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有点怕。
临海叹了口气,“哥,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原来这么坏呢?”
“我要是不提醒你,毫无心理准备地下去之后万一遇见了事儿,你会觉得我更坏。”董征擦了根火柴伸进去,见它能安静燃烧,初步确定里面的氧气含量没有问题,接过临海手中的马灯,道,“跟在我身后。”
两人踏上楼梯,往地窖深处走,这里并不算太干燥,墙角处有苔藓的痕迹,楼梯踩上去有点粘鞋底,但临海并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马灯照亮前方的一小片楼梯,而斜下方黑漆漆的像是没有尽头,空气中有股奇特的腥甜,闻多了有点想吐。
楼梯很窄,和宿舍的单人床差不多宽,两边的墙壁给人一股窒息感,董临海只能用说话来掩饰自己的紧张:“这是什么味道?”
“不知道。”
又陷入了沉默,临海吞了口唾沫,情不自禁地靠的离董征更近些了,二十六岁的董征比还在发育中的临海要高上一些,后背坚实可靠,他伤口处的纱布上隐隐透出血迹,看着都挺疼,但本人似乎并不在意。
董征察觉到弟弟的紧张,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别怕。”
临海强撑着道:“我没怕。”
董征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临海欲哭无泪,大人真的好讨厌,为什么不多说点话啊,难道他就不觉得很恐怖吗?
所幸楼梯已经到了头,走下最后一阶,视线立刻开阔许多,他们正位于一个挺大的“房间”,房间摆设不多,中央一把椅子,有一条腿断了,稍微有些歪斜,但还能站稳。
木桌上摆放着两盏煤油灯,放着一卷羊皮书,董征看了几眼,他能认出是拉丁文,但内容看不懂。一旁的墙边靠着个巨大的双开门柜子,落了很多灰尘和蛛网。
而另一面墙上有单独开辟出一个小空间,里面除了一张铺着稻草的床和用于排泄的木桶之外就没有别的了,铁栏杆围着,显然是个监牢。但有数根铁杆已经变形,露出个大洞,像是里面关着人活生生地将牢笼从中间掰开了一样。
那股奇怪的味道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董征并没有兴趣去找气味源,问临海:“你刚发现地窖时门是开的吧,里面关着的东西已经跑出去了,护林员可能就是那东西杀死的。”
董临海“啊?”了一声:“那就是说这里暂时不会有危险了?”
“不一定,搜一下吧,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或者道具。”说着董征再一次将目光投向桌上的羊皮卷,直觉告诉他这回是个关键的道具。
董征用火柴点亮了一盏灯,开始仔细钻研上面的内容,试图找出点自己能看懂的东西,而临海拎着马灯,四处搜索。
他在钻进牢房里,把床拆了,在床板缝隙里找到了一把双管猎枪,搬开粪桶在下面发现了两盒大口径猎枪子弹,从椅面下方正常人都不会看的地方摸出来了一盒用胶带固定在那里的药品。
总而言之,五分钟内董临海就连老鼠洞都没有放过,将所有能搜的地方全都搜了一遍,也的确收获不小。
果然是个关键地点,只不过这么多补给……总给他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就像玩恐怖游戏那样,大战之前必有补给。
等从地窖里出来,大概会遇到敌人什么的吧。
临海想着,将目光投向唯一还没有被他搜过的衣柜,他一手提着灯,一手拉开柜子。
灰尘四起,临海下意识屏住呼吸,昏暗的光中灰尘干扰了视线,但下一秒,他依然清楚看见衣柜里浑身缠着绷带的尸体,干瘪到好如在烈日和寒风中曝晒了数十年,漆黑的眼眶正对着他,嘴叫向两边咧到极致,仿佛一个阴险邪恶的微笑。
董临海惊骇地猛然瞪大眼睛,刚想大叫,但在声音出口的前一瞬,那具干尸景以闪电一般地速度扑上来,双手铁钳一般掐住了他脖子,将所有的声音全都遏止在胸腔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
董临海嗅到了干尸口中腥甜的臭气,它干瘪皮肤包裹着的骨骼都要勒紧了他气管中,高壮少年拼尽全力去掰那双手,却不能让它松开分毫,很快憋得满脸通红。
他想起董征说过,那个护林员就是被掐死的。
哥!
正背对着他看羊皮卷的董征对这一切毫无察觉,他皱着眉头,手指在桌上比划着像是阵法的图案。
强烈的窒息感让董临海两眼发黑,干尸诡异邪恶的笑容就在眼前,他双手已经要使不上力气了,颈椎骨发出危险的咔咔声,似乎下一秒就会断掉。
……哥!!
要死了吗?
眼球的充血让临海已经看不见东西了,他突然感觉身体变得轻盈,就像和全家人一起在马尔代夫的小岛上吹着海风喝椰汁时那样惬意放松——是啊,他本该撒丫子在海滩上跑的,怎么会来到这奇奇怪怪的地方呢?
都是梦吧,醒过来就好了。
“砰——!”
一声巨响仿佛在天边又在耳前,钳着他骷髅手终于松开,空气重新涌进肺中的灼烧感让董临海疼地禁不住涌出眼泪,捂着剧痛的喉咙像是要把肺喷出来一样不住猛咳,他后退两步撞在墙上,两眼昏花,隐隐约约听到董征大喊:
“上去!”
临海勉强找准楼梯的方向,连滚带爬地跑上去,而董征抄起煤油灯再次奋力砸在干尸的后脑勺上,抽出腰间的匕首,狠狠插进了它嘴里!
匕首穿透了僵尸的整个脑干,但它依然还能够行动,想要去掐董征脖子。
董征一拳猛砸在匕首露出的柄上,趁着僵尸被迫向后仰头,抬脚踹在它腹部,趁机扭头就跑。
董临海爬上地窖时几乎都要瘫倒了,他踉跄着又走了两步,终于在荒草地上仰面躺下。他从来没感觉过呼吸是这样一件痛苦又幸福的事情,剧痛,却又真真切切告诉他还活着。
董征紧随其后跑出来,身后的僵尸似乎也追着上来了,他费力地抬动地窖门,想要将那东西关在里面。但窖门比他想象中要沉多了,董征身上带伤,又一路向上狂奔,肩头已经渗出血迹,体力完全比不上巅峰状态,一时间竟然难以挪动分毫。
没有风的夜晚鸦声凄厉,他能听到干尸的嘶叫就在脚底,临海倒在一边只顾着粗喘动弹不得,是抛下他自己先逃,还是拼死一搏?
董征几乎想都没想就作出决定,他抽出被弟弟压在后背下的双管猎枪,瞄准窖口。
他不知道枪中原本有没有子弹。
生,或者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颗小石子从董征身后飞了过来,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准确无误地掉进了窖口中。
那狰狞的嚎叫戛然而止。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啊。”
少年透着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他手里抛着一把随手拾起的石子,走到董征身边,用脚尖抵着那沉重的窖门,似乎轻轻一用力,就踹着它把窖口彻底堵住了。
董征身上已经彻底被血染透的绷带让崔左荆不禁皱起眉头,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将那没装子弹的猎枪枪口压下。
——只是离开一会儿就狼狈成这个样子,这人真的会有他所需要的能力吗?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基友的沙雕完结小甜饼《o惯了,a不起来呀!》by月不狂
任洋因无证驾驶导致飞船被扣押在帝星,为了考到驾照他不得不留在帝星哭唧唧的先考个本科学历。半年后任洋陷入突如其来的信息素紊乱,爆发出的alpha信息素让整个宿舍楼都炸了锅
从前对他温柔软萌的小伙伴(冷酷):我把你当好姐妹,你居然装o想泡我!
差点被当场打死的任洋(qaq):我不是,我真的是个ome……啊!!!
第二天,鼻青脸肿的任洋拿着写了“第二性别异变为alpha”的性别检测报告单,陷入了对人生的深深怀疑。
还有这种操作的吗!说好的老子是温柔甜美娇软美人呢!
新的舍友司远方是个宇宙级直a,十分看不起外表温温软软的任洋。
司远方:这哪里有个alpha的样子?这货不会看了什么狗血八点档来假装alpha吧?我就是从十八楼跳下去,让机甲从脑袋撵过去,也绝对不会喜欢任洋那么娘的alpha!
后来某一天,经历了性取向从直到弯后又直再弯了的司远方从任洋的衣领上闻到了某股甜腻的o信息素,勃然大怒。
司远方: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小妖精在你身上留下信息素的!
任洋:这是我——
司远方:就这味儿香的,一闻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的omega!
任洋:…………
#男票每天都在寻找假想敌,但那个小妖精还是我#
自恋戏精受vs闷骚真香攻
第4章 做个了结
地窖之下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比他矮了一头的少年面色淡然,力量顺着枪管传到他手上。
董征松了口气,猛然如释重负地放松下来,才发现他现在浑身上下到底有多疼。
之前用绷带缠住的伤口在同僵尸的搏斗和逃跑中已经再次裂开,渗出血迹。
董征顾不得处理自己,对及时而来的崔左荆微微颔首,道了声“谢谢”,立刻去看倒在一边的临海。
少年依然用那个姿势仰面躺在地上,一下下的费力喘息间发出破烂风箱般骇人的声音。他脖子上浮现出恐怖指印的淤血,肿出一圈,和屋内护林员尸体上的如出一辙。
“感觉怎么样?”董征在他身边半蹲下,沉声问道。临海无法回答,他声带和气管都受损了,只能费力地朝董征眨眨眼,眼中因为疼痛止不住地流出生理性的泪水,可谓凄惨。
怎么办?
看到弟弟难受成这样,董征自然也不好受。他没有专业的医疗知识,不敢轻易挪动临海,但让他就这样躺在地上也不是个办法。
而崔左荆趁机在董临海身上翻找起来,成功从少年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盒药——按照初级盒子的参数设置来说,剧情点中很容易刷出药品等补给。
他拆开包装,直接抠出来一粒,塞进临海口中。
董征来不及阻拦,只能道:“他没法咽。”
“没事,含着就可以。”崔左荆说着又抠出来一粒,递给董征,“你也吃了,这一身伤弄得我浑身都在疼。”
有血契的羁绊,董征的伤痛自然分给了崔左荆一半,尽管从进入这里起就没有受伤,但托董征的福,崔左荆干净的白色上衣已经染上了斑斑血迹。
他自己的血。
董征接过胶囊和崔左荆手中的药盒,去看说明书。
崔左荆不爽地切了一声。
不过无论何时都抱有最基本的警惕的确是个不错的品格,起码不会像大多数新人那样,在盒子里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横死。
说明书上只有非常敷衍的两个单词“eat me(吃了我)。”
董征于是也不再犹豫,直接把药干吞下去。
等待药效发作的空档里他也没闲着,从临海身上拿出子弹盒,向猎枪中装填了两颗,问道:“那个东西有追过来吗?”
崔左荆知道他指的是亨利,少年双手抄在裤兜里站在一边,百无聊赖地用脚尖轻踢荒草,道:“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过来,你拿了什么东西让它一直追你?”
“刚进入这里没多久之后我们队伍还没有走散,在坟地里看到了一副没填土的棺材,之前有提示说上面的金珠是关键道具,所以每个人都拿了。”
董征从外衣口袋里将两颗弹珠大小的金珠给崔左荆看,“之后那东西就从棺材里爬出来,开始追杀我们,可能因为我手里有两颗,在它那里目标比较大吧,我和临海从它手中逃出来一次,但受了重伤,临海才迫不得已尝试着用囚徒卡召唤,想看看能不能救我……抱歉。”
“你们清楚血契是什么吗?”崔左荆反问道,他实在烦得很,他在纯白地界待了三年多,就只见过两个朝圣者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签订血契。
董征摇摇头:“在新手盒子里获得囚徒卡后,小丑只提了血契后囚徒可以分担主人伤势,关键时刻能够救命,剩下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得。
崔左荆开始头疼,他深吸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血契,一种无视囚徒意愿,随时可以签订的契约形式,它的确能让囚徒帮助分担伤势不错,但签订血契的人,一生只能拥有一名囚徒。
“主人对血契囚徒有三个强制命令的机会,但使用命令时,自己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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