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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
    “您跟哪儿待着呢?”
    “听到吱个声儿。”
    “吱!”
    “哟。”
    靳丞没想到对方还真给他吱个声,那声音还是从自己脚底传来的,低头一看,真是好大好肥一只老鼠。
    成精了吧。
    “麦考恩?”
    “吱吱吱吱!”
    老鼠疯狂扭动,因为它的尾巴被靳丞踩住了。靳丞干脆揪住尾巴把它倒提起来,仔细打量,“您要是告诉我您就是麦考恩,把您剁了。”
    老鼠登时吓得发抖,绿豆眼水汪汪的。
    靳丞乐了,系统可真他娘的是人才,叫他跳崖来救一只老鼠?这是鼠王还是一只耳啊?
    不对。
    靳丞扯着老鼠耳朵,忽然察觉到一丝魔法气息,这倒霉的家伙不会是被人施了变身咒吧?左腿沾着血好像已经断了,大概率也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你是人?是就吱一声。”
    “吱!!!”
    得到肯定的答案,靳丞摸着下巴仔细思索。在这个西幻世界里,什么人或是什么族群最擅长变身?
    德鲁伊?
    第87章 精灵之森(五)
    靳丞带着老鼠麦考恩在崖底走了一晚上,几乎绕着王庭兜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可以上去的通道。
    可他试过了,这天堑不能从上面离开。无论他使用什么道具,在靠近崖边的时候,道具都会自然报废,仿佛有股力量封印着这里。
    如果不能从上面走,那下面必定有路,否则崖底不会那么干净。靳丞走了一遭,一具骸骨都没看见。
    精灵王庭存在那么久,哪怕真没往这儿抛过尸,总不会连林中的鸟都没死过一只吧,除非是都被人清理干净了。
    他问麦考恩,可麦考恩只会“吱吱吱”。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麦考恩突然开始慌张,他疯狂地挥动双手做飞翔的姿势,并挡在靳丞面前不让他往前走。
    “你是说飞出去?”两人默契堪忧,以至于靳丞愈发怀念唐措,甚至想作诗一首。
    而就在麦考恩连比带划终于把自己的意思表露清楚时,天边终于透出光亮,将浓雾稍稍驱散。
    靳丞抬头,就见浓雾散开之处、高高的崖壁上,隐约挂着一个巨大的鸟巢。有着玄金色羽毛的庞然大物正在安睡,头埋在翅膀里看不见,但那长长的尾巴垂在外头,足有两三米长。
    “吱!”麦考恩呲溜一下掀开靳丞的裤腿躲进去,抱着头瑟瑟发抖。这可怜的小家伙在前几天可能已经见识过对方的厉害。
    靳丞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巢穴那么大,或许里头还有鸟蛋,可以当早饭,也可以孵幼崽。西幻故事里总有这样的桥段,而且作为男主角,没有拉风坐骑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哗。”对方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于睡梦中抖了抖翅膀。仅仅只是这样微小的动作,周围就刮起一道劲风。
    麦考恩抖得更厉害了,恨不得整只鼠都钻进裤管。
    下一刻,巨大鸟兽缓缓抬起头,露出鹰一般的嘴巴和漂亮的金色瞳孔,那锐利的目光扫过下方,充满了不可一世的狂傲和冷漠。
    四目相对,靳丞情不自禁吹了个口哨。
    这一举动毫无意外地触怒了对方,它仰天长鸣,巨大的翅膀张开来,扇起的劲风隔着老远将靳丞的头发吹乱。
    靳丞当机立断将麦考恩放进衣兜,几个起落跃上崖壁,在空中腾挪的同时取出机械弓,抬手就是一箭。却不是往对方去的,而是正中崖壁,为靳丞提供了新的落脚点。
    呼呼的风吹着,靳丞如同展翅的大鹏,收翼落在箭杆上。他就这么姿态轻松地蹲在上面,唇边带笑但眸光冰冷,强大的战意毫无遮掩。
    抬手,从虚空中再次抽出一支箭,靳丞双眼盯着在半空盘旋的对手,仿佛化身成了对方的同类。
    空中大战,就此拉开序幕。
    全身都舒展开的鸟兽,看形状很像是狮鹫。它有狮子的身躯和利爪,还有鹰的嘴巴和翅膀,靳丞不知道他在西西里特大陆的食物链中如何排行,但想来是不差的。
    只是不知道它算是精灵族的邻居?还是宠物?
    尖啸声打断了靳丞的思绪,狮鹫向他俯冲而来,他立刻单腿勾住箭杆,后仰着躲过利爪。与此同时,一箭迅速射出,就着这个姿势射向狮鹫较为柔软的腹部。
    可狮鹫到底是个庞然大物,凶猛、迅捷,再加上翅膀卷起的劲风太强,箭偏了一些,斜刺在崖壁上。
    初次交手,一人一兽最近的距离不过两三米。狮鹫巨大的身躯几乎将靳丞头顶所有的光都遮住,危险的气息将他笼罩,紧张又刺激。
    十分钟后,靳丞的箭已经布满了崖壁,初看杂乱,实际上错落有致。彼此之间不会靠得太近,但百米之内必定会有落脚处。
    靳丞在这人造的箭梯上如履平地,甚至于天堑这两三百米的宽度都并未对他造成什么阻碍。
    “轰——”巨大的冲击波轰打在崖壁上,靳丞及时躲开,又借着强力的余波被高高抛飞,于半空中,弯弓搭箭。
    “咻!”金属箭划破长空,又在临近敌方时骤然分裂成三支。狮鹫怒啸,庞大的翅膀扇落了两支,却终究还是被刺中了前肢。
    而此时的靳丞,一个漂亮的空翻,已经在对面的崖壁上落定。旋身,又是一道干脆利落的分裂箭。
    不,是连珠箭!
    一支分裂箭可分为三支,连珠齐射,靳丞仅凭自己一个人一把弓,就造成了“万箭齐发”的景象。
    狮鹫根本躲不了那么多的箭,双眼赤红,彻底被激怒。劲风与长啸齐齐上阵,那恐怖的声波将崖底的怪石和崖壁上凸起的岩石齐齐震碎。
    刹那间,碎石当空,尘土飞扬。
    千钧一发之际,靳丞的食指迅速划过弓弦。弓弦割开指腹,“铮——”的金戈之声饱含杀伐,如有实质般,将所有的碎石和尘土倒卷而回。
    “砰!”本就被乱箭射中了的狮鹫一时大意,狠狠砸在崖壁上,砸出一个巨坑。咔擦之声响起,也不知是哪根骨头断了。
    不过靳丞也还是被漏掉的石子划破了脖子,鲜血顺着伤口流淌下来,一直划过锁骨。他顾不上擦,因为狮鹫已经重新杀了回来。
    刚才的撞击给它带来了一定的伤害,可还完全不能影响它的活动,它的速度甚至更快了,隔着五十多米就能让人感受到疾风。
    如此凶悍、野蛮的打法下,靳丞反应再快,都免不了被打中。
    “砰!”落地的前一刻,他强行调整姿势,双脚屈膝卸了一部分力,又拆了机械弓刺入地面,也还是滑行了十多米才停下。
    可见狮鹫力道之大,若是真被那双利爪抓住,等待他的就是被撕碎的下场。
    靳丞喘了口气,汗水滑过伤口,带来些微的刺痛。他抹掉唇边的一丝血,甩了甩手臂,又笑了笑。
    这大鸟打人真痛,带劲。
    不过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狮鹫再次俯冲而来,带血的爪子在阳光下泛着凌厉的光。靳丞极限躲避,一脚蹬上旁边的怪石,又重新回到了崖壁上。
    他的速度很快,趁着狮鹫因为巨大的惯性刹不住车,几个起落跑出老远。狮鹫怒啸着追上去,靳丞贴着崖壁跑,它便浑然不顾坚硬的岩石会刮伤它的翅膀,紧追在他后面,好几次都险些抓破靳丞的背。
    碎石扑簌簌往下掉,靳丞回头扫了一眼,突然猛踩崖壁,一个后空翻向上高高跳起,而后向狮鹫的背部坠落。
    狮鹫也急忙拔高,追着靳丞向上飞去,但它到底不如靳丞灵活。在他向上疾冲时,靳丞已经抓住了它的毛,单手挂在它背上。
    狮鹫怒不可遏,猛烈拍打翅膀、摇晃身躯,不断变向,希望把靳丞给甩下来。见甩不掉,干脆用背往崖壁上撞去。
    靳丞挑眉,光芒一闪,他空着的那只手上就出现一把匕首,对着狮鹫背部狠狠刺下。
    “吼——”狮鹫吃痛,翅膀都为之一缩。可撞击崖壁的势头已经不可阻了,靳丞顾不得将匕首拔出,立刻松手,翻滚着跌落地面。
    这滋味可不好受,靳丞的生命值直接跌破20%,身上也多了很多伤口。
    狮鹫比他更惨。
    它撞在崖壁上之后又砸向地面,震得地上的碎石都被弹起来。它痛苦地嘶吼着,拼命想要再站起来,可前肢刚站起,便摇晃着又倒下。
    这倒不是它真的伤得有多重,而是因为中毒。
    靳丞不是个侠士,侠士不会下毒,可他会。所谓战斗,是求生的斗争,平时跟玩家打,他不会用毒箭,但在副本里可就不一样了。
    只是狮鹫躯体太大,毒箭发挥作用的时间长了点,效果也差强人意。
    拿出一瓶药剂灌下,靳丞静静观察了一会儿,确定狮鹫没有再发动攻击的能力,便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的鸟巢。
    掏鸟蛋,靳丞是专业的。
    另一边,秘湖。
    几个人类冒险者执意要走,多恩都没拦住。队伍至此分散,七位冒险者分为了两派,一派五人选择离开,一派以多恩为首选择留下。青藤同盟的人也都选择了留下,矮人还睡着,两个德鲁伊却要跟着冒险者一起走。
    “德鲁伊是亲近自然的种族,我们战斗力不强,不如早早出去汇报情况。”
    唐措不予置评。
    小风车海港的人微微蹙眉,但也没说什么。
    湖边仅剩十人。
    大家分散开来各自探查,唐措却蹲在矮人汉谟身旁,盯着他陷入沉思。凯尔特问:“你在想什么?”
    唐措:“我在想怎么才能把他叫醒。”
    凯尔特:“为什么一定要叫醒他?他很重要吗?”
    唐措没有回答。他解下汉谟腰间剩下的酒壶,试图用酒香唤醒他,但是失败。他又在汉谟胳膊上划了道口子,试图用疼痛唤醒他,也失败。
    最后,他把目光又投向了黑铁熔炉和炼金巨像,这两样东西,据说是矮人族的两大神器。
    唐措信步走到湖畔。鉴于之前的死亡事件,此时大家都跟湖畔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靠那么近的,只有唐措一人。
    他托着手肘,思索几秒,便开始在自己的装备栏翻找。在这个副本里,为了符合人设,许多超出这个时代的东西都不能用,剩下的那些——夜莺、青藤徽章、裁决之剑等等,他想找个远程攻击的武器。
    似乎都不太合适。
    夜莺的镌刻技能“月光潮汐”或许有用,但唐措想把它留作底牌。
    唐措退而求其次,选用水球术。很快,一个小水球飞快朝黑铁熔炉砸去,砸在熔炉上,“滋啦”一声化作白烟消散。
    一个小水球不顶用,唐措接连释放了二三十个,以最快的速度砸过去,“滋啦滋啦”的声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他的脑子被史莱姆入侵了吗?”霍克一脸不解。
    “别理他,法兰公国的乡巴佬能查得出什么。”他的同伴说着,很无所谓地继续沿着湖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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