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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又偏头看了看门外,继续道:“很晚了,外面又下雨。”
    这种时间、天气,怎么想都不可能让他妈妈独自回家吧。
    陆瑾沉笑了笑,转身关了门。
    风雨的声音,以及初冬暮夜的寒气,被门轻巧隔开,瞬间消失。
    陆瑾沉看了宋希清一眼。
    宋希清撑着沙发悠悠起身。
    两人一句话未说,却同时往厅侧一个半露天花园走去。
    外头风雨有些密。
    陆瑾沉随手拿过挂在秋千架上的绒毯,给宋希清扔了过去。
    宋希清接过,一边往身上披,一边凉凉开口:“年纪大了,身体开始吃不消了。”
    “也是时候把羽绒服穿上了。”
    “可惜没人给我买。”
    陆瑾沉:“……”
    “也不知道……”
    陆瑾沉揉了揉眉心:“妈。”
    宋希清敛了敛神情,问道:“累了?”
    “也不知道换身衣服再过来,还以为自己十八九岁,抗风抗冻呢?”
    说着就要把扯下绒毯,递给陆瑾沉。
    陆瑾沉被念的头疼,制住了宋希清的动作:“不冷。”
    随即抬起眸子:“说吧,今天到这里来做什么。”
    无缝切换神情。
    宋希清还没从心疼中缓过劲来。
    突然一句毫无感情的“做什么”。
    一口气差点没吊上来。
    宋希清索性也不兜圈子:“来见见他。”
    看看把她儿子吃得死死的人是个什么模样。
    陆瑾沉语气平静:“见到了。”
    宋希清下巴微扬:“当然。”
    透过落地的玻璃窗,陆瑾沉往里面看了一眼。
    他其实看不见何子殊。
    因为正对着玻璃窗的,是一层装饰用的巨大屏风。
    屏风被灯照着,半透,隐约露出点模糊的轮廓。
    但陆瑾沉都不用细想。
    也知道那人现在在干什么。
    和他一样。
    隔着屏风在看他们。
    猜他们在说什么。
    陆瑾沉回过头,开口:“妈,你吓到他了。”
    宋希清:“儿子,你吓到妈了。”
    陆瑾沉:“……”
    陆瑾沉往玻璃窗上一靠,无奈道:“你应该先来问我。”
    “问你有什么用?”宋希清裹着毯子,坐上秋千架,“还是说,问了你就会说?”
    “得了吧,”宋希清摆了摆手,“要等你把人带回家,我差不多也好封麦了。”
    陆瑾沉皱眉。
    宋希清抬头:“那孩子还不知道吧?”
    “不知道你对他的心思。”
    “还以为两人是被公司绑着炒热度。”
    陆瑾沉没说话。
    “陆瑾沉,”宋希清叹了一口气,“当年你爸要是你这个进度,估计你现在还在课桌前背《出师表》。”
    “就这么点胆子,怎么追人?”
    “宋老师,”陆瑾沉凉凉道,“你最好别低估你儿子的胆子。”
    “不低估,”宋希清开口,“你最好明天就让我多个儿子。”
    陆瑾沉刚想开口,手机一震。
    他低头一看。
    是白英发来的消息。
    “怎么了?”宋希清见陆瑾沉在笑,问道。
    陆瑾沉:“在这里睡?还是回家?”
    “回家,”宋希清起身,“没有儿子送,还不允许我老公来接?”
    陆瑾沉点头,示意宋希清进屋。
    宋希清:“这就走了?”
    陆瑾沉开门,把手机递给宋希清。
    宋希清扫了一眼。
    只见白英的消息写道:再不出来,你家小朋友可就要“驾车逃逸”了。
    两人出来的时候,何子殊还在思考怎么开口借车。
    陆瑾沉的声音就从背后飘了过来。
    “去哪?”
    何子殊:“……”
    “早点回去吧,这雨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白英伸了个懒腰。
    陆瑾沉走过来,把被何子殊摘掉的帽子重新戴上,拉上拉链。
    直到把人包裹的严严实实,才对着身后的两人开口:“走了。”
    白英:“嗯。”
    宋希清:“路上小心。”
    何子殊跟块小木头似的站在那里。
    半晌,挤出一句:“哥,你送宋老师回家吧,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她有人接。”陆瑾沉开口。
    看着发懵的何子殊,陆瑾沉一字一字道:“想不想见我爸。”
    大帽子下的小脑袋怔了怔。
    开始疯狂摇晃。
    陆瑾沉笑意越来越深,朝他伸出手:“那走吧。”
    陆瑾沉以几步路为由,只随手拿了一把伞。
    何子殊出了门,才发现雨势不算小。
    再加上入夜的风一吹,毫无章法的落在伞上。
    何子殊看着往他这边偏了大半的伞,抬手,抓着伞柄,往陆瑾沉的方向挪了一点。
    没走几步,伞又偏了过来。
    而且明显偏的更过分了。
    陆瑾沉半边肩膀几乎都沾了水。
    何子殊又抬手,把伞挪了过去。
    两人较劲似的,反反复复好几次。
    何子殊再次抬手的时候,抬到一半,就被陆瑾沉牵住了。
    借着并不算明亮的灯光,何子殊看到那人在笑。
    “好了,别闹。”陆瑾沉声音微哑。
    何子殊垂眼。
    视线定在两人正牵在一起的手上。
    何子殊也分不清是自己指尖在发烫,还是陆瑾沉掌心冰凉。
    只觉得两种温度绊着,烧得他都有些缺氧。
    何子殊抬起头来。
    陆瑾沉左肩那块地方,被雨打湿,洇开一片更浓的墨色。
    “哥,”何子殊一顿,“衣服湿了。”
    陆瑾沉勾了勾嘴角,没回答他的话,只说:“现在知道喊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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