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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
    这陈青莲真是个大喇叭,她知道的事,除了她自己认为需要保密的,那就完全给传扬的全村人都知道,自从陈青莲离开了阿衡小院,第二天就有好几个乡亲去找陶夭夭讨要方子去了。
    亏了都是一些虚火旺盛或者头疼脑热的小症状,陶夭夭也只是给了些建议,毕竟,乡下人手头拮据,能省则省,只要有省钱的方子,又不是什么急症,大家都会选择省钱的方式,用陶夭夭说的偏方。
    天上的太阳依旧淫/威肆意,迎面吹过来的风里裹着浓浓的热气,让人浑身不舒服。
    天气干燥,浣沙溪的水,竟然眼见着都少了许多,这几日,很多人家都种了写菜籽,也算是贴补家用,可以先挑拣一些长势卖相好的,送到清溪镇,卖给那些大酒楼或者富贵人家,剩下一些卖相不好的,自己就吃掉了。
    这两三日的,云暖村不知道是因为天干气躁的缘故,还是因为大家忙着抢浣沙溪的水,浇自己家的菜地,亦或者是抢了浣沙溪的水,去灌溉自家的庄稼,坐在巷子口扯闲篇的人竟然少了。
    陶夭夭见太虚师太这两天比刚来那会儿好了许多,只是过了这几天,先前带回来的药,已然是吃完了一个疗程了,该再去清溪镇的医馆再去买一些。
    看着外面的大太阳,陶夭夭真心不想出门,可是又想着,太虚师太的病症刚刚见好,这个时候是不能断药不能耽误的,所以,咬了咬牙,便转身回到屋里,拿了花布包包,准备去清溪镇。
    “姐——姨母——”
    扶凉哒哒的跑了出来,拉着陶夭夭的手,十分认真的问道,“你这是要出门?去哪里啊?现在太阳这么大,惹的很,你等太阳偏西了,或者傍晚时候再去?”
    陶夭夭微微的笑了笑,伸手刮了一下扶凉的小鼻头,说道,“晚上出去才不安全啊。”
    “那就早晨早一点,现在虽说是大白天,但是这会儿外面都没人下地呢,也不安全啊。”扶凉仰着小脸儿,满脸的认真。
    看着扶凉那忽闪着的大眼睛,陶夭夭不禁的笑了笑说道,“你懂得还挺多啊,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是奶奶跟我说的,让我来告诉你。奶奶说了,药还够今晚上的,如果姨母要去买,明天赶早起来,那么地里也有勤快的农人下地,天也不那么热,刚好出门。”扶凉接着说道。
    第267章 贴心建议
    陶夭夭听闻,便朝着北上房的窗子望过去,她没想到,太虚师太终日不说话,却也不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不然,也不会让扶凉传达这些话了。
    透过窗户格子,陶夭夭见太虚师太正靠着墙壁,闭着眼睛,手里数着念珠,似乎在默默诵经。
    “恩,扶凉说的对,奶奶也聪明,那我明天一早的去清溪镇。”陶夭夭微笑着说道。
    “姨母,我可以带着小银子在门口玩一会儿么?”扶凉试探说道。
    “当然可以,但是不要走的太远,不然,待会儿我和奶奶找你,找不到,会很着急,明白么?”陶夭夭伸手摸了摸扶凉的小脑袋。
    扶凉十分认真的点头,脸上的笑脸格外的可爱。
    陶夭夭嘱咐了扶凉两句话,便去找陈青莲说些事情,还要顺便给一位老奶奶瞧瞧病,唉,这真的都是托了陈青莲的福,现在的云暖村里的人,对陶夭夭的热情,比之先前,好了至少一万倍。
    陶夭夭嘱咐了扶凉之后,便离开了自家小院。
    扶凉带着小银子在门口玩耍,巧姑端着洗衣的木盆从自家院子出来,见了扶凉,又朝着阿衡的小院瞅了瞅,眼珠子一转,便故意的咕哝道,“没人管的野孩子。”
    扶凉怔了一下,马上就不高兴了,盯着巧姑,十分愤怒的说道,“我才不是野孩子,我有奶奶,还有——姨母呢!”
    巧姑却冷笑一声,轻蔑的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家里又没人,这么小的孩子就会说谎话了,啧啧啧,上梁不正下梁歪。”
    “才不是!我奶奶在屋里呢,我姨母去找大娘商量明早去清溪镇,一会儿就回来!”扶凉被巧姑说的特别难受,他知道,别的孩子都有爹娘,可是他始终都不知道爹娘何在。
    他曾经试着问过奶奶,奶奶却说,他只是奶奶再尼姑庵外捡到的弃婴,并不知道他的爹娘。
    巧姑听了扶凉的话,那骨碌骨碌转着的眼珠,瞬间闪过一丝阴险的狡猾,追问一句,“你说话当真!”
    “我从不撒谎!”扶凉瞪着眼睛格外认真的说道。
    奶奶从小就教他,严肃对人,认真对事,不可说谎,做人要堂堂正正。
    巧姑撇了撇嘴巴,似乎那神情是怎么都不相信扶凉所说的话是真的。
    “我说的都是真话!不是谎话!”扶凉站在那,气愤地攥着两个小拳头,大眼睛里都闪着泪光了。
    这时候太虚师太透过窗子,朝着门外喊道,“扶凉,回来,切莫跟陌生人交谈。”
    扶凉应了声,但是他在转身的时候,脸上仍旧挂着一幅十分恼怒的表情,他就不明白,刚才的那个奶奶,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陶夭夭去了陈青莲家里,说了明天出门,便让陈青莲帮忙抽时间看一眼师太和扶凉,就去给老奶奶摸脉,说了些平时要注意的事情,这才准备回家准备带着铁耙去浣沙溪边的肥田,看看先前种下的菜籽出了苗没有。
    农家里看似轻闲,其实,少不了聊天都要手里干活的,家里条件拮据,总要做点事来贴补家用。
    这样或者那样的琐事,让人在忙乱琐碎中,毫无知觉的度过。
    光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残忍,不管你是碌碌无为也好,轰轰烈烈也罢,一天就是一天,不会有任何的偏袒和停留,也不会有任何的偏见和游走,它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逝去了。
    陶夭夭只觉得后背有些酸涩了,给几个乡亲拿了些她平常用的药材,并且给苏二爷家的三儿媳妇儿送了一趟治暑气的药膏,她便回了家,站在自家门口捶了捶腰肢,抬头看了看天,这才发现,夕阳西下了。
    晚上又是如同昨日的流程,做饭吃饭洗漱,躺在了床上,可陶夭夭却久久不能入睡。
    心里记挂着一个人,那种深入骨髓的惦记,当真是有些让人疯魔,大抵,相思病就是这么来的吧。
    不知道辗转了多久,陶夭夭才有了困意,轻轻地睡去了。
    可是,事实往往总是那么的残缺不美,陶夭夭还在迷迷糊糊的会周公,只听了那周公说你的闷葫芦要回来了,陶夭夭正高兴的要上前抱住那周公老头,却不想,被重重一击给惊醒了。
    扶凉这个小家伙睡觉太不老实,被蚊子咬了的小腿十分痒,索性就挠了挠,然后便将小腿一扬,不偏不倚的甩在了陶夭夭的身上。
    陶夭夭有些吃痛,当她抬起眼皮的时候,看到太虚师太正在用歉意的目光望着她。
    陶夭夭只好略带窘迫尴尬的笑了笑。
    “姑娘,扶凉这孩子睡觉没规矩,真是害了你,实在是抱歉,晚上再休息的时候,让他睡我这边吧。”太虚师太轻声说道。
    陶夭夭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别说小孩子睡觉这样,大人——也难免。”
    陶夭夭说这番话,确实是因为她自己,记得那些天闷葫芦曾经跟她强调过好多次,后来甚至警告她:睡觉不准呓语,不准梦游,不准随便四脚八叉。
    陶夭夭张望了一下窗外,天竟然已经亮了,她竟然没有听到鸡鸣声,东方的旭日竟然已经日上两竿了。
    “你这几日因为我的事实在劳累,我万分的抱歉。”太虚师太再次的愧疚说道。
    太虚师太深知,此时此刻的她,说抱歉都显得苍白无力,而如今,她除了说抱歉,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来表达她内心的感受了。
    “您不必这么在意,这些事原本也是因我而起,好了,我先煮一点稀粥,然后我就去清溪镇买些药材,您的药不能断,毕竟,现在身子见了起色。”陶夭夭说着这番话,就开始起身下地了。
    “姑娘,路上要小心些,尽量走大路,找人多的地方,或者遇到了同行的人,结伴而行。”太虚师太十分关心的说道。
    陶夭夭点了点头,应了声,穿了衣服,急忙的洗漱一下,就去小厨房,稀粥很快便做熟了,陶夭夭没顾上吃早餐,就拎着花布包包去清溪镇。
    第268章 被人敬佩
    因为陶夭夭怕时间拖得久了,天气就热了,回来之后再煎药,怕耽误了师太服药的时辰。
    陶夭夭这一路上,都走得飞快,竟然还遇到了两三个赶早市卖菜回来的乡亲,聊了两句天,心情十分的畅快,很快便到了清溪镇的药铺。
    陶夭夭选了清溪镇最大的药铺寿康堂,她并不是听人说这里的药好或者分量清晰,而是之前去过一次,对于这里的草药的新鲜程度和称重,以及各方面的服务,都相当的满意。
    陶夭夭只拿了自己记下来的几味药的单子,到了柜台,找了伙计,可是伙计见了陶夭夭的那张单子,便拒绝了陶夭夭的要求。
    “姑娘,您没有方子,我们没办法给您抓药啊。”伙计说话十分认真,语气也格外坚定,但是并没有故意为难人的意思。
    陶夭夭心里马上就明白,这个小药童也是按照规矩办事罢了,何苦为难他?
    于是,陶夭夭便转了身,去坐堂郎中桌面排着的队伍后面了,排队问诊抓药。
    等待的过程有点漫长,但是规矩就是规矩,陶夭夭虽然着急,却也只能等着。
    闲来无事,陶夭夭便想着,昨儿陈青莲确实想陪着她一起来的,但是陶夭夭想着,一来,人家家里也有事情,二来,两个女人在一起,免不了的八卦聊天,走路做事都会有些耽误,索性就拒绝了。
    可是这会儿想想,倘若旁边有个聊天的人,其实也挺好的。
    终于,当陶夭夭的耐心快被磨的渣渣都不剩的时候,轮到她了。
    “麻烦您,帮我开这几味药。”陶夭夭坐下来之后,一没伸出胳膊让人家郎中摸脉,二没有说明个人的病情,三没等人家郎中将她的神色表征看一遍。
    这望闻问切都没来呢,陶夭夭便将一张草纸,平摊在了人家的面前,并且一脸的笑靥如花的期待人家郎中的回复。
    “姑娘,你这——”
    “哦,我这是替别人抓药。”
    “那你现在——”
    “方子我没带,因为我那方子有十来份儿,只是我药材缺了几味,但是你们小伙计需要药方子才给抓药。”
    “你是郎中?”对方直接问道。
    “略懂一二。”陶夭夭略带谦虚,据实而答。
    “福上村的?”对方虽是问句,但是语气有些笃定。
    “不不不——”陶夭夭急忙否认。
    后面排队的病人,见坐堂郎中和陶夭夭聊了起来,便沉不住气的往前面张望。
    “清溪镇除了福上村,没听说哪个村子还有郎中的,你这姑娘好生奇怪,这行医可是要拜过师傅,不能糊弄人啊,姑娘,你用这些药材当真是——”
    陶夭夭瞬间就明白了,这位郎中竟然把她陶夭夭当做是行走江湖的骗子了。
    也是,坏人的脑门上从来都不会刻着坏人俩字,人家郎中也是为了造福四方百姓,终究这药能医好了人也能医死了人,防范谨慎,没什么毛病的。
    陶夭夭无奈,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最简单的语言,将村里几位乡亲的病症说一遍,又将自己的方子说一遍,另外,还将少的这几味药讲了个清楚明白。
    那郎中从怀疑到平静,又从平静到吃惊,又从吃惊到了惊诧,因为,其中一位老人苏刘氏的病症,他都没有把握医治,而陶夭夭对于病症给出的方子,先不说对错,是他竟然从未听说过。
    可是,前面的几个病症几个方子,绝对都是对症下药的啊,郎中又觉得陶夭夭不会是随便乱配方子的庸医。
    “姑娘,你是从外地来?”郎中并没有回答陶夭夭关于开药方的问题,而是目带敬佩的盯着陶夭夭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陶夭夭也被对方的这个问题问的有点懵圈,她楞了一下,似乎没有琢磨清楚对方是何用意,便一脸认真的说道,“我是本地人啊,只是,小时候没在家里。”
    陶夭夭将自己穿越之前定义为家外,而穿越过来之后,定义为在家,本地人,这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哦哦,原来如此,姑娘之前是在哪里行医?”郎中面带微笑的问道。
    陶夭夭听了这句话,似乎恍然大悟了,明白了坐堂郎中之前问话的言外之意,便微微一笑,说道,“原本在京城一家医馆,跟师父学了几年。”
    “哦哦,原来如此,姑娘是有见识的高人,日后得了空闲,还请过来坐坐,只盼望和姑娘请教一二,只这寿康堂终日忙碌无法脱身。”郎中十分客套的说道。
    陶夭夭微微笑笑,说道,“我后面还有很多乡亲等着看病,劳烦您先帮我开个方子吧。”
    那郎中当即便挥了毛笔,刷刷刷的写下了药单和剂量,然后抬头说道,“这些药材,姑娘就不用付银子了,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原本,我这寿康堂的诊费药费也都比较低廉,为的就是人人看得起病,吃得起药。”
    陶夭夭听完,只到了声谢谢,便接受了人家的好意。
    因为,陶夭夭的心里明白,她倘若是日后在云暖村给乡亲治病多了,免不了要多跑这清溪镇的药铺医馆,毕竟,她识的草药,却并不会采药,也不知道这山里哪里会有草药。
    倘若是她当下拒绝了,恐怕人家还以为她是端了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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