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来不及了!”
一切是在不久前的一个晚上,那是江氏第一次开始有了小动作。
江氏现在的坐镇人江野人如其名野心很足,育有一子江浩乾。他这个儿子不学无术,仗着家里胡作非为是云城很典型的纨绔子弟。
贺衍晟对于这样的宵小之辈向来不太放在心上,未雨绸缪,提前布局都是他的日常。
这个世界上大概可以让贺衍晟放在心上的人和事除了钟梓汐,别无他人。
商场上手段要有,技巧也要有,当时的这些小动作贺衍晟悉数都交给了江航菲去解决。对于贺衍晟而言,江航菲不仅仅是特助那么简单。
自打江航菲进了贺氏以来可谓是平步青云,贺衍晟对他信任,委以重任,现如今更是成为他最好的助力。
两人在工作上合拍,私下关系也很好。
每一次布置完工作江航菲也是欣然接受,且完成的结果都比贺衍晟预期达到的效果更好。
即使再难,他从不会当着贺衍晟的面蹙一下眉头的。这也是他最欣赏江航菲的地方。
工作上困难有,如果没有困难,又怎么会叫工作。曾经两人还玩笑过,说东鹏特饮的广告词其实还蛮贴合职场的。
“年轻就要醒着拼。”没拼过的青春不值一过,确实该迎难而上的。
可这一次他站在原地,心事重重盯着面前的那叠资料半天都不说话,也不应下。
男人眼神微眯,双肘撑在身体的两侧,意有所指的看着他也不催他。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贺衍晟在这一点上,向来把关的够严。
“怎么了,这叠资料是有花吗?你看的这么认真?”贺衍晟玩笑般揶揄。
江航菲用力的咽了咽,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深沉。没了平日里的生气,也没了那份活宝的有趣。
片刻之后,才丧着脸苦哈哈的说。“老大,我有话想和你说。”
“嗯,说吧我听着呢!”贺衍晟慢条斯理的从他手指搅动的位置抬起头,目光锁在江航菲的眉心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老大,我好像进公司以来还没有和你说过我的身份吧!”江航菲说的很慢,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更好的继续下去。
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就那么多,有些话不适合做开场白,可是有些话也不一定就意味着是结束语。
江航菲不知道他同贺衍晟的这种算什么,可是他很珍惜,真的很珍惜。
覆水难收,他还是懂得。即使如此他也不想再
瞒下去,因为情谊。
贺衍晟懒懒的收回目光,不急不缓地开口。
“没有。那你今天是想告诉我喽!”男人一针见血的指出。
“是,我要告诉你。其实,其实我是江野的儿子。”
江航菲说的很快,掌心的拳头攥的比谁都紧。
当牙根咬紧,努力一把其实很多话也是可以说出口的。原以为很难,因为在乎,原以为不敢,因为害怕。
可是坦诚比害怕更有用,就像现在似乎这样讲出来也没有那么难!
贺衍晟没有太惊讶,端起面前那杯微凉的咖啡轻抿一口,笑着回应。“我原以为,你应该不会告诉我。”
“老大,你,你,你竟然知道?”江航菲愣了好几秒,轻咳数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知道。”男人沉声说。
“知道,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你身边,不应该呀,明知是棋子还重用,你就不怕。”江航菲不可置信的看着贺衍晟,笑的极不自然,既然知道反倒洒脱,反倒没什么好说不开的。
“江航菲。”贺衍晟不轻不重嗓音,低沉巍峨。
他知道贺衍晟生气了,兄弟一场,共事一场,他怎会看不出贺衍晟对他的态度呢?
“知道我为什么就不能把你留在身边,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希望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棋子!呵呵,棋中棋,局中局,谁又能保证这一生自己不会成为旁人棋盘上的棋子,有什么好介怀的?何况,你是信不过我的公正,还是信不过你的坚定。”
男人红唇薄动,淡淡开腔,从头到尾情绪上没有任何一点的起伏高低,这样的贺衍晟太稳了!
“老大,进贺氏是江野的意思。他让我进贺氏是想要让我监督你,然后找出破绽恰逢时机一举击破,只是他没有想到您会和徐白杭的女儿自由恋爱,如今竟发展到要谈婚论嫁的地步?”
江航菲轻笑,眼底的鄙夷显而易见,话语间的嘲讽是他做人的底线。
“原本他是打算让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去追小学妹的,奈何在小学妹那摔了跟头就想从我这下手。”
贺衍晟眼底划过一抹精光,从他这下手,他顶多是不屑。想碰他的梓梓,江野心倒是不小。
“嗯,这个主意还不错,那你为什么不照着做呢。”
男人就事论事的点头,双管齐下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手段够狠只要有一方出了差错,这个计划就能够实施,且后补方案又能随时替代。
虽说不光彩,想法倒也算全。
“因为我不屑,你说过商场上要有手段、有技巧、有方式、而不是一味只看结果和对错。父母没法选择,可我自己的人生我可以选择,当年我母亲和江野自由恋爱后来他为了所谓的家族权|势,抛弃
我母亲另娶她人,我妈也不知道是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他说什么我妈就信什么,为了他一辈子都不肯结婚,宁愿身陷一段畸形的感情让所有人困顿其中,如果她永远都无法走出来,那么这个恶人就由我来做好了!有些恩怨总该有个了断。”
江航菲低下头声音很轻,贺衍晟理解他作为儿子无论父母怎样是孩子都没法所选择的。
正如他也一样,母亲的固执和冷漠,童年时期冰冷的要求下都是必胜的决心。
贺衍晟完全可以懂得他的痛,都是家庭背后而衍生的牺牲品。
江航菲的母亲拿他作为留住他父亲的筹码,他的母亲拿他作为在贺家炫耀站稳的武|器,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索性他比江航菲幸福,至少他的家庭不是支离破碎的。
“你都知道呀,就这样江野还想和你斗真是不自量力。对了老大,你为什么不怀疑我是假意投降从而只是为了博取你的信任?”
江航菲不解的询问,如果是他至少会有一刻的时间心中会产生类似的怀疑!
贺衍晟食指蜷曲抵在下颔处,就这么打量着他笑的别有深意,可那份真诚和认真却是不容忽视。
“江航菲,有时候我还觉得你真挺可爱的。”
“为什么啊?”
他气极反笑,看在他身世如此悲凉的份上,也不打算挤兑他了。
“你告诉我,有哪个假意投降的人连底线都剖给别人看?还有你不会,你不是江野你眼神里的那份纯真骗不了人,你是认为我的眼光不行还是认为你亲教授的眼光有问题?我们都瞎啊!”
“哦,说的也对喔,我还是教授的学生呢!”
两人相视一笑,是啊,若说看人这一关即使贺衍晟年轻会有所疏漏。可尹任他这一生,收学生考究的始终是人品比专业重要。
如果江航菲是这样的人,尹教授又怎会收他为徒还把他介绍给贺衍晟,成就为如今的江航菲?
那一天江航菲把江野所有计划都告诉了贺衍晟,这些天他的确是为了他们的婚礼和蜜月忙着腾出时间。同时也正是这件事无形中增加了他不少的工作量,让贺衍晟一时间有些分身乏术。
原本是打算将计就计,他准备根据江野的计划一步一步来一招瓮中捉鳖,只是他没有想到江野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敢在他和徐氏合作的新项目上铤而走险。
今日贺衍晟大婚,他早留了江航菲做了一手准备。若不是无法解决的事情,他是不会贸然给贺衍晟打电话的。
男人轻捻眉心,眉尾处带着明显的倦意。目前只想迅速解决好这件事情,他没法忘记梓梓刚刚抓住他的手有多用力,多紧张。
“老大,江野买通了我们新项目的原料商,将原本那批混凝土强度缩
小了,我们起先预定的是c30结果被这帮人暗中换成了c20。”
在基础设施的过程中一般坑壁的形式有两种,一种是自然放坡一种是采用支护结构。
显然自然放坡更加节约成本,所以在动工时常常作为首选,但是坡率只能在工程条件许可的条件下才能采用。
如果施工产地有限,不能满足规范所要求的坡率或者地下水丰富、土质稳定性差,就不可以采用自然放坡。
这样容易出现隐患,造成坑壁坍塌。
而此刻新合作的开发区域,地下水丰富土质松软。贺衍晟再三强调过是绝对不可以用自然放坡的,如果混凝土再被人做了手脚,其离散型大,结果可想而知!
贺衍晟知道江野手段卑劣,却没有想过他竟然敢做这种偷梁换柱违法的事情。
这种没有底线又丧尽天良的事情,他还真是敢啊!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八章 翁婿对阵
【都说爸爸是偏爱女儿的,因为女儿是爸爸上一世的小情人。也说岳父对女婿,即使再完美的女婿,在爸爸眼中也是有诸多不满,可这一场对阵他输的心服口服——徐白杭!】
“结果,怎么样?”
贺衍晟一向思路清晰,越是在这样高危紧张地时刻,他的思绪越容易乱中去繁,找到最初的简单。
他从来不害怕犯错,更不会怯弱的去面对现实。
贺衍晟从不需要用现实去包装一个好看的外表,然后再沉浸在这个假面下洋洋自得。寻常问题未雨绸缪,在逆境中反转是他习以为常的事情。
“结果不太好,事情发生时刚好当天的工人正在施工。”
话音落定贺衍晟行走的动作一滞,他淡淡转过身眼神如锯,阴鸷的面庞上冷漠的吓人。
今天是贺徐两家开亲的日子更是他迎娶钟梓汐的日子,贺衍晟早在一周前就交代下去今天会停工一天,权当给所有人带薪休假。
他抬起手摩挲着指跟的戒指,笑的格外邪魅。似是有意要压下去,冒起来的那股火。
“江航菲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事情的原因?为什么今天该带薪休假的人,却在工作?”
男人声音不大却足够威慑,他愠怒的面庞上隐含笑意,浅浅的让人看起来像是好说话的样子。
别人不知道江航菲却清楚越是这个样子的贺衍晟,越代表着他的怒火正在爆发的边缘扩张着。
别人的怒火在脸上贺衍晟的怒火在心里,何况今天有多重要。
钟梓汐在贺衍晟的心中有多大的分量,这几个月以来没人比他更清楚,江野既然敢选择在今天动手贺衍晟就不会在留有情面。
“老大,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我没想到江野这一次下手敢这么狠,从原材料的供应商到项目部经理布局能这样严密。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动手,且宁愿斥巨资点点布防。”
江航菲是真心觉得很抱歉,一方面贺衍晟对他有知遇之恩。另一方面钟梓汐对他有同门情谊,无论是哪种今天因为他的疏忽而造成的后果都是无可估计的。
江野是从未考虑过他一点点,但凡顾忌他任何一些,这个男人都不会在今天动手。
江航菲绝望的闭眼,心中的凄凉如皑皑白雪,一片孤冷。
“江航菲。”
贺衍晟看着他的眼眸微亮,有些默契在一瞬间达成而养成却是很久,索性他们恰好具备这样的条件。
过了许久他沉沉叹息,字正腔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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