一次,你就记住了,那爹爹往日里给你换尿布陪你玩,你怎么不记着?这样可不对哦。”得记好不记歹才对嘛。
    团子也不知道听进去没,不过好在没总朝陆言之拉着脸,但仍旧不要他抱。
    每次陆言之一抱起,就哼哼唧唧的,很是不给面子。
    让陆言之觉得,还是小儿子可爱乖巧。
    但这话说说回来,小男孩儿,即便是再怎么小,终究是比姑娘家要调皮些,如今又开始冒牙,每日都是满下巴的口水。
    还总喜欢往姐姐们的身上凑。
    陆嫣嫣和陆婠绾也比不得小时候了,这一年来,见识过许多山水,认识很多人,也长大了许多,自然不可能像是从前那样。
    而且女儿家总是爱干净些,被弟弟们的口水一沾,早些时候还耐心地给擦干净,这后来就没了耐心,团子就被凶过好几次。
    不过似乎不像是对陆言之那样记仇,每日见了姐姐们,都殷切地凑过去,早将姐姐们嫌弃给忘记个一干二净的。
    让陆言之忍不住同海棠问“你说这小子是故意的么?我也就凶过那么一次,总是记着,可是婠婠和嫣嫣呢?”
    海棠见这竟然吃起醋来,也是好笑,“你同孩子较劲什么,这不是还小么?而且你看着你每日着对着他们笑的时间也不多,没道理让孩子见你就贴着笑脸迎上来吧?”
    陆言之闻言,与两个小子对视了半天,得出个结论,还是女儿们乖巧,小时候哪里有这俩小子调皮?
    那时候自己一个人带着嫣嫣和婠婠,也没像是现在这样累?
    而且还有海棠跟乳娘们一起,每日都被折腾得。
    尤其是那晚上,孩子们本来和自己跟海棠睡,一个晚上真能折腾,一会儿不是饿了,就是尿了。
    白天海棠不喂奶,也就是晚上,所以海棠这晚上管喂奶,他就负责换尿布。
    毕竟是有带孩子的经历,以为不是是什么难事,又有海棠跟着帮忙。
    但是现在的陆言之。
    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有时候看着已经开始学做鬼脸的俩儿子,就觉得那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因此十分陈恳地跟海棠提意见,“你看团子和绯儿也快半岁了,总跟着咱们睡,他们是男孩儿,终究不大好吧,而且你这每起来喂奶,我也挺心疼,不如还是交给乳娘带着吧,那可是好几十两银子请回来的,每日好吃好喝的养着,不用多浪费,你不心疼啊。”
    海棠盯着陆言之认真的表情看了半响,终于忍不住‘噗嗤’地笑出声来,“你什么时候这样在乎银子了?”
    陆言之也是急了,被这两调皮孩子折腾得晚上睡不好觉,重点是还夹着在自己和海棠中间。
    媳妇自己的,每天虽然躺在一起,可是自己连头发丝都碰不到,自然是着急。
    听得海棠这样说,连忙振振有词道“从前不经商,我也不知晓银子这样赚得艰难,更何况你想想,咱们有两个女儿,以后嫁妆肯定不能少,现在又多了两个讨债鬼,得给他们娶媳妇,又是诸多银子,所以这能节省就节省。”
    讨债鬼?海棠看了看自己身旁的两个小奶娃,这么可爱,怎么能叫讨债鬼呢?不过现在的重点也不是去纠正陆言之对亲儿子的称呼,而是认真考虑起来。
    两个孩子虽然已经开始试着吃辅食,但到底是大了,胃口大增,晚上自己根本就应付不过来,但又不好让奶娘来这辆马车里候着,所以也就认真考虑陆言之的问题。
    考虑着考虑着,心思就飞远了。
    大的两个女儿是双生,小的两个儿子还是双胞胎,她就纳闷了,“你说我们府上,母妃连生了我们四个孩子,也没出个双生,陶家那边也没有,你这边南亭候府也没吧,怎么咱家娃都是双胞胎?”
    陆言之不知道她的心思怎么飞跃得这么快,提醒她道“当今圣上,有个孪生兄弟。”得叫一声皇叔,不过却醉心于书法文学,对于权力一点是不感兴趣,自己创办了个长安书院。
    能算得上是个文学大家。
    早些年还因为他的名气,不少人家愿意把孩子送去,不过他这本人沉醉于文学书法,在育人之上是一点没尽心,让人家的孩子不但没半点长进,反而在书院里学了许多坏习惯。
    然后,各家长找各种理由给孩子退学……
    现在他那长安书院,要死不活的,学生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先生似乎一只手的数都没。
    便同海棠说。
    这一路上,风先生和温统领都在同他说元京的事情,一年多的时间让他去了解元京的所有人物关系,其实已经足够了。
    而且,自己的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们,似乎对着储君之位一点都不上心,一个个只想开疆拓土。
    不过这些事情不管是真还是假,陆言之在听风先生说自己那位皇叔所建造的长安书院时,就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自己进了元京,就去他书院里讨个活儿。
    但凡朝政的事儿,一概不去沾惹。
    正好海棠的那些书,作为育人之资,最为合适了。
    此刻海棠听他这一说,一下又忘记了双生基因的事情,而是忍不住议论起那位爱好文学的皇叔,“他这是误人子弟,我从前就听说,不是爱好文学的就能教书育人,反而越是这样的人,越不合适做先生。”
    这但凡能称上家的,必然都是满腹诗文腹稿的,入学的学生与他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而他站得高,以为学生们跟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让这些学生还没开始学爬,就让他们跑。
    这跑得起来才怪?
    不但不会跑,最后反而连爬都不会了。
    如此不升反减,人家不退学才怪。
    陆言之也趁机与她说道“我打算,到了元京,就去拜访这位皇叔,在他书院里寻份差事,你觉得如何?”
    海棠忽然想起,从前自己还与他说,若是考不上,就去做个先生,自己挣钱给他开。
    现在银子自己是有的,乘着陆言之这身份的翅膀,自己的生意水涨船高,随着大齐太子,应该说是现在的齐王上位,上官家皇商也被剥,小舟借着与自己这层关系,还有容家姐姐嫂嫂们的智囊团,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商线也开了好几条。
    自己拿着分红,这银子自然是差不了的。
    而且朝廷上的明争暗斗她也怕了,小小的一个齐国朝堂就招架不住,更不要说这大元帝国了。所以陆言之这样没什么远大抱负,她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好得很,以后咱家团子绯儿就上长安书院。”她倒是想说婠婠和嫣嫣也去,但是那书院没女学院,总不可能为了姐妹俩能上学,刚到元京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办什么女学吧?
    所以这事儿得缓一缓。
    陆言之其实知道,海棠是十分赞成的,她又不是那种爱名利的女人,非得让自己去争个什么。
    但亲耳听到,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有这样一个好妻子。
    能与他同甘共苦。
    不过这媳妇儿娶回来,能过好日子,自然是不会让她吃苦的,所以陆言之即便是不去参与朝堂之事,但也要保证海棠和孩子们不会受到一丝威胁和危险。
    因此暗地里,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纵是想做个闲散人,那也要有足够的保证,让自己不被打扰。
    转眼,又过了半个月,车队终于进入元京了。
    一早,城门口就有人候着。
    来的除了元帝身边的内监大管事袁公公,还有两位在京城的皇子。
    这车队几时到,别人自然是不知的,也就是宫里有消息,在京城的这两位王爷上了几分心,打听到了时间,便一起来等。
    众人不知,只是听说两位皇子和袁公公都守在城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莫不是那位的队伍到了?
    于是一个个也纠结不已,这到底要不要去迎
    倒不是瞧不上这位,反而是因为陛下太过于偏爱看重,他们若去了,陛下怎么想?
    就他们这纠结之时,车队也到了。
    袁公公代表着元帝,两位殿下自然不敢争先,老实地跟在后头,只是那满脸的期待,却如何也压不住。
    袁公公只当是没瞧见这两位主子什么打算,只是好心提醒了一句“这位殿下,陛下心里甚是看重,自是再也舍不得他吃半分苦头,所以老奴提醒各位殿下,快些将那心思收起来吧。”
    这元京这会儿才是春天,有些春寒,两位殿下手都拢在华贵的大袖子里。
    听了这话,眼观鼻,鼻观心。
    假装没听到,心里却琢磨,那要是这位没谋面的兄弟自己有那心思呢难道父皇还能怪他们么不是?
    风先生一路上都在给陆言之普及这京城的人物简介,所以陆言之下马车,便认出了袁公公,与他行礼,“麻烦公公了。”
    袁公公满脸的笑容,连连退开,“殿下折煞了老奴,自打殿下启程之日,陛下在宫里就一直盼望着,哎,这一年多了,殿下总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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