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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晏楚和淡淡扬起眉梢,算是默认。
    “待会儿可别让它把我们两个都甩出去。”沈岁知调侃道,刚才那次尝试让她提起十二分的谨慎。
    “我在这里,还不至于让你受伤。”
    话音刚落,沈岁知无奈耸肩,把手交给晏楚和,晏楚和稍加施力,便将她带到了自己身前。
    沈岁知起先还紧张兮兮的,但发现自己在马背上坐得稳稳当当后,她不由摸两下马的鬃毛,啧啧称奇道:“harris还真喜欢你,敢情我这是跟着沾光了。”
    晏楚和不置可否,二人同骑一匹马,彼此贴得近,他几乎是将她半抱在怀中,甚至无需颔首便能嗅到她的发香。
    挠得心尖作痒。
    沈岁知正从他手中把缰绳拽过来,他没管,哪知harris却突然动了,往前慢悠悠走了两步。
    晏楚和下意识伸手将缰绳重新握紧,防止先前的意外再次发生,沈岁知却没来得及收手,二人掌心贴手背,一时都愣了。
    ——他的手较她的大上不少,竟然刚好能将其包裹在掌心。
    沈岁知不合时宜的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晏楚和已经将手松开,语气不大自然道:“抱歉。”
    沈岁知福至心灵,觉得此时自己扭头,肯定能看到他耳尖泛红,于是便饶有兴趣地想要转过去。
    结果晏楚和像是明白她想做什么,二话不说摁住她,嗓音恢复以往淡然:“别乱动。”
    “好好好,我不乱动。”沈岁知失笑,倒是听话没再试图回头,毕竟二人现在距离近,也不大合适。
    “坐好,我下去。”晏楚和提醒道,随后便下了马,示意她自己跑跑试试。
    harris的态度简直就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沈岁知骑着它在马场附近小跑两圈,顺得很,最后勒马时还抬了个起扬,十分漂亮利索。
    沈岁知唇角带笑,对晏楚和挑了挑眉,像是在说他会的她也会,像个炫耀自己求得认可的小朋友。
    晏楚和已经骑上自己的马,他眉眼浮现些许带有无奈意味的笑意,策马来到她身边,如她所愿夸了声:“是挺厉害。”
    “那当然。”沈岁知笑道,“我原来经常跟苏桃瑜去马场玩,经验也算老道。”
    晏楚和闻言缄默片刻,随后淡声问她:“愿不愿意跟我比一场?”
    这个问题实在出乎沈岁知意料,她诧异地看着他,像是费解。
    “那边山上的旗子。”晏楚和指向那座不远不近的小山丘,“先到者胜。”
    沈岁知估摸着距离,并不是什么挑战,她原先跟朋友骑马时跑得比这难得多,她有一定把握。
    “好。”她干脆应下,“咱们赌什么?”
    晏楚和语气平静:“如果我赢了,你继续做晏灵犀的家教老师。”
    沈岁知用极其复杂的眼神打量他,像是没想到他会赌得这么草率,“那要是我赢了呢?”
    “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晏楚和说,“只要不过分。”
    沈岁知觉得应该没有什么要求对他来说是过分的,毕竟就算是跟他要飞机要游轮,他也能直接打包送到。
    沈岁知稍加思索,寻思自己好歹也是在马场不务正业了好久的人,晏楚和这种业界精英大忙人应该是没什么时间来的,熟练度应该没她高,最多也就是旗鼓相当。
    便宜卖买不做白不做。
    “行啊。”她眼角弯出浅浅弧度,“那等还什么,走喽。”
    说完,话音未落她便一夹马腹窜了出去,压根没点儿征兆,先下手为强。
    晏楚和轻笑一声,勒紧缰绳微微俯身,随之朝着山丘而去。
    沈岁知也觉得自己这抢跑行为不是特别道德,于是有意放慢了会儿速度,哪知不过几秒钟时间,晏楚和便已经从后方与她擦肩而过,将她赶超。
    沈岁知难以置信地瞠目,当即拼尽全力往目的地赶,她却没想到晏楚和马术如此精湛,她刚跑过半山,他便已经在旗帜旁遥遥看向她。
    沈岁知憋屈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好容易抵达终点,迎上晏楚和似笑非笑的眼神,她没好气道:“行行行,愿赌服输,回国后我继续当家教!”
    她没忍住,想着死也得死个明白,于是问道:“你骑术怎么这么好,学过?”
    他颔首,坦然承认:“小时候学过几年。”
    得,人家是专业的,她一个业余的简直就是闹着玩儿。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你没有问过我。”
    她闻言撇嘴,把脑袋上的头盔给摘下来,“你们做生意的心眼就是多。”
    晏楚和并不否认,顺便抬手把她的头盔按回去,“护具不许脱。”
    沈岁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怎么感觉跟家长带小孩出来玩儿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程二爷专业搭台看戏。
    第28章
    “回马场那边吧,说不定他们几个都回去了。”
    沈岁知边说着,边将头盔重新安在脑袋上。
    其实她有个称不上太好的习惯,就是不爱戴护具,不论攀岩还是骑马,除了骑摩托时会老老实实戴头盔,其余时间她向来不喜欢这些累赘。
    但她不敢让晏楚和知道,不然这人又得把脸拉得老长。
    晏楚和见她老老实实把护具穿戴回去,便稍稍颔首,同她一道原路返回。
    沈岁知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问他怎么会在这儿,但回想后,记得他先前说要开拓海外市场,她不由挑眉看向他:“你是来这儿出差的?”
    “嗯。”他说,“我不知道你也出国了。”
    沈岁知心虚地咳嗽两声,毕竟当初自己慌慌张张跑路, 第二天就抓着苏桃瑜上飞机逃到柏林,正是为了躲避晏楚和,哪知道就这么巧,这都能遇见。
    “我之前就跟苏桃瑜说好了,这个月来这边找朋友玩儿小半个月。”她勉强解释道,“不是临时起意,我很少出国的。”
    晏楚和淡淡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有纠结她出国意图这个问题,听到她最后那句话,他稍作停顿,问:“很少出国?”
    沈岁知偏了下脑袋,说:“是啊,我又不怎么出门,基本都是在家用vr环球旅行。”
    晏楚和忆起跨年夜的那场初雪,他记得她说过,她喜欢雪。
    他看向她,“去过瑞士吗?”
    “没啊。”
    “你愿意的话,”晏楚和顿了顿,“明年冬天,我带你去瑞士看雪。”
    沈岁知微微怔住,对上男人沉静认真的双眼,她相信他向来说到做到。
    沈岁知鲜少会许诺他人关于“以后”的约定,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却鬼使神差地开口,说“好”。
    晏楚和眼底浮现些许浅淡笑意,随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开口欲言,却好像在犹豫什么,最终也只是蹙起眉收回视线。
    沈岁知看出他异样,狐疑地追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啊?”
    晏楚和唇角微抿,难得回避她视线,嗓音低沉:“你……”
    他闭了闭眼,终于把话说完:“你和程司年,什么时候认识的?”
    先前目睹程司年与沈岁知的亲密,使他心头猝不及防涌起沉重感受,待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策马来到她眼前。
    他从未如此失态,整个人被情绪支配。
    ——他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叫吃醋。
    可他是第一次吃,不懂该怎么办才好。
    沈岁知闻言愣了愣,没想到晏楚和会问这个问题,难不成刚才是一直憋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以为我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她似笑非笑地瞧着他,调侃道,“也对,我好像一直没跟你说过。”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早就相识,晏楚和眸色微沉,冷冷淡淡地嗯了声,算是表明自己明白了。
    沈岁知看他这样突然觉得良心痛,于是不再吊儿郎当逗他,清清嗓子道:“我和他刚认识没两天,他是我朋友的朋友,一起结伴出来玩的。”
    “真不算特别熟,就是朋友而已。”她说,“怎么样,心情好点了?”
    她本来以为晏楚和不会回应,谁知他闻言稍作停顿,当真颔首承认下来,神色无比正经。
    沈岁知定定看了他两秒,突然出声:“还有就是……”
    “晏楚和。”她唤,抬手指了指某处,“你耳朵有点红。”
    话音落下,晏楚和倏地蹙眉,策马向前走出两步,好偏离她的视线,淡声回:“天热。”
    好一个天热。
    她是真没见过哪个男人调情时一本正经,日常相处时耳廓泛红的,纯情认真得要命。
    沈岁知没忍住,握拳抵唇笑出声来,好容易才把声音给憋回去,她轻夹马腹跟上,含笑附和道:“是是是,我也觉得热,这儿可比平城高出来十来度呢。”
    二人回到马场中,果不其然,戴然和叶逍等人已经下马休息,苏桃瑜在马上找角度自拍,程靖森和程司年不知所踪,兴许是还没回来。
    戴然正喝着冷饮,余光瞥见不远处走来的二人,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叶逍疑惑看他,“怎么了?”
    “你傻啊,你不知道那是晏楚和?”戴然曲起手臂捣他,“沈岁知那没心没肺的自来熟,不会不知道人家生人勿近吧?”
    “靠,晏楚和?!”叶逍不禁震惊地骂了声,“我还以为是哪个‘晏总’,这位是大爷啊!”
    “沈岁知不会是看人家好看,想套联系方式吧。”戴然提心吊胆地揣测着,“你看晏楚和那脸色冷的,完了完了。”
    “不行,咱俩找机会把沈岁知给拉过来科普科普。”叶逍看着沈岁知那副全然不知的从容模样,只觉得心惊肉跳,“晏楚和那性格我都听说过,不是说特别不好接近吗?”
    “估计是礼貌。”戴然低声担忧道,“我都怕他被闹烦了,把沈岁知给丢旁边去。”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干嘛呢?”沈岁知翻身下马,抬手安抚马儿,随后便摘了手套走过来,“有吃的没,我有点儿饿。”
    戴然看了眼她身旁的晏楚和,对方目不斜视,从容不迫地坐到一旁木椅上,将皮革手套摘下放到桌上。
    戴然觉得这位大佬想要独处的意思十分明显,于是便咳嗽两声,暗示沈岁知别乱凑过去,随后从自个儿背包里拿出来份面包丢给她。
    哪知沈岁知稳稳当当接住,却压根没接收到他的眼神暗示,边拆开包装边往晏楚和那边走,毫不犹豫坐在他身边。
    这也就罢了,可她还双腿一搭姿态散漫,悠哉悠哉地啃面包,要多随性有多随性,跟身边气场凛然腰背笔挺的男人画风严重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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