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绍谦坐在包厢的阴影里抽烟,几个朋友都走了,屋子里徒留空寂。他脸上如一层面皮裹着的笑终于卸了下来,他有些自嘲地想,等把身为杜家子孙的债还完了,他的兄弟大概也都要离开他了。
所以当随从进来报告林青宴已经动了那女孩,他眼睛里没有太多的喜悦,后来随从又报告只是离开一会女孩就跑了,他也没有太多的愤怒。直到他听到有保镖接应了女孩,他才知道,也许自己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人,拿着烟的手才顿了顿,罢了,既然杜家已成颓势,干脆就一了百了,自己也算是解脱。
按理说梨果儿刚经历了性事,应该是最疲惫的时候,可是当身边的男人刚睡着时,她的头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有千万根针萃了毒液一样一下又一下扎着她的脑袋,身体如同经历冰火两极。她踉踉跄跄爬下床,刚走出四国饭店的大门,就昏倒在雨中。
在街角等候的保镖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般,他刚当上小姐的保镖不久,身边的人都羡慕他谋了份好差事,他也自信以后肯定能挣大钱,可是现在他觉得,那大钱他怕是没命花了。
雨没命地下,好像把运城一年的分量都下了才罢休,保镖心急如焚地开着车劈开厚厚的雨幕,一路疾驰到最近的医院,这才哆哆嗦嗦拨了电话。
林云甫赶到医院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保镖抖如筛糠地站在一边,林云甫鹰隼似的眼睛看了他一下,仿佛已经在看一个死人。ρ ō①⒏.ùs→
围着梨果儿的医生看着面前这个如同地狱走出来的男人,心里也直打突,然而林云甫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们,亲亲梨果儿的额头,小心翼翼地抱着梨果儿径直走出了诊室。
梨果儿被爸爸抱在怀里,无声无息地像一朵即将凋零的玫瑰,她的脸白得如梨花落雪,紧闭的双眼让人有心惊胆战的可怕联想,紧跟在后的陆宪不敢靠前,只严肃低沉地吩咐几个亲卫把运城所有好的医生都请到林公馆,治好了全身而退,治不好,恐怕又新增几条人命。
然而大夫换了一批又一批,梨果儿仍然不醒,只是身上的冷汗从未停过,一个耿直的大夫不怕死地说了一句准备后事,林云甫当即暴喝:“闭嘴!”声音如同雷电击过暗宇。
心头如利刃划过,当他听到“后事”两个字,眼里已经充满毫不遮掩的嗜血杀意,“一天之内,找出病因,否则,诊金就是子弹一颗!”
几个医生身上已经汗透,躬身下去讨论方案。
等人退下,林云甫坐在床沿轻抚梨果儿的黑发,手指竟然控制不住的探上梨果儿的鼻尖,梨果儿的呼吸若有似无,温热的喷在林云甫的指尖,却让林云甫心底冰凉。他缓缓低下头,干燥的唇游移过梨果儿的汗津津的额头、紧闭的双眼、最终停在她苍白的唇上。
“宝贝,”沙哑地张了张嘴,林云甫和梨果儿呼吸相闻,“为什么你总要吓爸爸?”舔了舔,终于让那唇有了血色,他接着低语:“别怕,爸爸来救你,你乖,别再跟爸爸闹脾气!”
而此时,林公馆里有人身在泥梨地狱,有人暗暗已经勾织了梦幻天堂。二姨太太半躺在矮榻上,听着小丫头汇报梨果儿的病情,心里终于有种拨开云雾见明月的扬眉吐气之感,同一款香水,收了母女两条人命,苏家秘制的药剂真是管用,但是谁也想不到本是用来在商场暗杀的东西,能成为她制霸后宅的利器。再想想青宴明日归家,这难道不是双喜临门?
作者:中午加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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