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周末。
苏母一大早地给苏源湛打电话过来,问他今天有没有时间,苏父难得休息一整天,所以问苏源湛要不要带何芷晴回家,一起吃顿饭。
何芷晴昨天晚上在画画,苏源湛处理完学生作业后,午夜出来倒杯水时,看见她卧室里的还灯亮着,那时候已经超过十二点了,估计她也还没睡觉。
苏源湛已经养成了无论晚上几点睡,早上都一定会在六点起床的自律习惯。
但何芷晴不行,何芷晴如果睡眠不足,早上起来就会头痛,一天做什么都没有精神,看起来像是一朵被寒霜打蔫了的花。
所以此时此刻,苏源湛已经完成了很多事情,而何芷晴还在梦中遨游。
临近中午,何芷晴才从床上爬起来,换好衣服去浴室洗漱。卧室的窗帘紧闭着,路过客厅的时候,从客厅的落地窗看见外面的世界已经被大雪覆盖,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白霞市前几天也下过一场雪,但那次是类似雨夹雪,当天下午就停了。今天外面的大雪应该算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天上飘落鹅毛般的雪花,被寒风吹得飘飘扬扬的,场景颇有些电影中的画面感。
何芷晴伸了个懒腰,看见大雪,心情莫名的好。欢快地跑进浴室里洗漱。
苏源湛在书房看书,听见客厅有声音,知道是何芷晴起床了,把书放回书架,准备进厨房做饭。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何芷晴也表现出很兴奋的样子,似乎急急地想吃完饭下楼去看雪。
“晴晴,”苏源湛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放在她的手边,“我妈刚才打电话,希望我们回那边去看看他们。”
何芷晴没有犹豫,点头:“好啊,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一会儿简单收拾一下就出发。可能会在那里住一晚,明天上午才能回来。”
“嗯嗯。”没想到这么快都去他的父母家了,虽然上次也见过面了,但这次应该算正式一点的。
想起上次,她还处于“伤残”的状态,只是穿着睡衣来招待两人,苏母没嫌弃她就已经不错了。这次怎么说也得穿的正式一点,打扮得漂亮一点,不能给未来的婆婆留下不好的印象。
转念想到蔺樰迎的态度,何芷晴又有些难受。这么多天,她和蔺樰迎就像冷战一样,互相不联系,互相不关心。她也不知道蔺樰迎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回家又怕被蔺樰迎骂出来,不回家又只能默默担心。
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何芷晴在浴室梳头发,用了点护发精油让头发看起来更顺更有光泽,趁着扎头发的工夫,进屋看看苏源湛穿什么衣服回家见父母。
苏源湛早就换好了衣服,白衬衫配灰色的圆领薄毛衣,今天没有系领带,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温柔许多。
见何芷晴像只拜访邻居的小兔子一样,站在卧室门口认认真真地观望,他把她拉进卧室里亲昵许久。
何芷晴抱着他的腰不撒手,上半身紧紧贴在他的身上,撒娇似的在他怀里蹭蹭。
“这件毛衣真的好软,手感好好啊,而且看起来有点像韩剧里,那种暖男型的男主角穿的哎。”何芷晴第一次见到苏源湛穿得这么男友风,之前他都是白大褂黑衬衫条纹领带、或者西装全套,那种高级感和禁欲气息并存。
可是今天,她觉得苏源湛变成了一个居家型的温柔男朋友!这简直太让人惊喜了!
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就可以开启变装play了!
“好了,快去换衣服吧。”苏源湛笑着,对于何芷晴的任性撒娇,他的应对办法就是把她抱到她的卧室里。
何芷晴早就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整理进衣柜了,苏源湛打开衣柜,何芷晴还是不撒手,他问道:“要我帮你换吗?”
哎?他帮她换衣服?
“不用不用!”何芷晴像是没了磁力的吸铁石一样,从苏源湛身上脱离下来,脸色微微泛红,把头埋进衣柜里找衣服。
最后何芷晴穿了一件白衬衫和南瓜色的v领毛衣,长裤和鞋子都是米白色,她还在衬衫上系了一个深橘色的领结。
白霞市城府在重点路段都安排了清雪工程,马路上一时变得有些狭窄。好在下午不是什么高峰时段,到苏父家里也没用太久的时间。
苏源湛父母家所在的小区类似樱花苑,但是建筑风格没有樱花苑的精致欧式,只是简单的二层带阁楼天台的跃层别墅区。
这附近的车流量明显要比其他地方少很多,进去小区前也有保安严格检查身份,如果不是小区住户是无法进入的。甚至每隔两三家,就有一个保安亭,以便住户求助后能及时应答。
“这边有点熟悉,好像挺多政府领导也在附近住吧。”何芷晴之前开车兜风路过这里,当时只觉得这小区虽然是别墅区,但是和樱花苑的建筑风格相比简直朴素太多了。
苏母接到苏源湛的消息,已经提前半个多小时在门口候着了。
何芷晴一进屋,苏母就热情地把毛绒拖鞋放到她脚边,握着她的手拍着她的肩膀和她打招呼。
何芷晴进是化了妆的,而且为了让眼睛看起来更有神,还带了欧美混血样式的美瞳。加上精致好看的五官,浅浅一笑都让苏母的姨母心融化了。
刚才在车上苏源湛有提醒过她,如果苏母要给她针灸推拿绝对不要尝试,苏母几十年中医,下手过重,要是让她尝试了绝对不是什么令人享受的体验。
何芷晴刚来未来婆婆家,表面上看起来甜美可人,说话也轻柔顺服得像一只小兔子,可是她心里一直都局促不安。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了苏母不高兴。
苏源湛走到哪里,何芷晴就像小跟班一样跟在他身后,有些胆怯,丝毫不敢离开他半步。
直到苏源湛被苏父叫走去下棋。
苏父在楼上的书房等苏源湛。何芷晴可怜兮兮地拉了拉他的衣角,似乎舍不得他走,苏源湛有些心疼,俯身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乖,别怕,我妈不会为难你的。”
苏源湛上楼,何芷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在客厅找了沙发坐下来。
苏母端了两杯白茶过来,放到何芷晴面前的茶几上。何芷晴见苏母都在站着,她哪里敢坐下,像是身上有弹簧一样,腾地一下从沙发上起来。
“阿、阿姨好。”
苏母见这孩子一副拘谨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坐下:“芷晴啊,不用那么见外,来,我们坐下说。”
坐下说?苏源湛的妈妈要和她说什么?
何芷晴心里又多了几分紧张。
“芷晴,其实上次我们在源湛家里已经见过一次面了,这次有话我就直说了,”苏母把何芷晴的手拉到自己掌心里,有些心疼地试图捂热,“我是中医出身的,有些事情你也不用瞒着我,你身体不怎么好,希望你以后多注意。”
何芷晴咬了咬下唇,轻轻点头。
“身体不舒服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自己的身体要多加爱护,宫寒也不是不能治……你之前看过医生吗?”苏母把温热的白茶推到她面前。
何芷晴捧起茶杯暖手,“之前看过。医生开了药,汤药太苦没坚持下去,现在不怎么吃了。”而且煎药太麻烦,以前蔺樰迎想起来会帮她煎药,后来蔺樰迎住院了,开的药量也喝完了,她就没有再去医院。
“凡事都要坚持,再苦再难也不是逃避的借口。爱情也是一样,”苏母拿起茶杯轻啜了一口,看向她,“芷晴,你说呢?”
因为汤药太苦就不喝了,宁可身体难受也不想去喝汤药。真是一个没吃过苦的小公主啊。
晚上吃饭的时候,苏母没有像上次一样给她夹菜,苏家向来食不言寝不语,何芷晴也一直默默地低头吃饭,甚至很少去夹菜。
她这次故意吃得很慢,因为在长辈面前提前下桌是不礼貌的,而她的饭量又不能再吃第二碗,所以故意拖到了大家都吃完,她才放下筷子。
何芷晴挽起袖子,帮苏母一起收拾碗筷。在苏源湛家里之前都是苏源湛做饭洗碗,她偶尔帮忙洗洗菜就好,但是今天如果她还让苏源湛或者苏母来洗碗,似乎太没有眼力见。
何芷晴把水槽里放满水,正打算刷碗的时候,苏母拦住了她:“今天你第一次来家里,就不用你刷碗了。天气怪冷的,你上楼休息吧。”
苏家吃饭晚,而且大家都是细嚼慢咽,一看墙上的钟表,发现已经快八点了。
何芷晴百无聊赖地上楼,在卧室里坐了一会儿,用手机刷了一会儿微博,实在是无聊,只能在走廊里转转。
苏父和苏母有分别的书房,苏父喜欢下围棋,苏母喜欢画国画,书房里除了医学的书籍就是个人爱好品,红木桌上摆满了砚台笔墨和颜料,苏母穿着修身的深紫色高开叉旗袍,站在桌前执笔挥墨。
书房的门半开着,何芷晴路过的时候站在门口好奇地看了下,没想到就被苏母叫了进去。
“芷晴,进来,”苏母把狼毫毛笔放到她的手里,“国画会吗?”
国画也是她大二时候的必修课,虽然没有油画和水彩那么擅长,但是绘画多数都是一个道理,国画也算是手到擒来。
苏母的宣纸上是两支在湖面上盛开的荷花,淡粉色的花/苞、嫩黄色的花/蕊,纤细深绿的枝/茎和墨绿色的覆在湖面上的大片荷叶。
因为苏母家里从事中医,她从小就对中国古典的东西情有独钟。比如旗袍、比如国画。但是由于国画是自学的,并没有专业的美学与绘画基础,所以即便是不大的宣纸,画完了两支荷花整个画面也依旧显得很空。
“会……一点点。”她犹豫着从哪里下笔。
如果给苏母的荷花进行添枝加叶,苏母一定会觉得是原本画得不好,就算不说出来但是也不喜欢自己的画被人随便修改。所以她只能在其他地方再添加一些东西。
何芷晴蘸了颜料,在最高的荷叶下画了一对浮在水面上戏水互啄的鸳鸯,鸳鸯的斜下方有映在水中浅浅的倒影。而在低矮的荷叶下,有一只小青蛙,张开/腿似乎在努力向远处的荷叶上跳跃。荷叶稍微密布的地方,有一红一蓝两只锦鲤在摆动着尾鳍,像是欢快的嬉戏玩耍一般。
宣纸上粉荷花和绿荷叶的单调画面中,多了一些活物带来的盎然生机。
苏母抱胸在旁边站着,静静地看着何芷晴熟练的笔法,唇角渐渐荡漾起一点笑意,却不出声打断她。
她刚才只是让何芷晴过来画画,没有说让她重新画还是接着她的画。桌子上还有空白的宣纸,没想到何芷晴会错了意,大胆地在苏母的荷叶图上进行创作。
何芷晴想了想,整个画面的创作都在中下部,宣纸上面还有些空荡荡的。
她换了细一点的毛笔,在荷叶上方画了一只身体浅橘半透明的蜻蜓。蜻蜓似乎即将落在荷花上,又被下面即将跃出水面的青蛙惊吓到一般,扑扇着翅膀飞在半空中。
宣纸的最上面,她画了一个橘黄色的落日,由于只画了落日的上面四分之三,像是在远不可及的天边,模糊却也清晰,有一种山水画的意象之美。
何芷晴最后用完的那支毛笔,轻轻地搁在笔架上。
耳边响起了苏母品味过后、缓缓而来的掌声。
“这国画水平,如果说是会一点点,实在是太谦虚了。”苏母心里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即便不是自己的画作,但是有了何芷晴的补充添加后,画面不再像之前那样单调,看起来更加地有生机有活力了。
何芷晴画的慢,苏母也愿意等,她把手背在身后,左手揉了揉右手有些酸痛的手腕。
这几天在苏源湛家里一直用平板画画,今天提着笔一边思考怎么画一边小心翼翼地添加,生怕自己的粗心大意将毛笔一甩,把苏母这张荷叶图给画毁了。
苏母以赞赏的目光看着何芷晴,“一会儿等这画完全干了,我可得拿给那爷俩炫耀一下。”
苏母的话音刚落,陪苏父又下了一盘棋的苏源湛走了进来。
像是护着心爱的宝贝一样,强势地把苏母身边的何芷晴搂到自己怀里:“妈,九点后是我和晴晴的夜生活,如果您再占用,我就有话要说了。”
苏母想到时间确实不早了,有些不舍又无奈地,只能同意把何芷晴“还给”苏源湛。
何芷晴进了卧室,身后的房门就被苏源湛关上了。
她解开领结,打算换衣服进浴室洗澡,没想到被他从身后搂了过去。他的手臂搂住她的小/腹,将她勾到自己怀里。
卧室里本就开着暖风的空调,再加上她的后背紧贴在他坚/硬的胸膛上,似乎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和隐隐的不满。
他呼出的温柔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伴随着磁性低沉的嗓音,那种从心里出来的痒痒的感觉,使她敏/感的神经带着身体,轻轻地瑟缩了一下。
“晴晴,陪了jim那么久,陪了我妈那么久,你什么时候陪陪我?”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晚了致歉,明天也会很晚才能更新。
写了七千多,又修文一个小时,身心疲惫。
第42章
何芷晴一边用手抵抗似地推着他的手臂, 一边小声嘀咕道:“叫兽不会又吃醋了吧……”
“嗯, 我吃醋了, ”他毫不避讳自己的情感, 沉声问道:“所以晴晴什么时候来陪陪我?”
“可是jim是小孩子,另一个是你的亲人,这有什么吃醋的嘛……”她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脖颈上被他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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