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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2节
    “回去!”马面厉声说道:“不然我带你下去抽筋扒皮,上刀山下油锅!”
    奇怪,那一缕清风好像是听懂了马面的话,飘飘的又回到了石棺之中。
    宁涛好奇地道:“马兄,刚才那一缕阴风不会就是梅妃的鬼魂吧?”
    马面说道:“不是那梅妃的鬼魂是谁的鬼魂?石棺用三合土封闭,密不透风,它藏在里面,恐怕要过几千年时间才会一点点的消耗干净。”
    “你不是专门抓鬼混下去的鬼差吗?”白靖说了一句,“可你怎么没抓她下去?”
    马面阴恻恻的笑了一声:“含冤曲死的我们通常不抓,留着那鬼儿自个儿给自个儿找公道。人间不是说做坏事有报应吗,大多数的冤魂野鬼没有能力报仇,可待在害死他们的人的身边吸点阳气,传染晦气倒是可以的。这些东西积累到一定的程度,报应就来了。”
    “原来是这样。”白靖说。
    马面又说了一句:“不过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真正的原因是这人越来越多,死的人就越来越多,鬼差有限,哪里抓得过来?”
    “不抓也没人管吗?”青追也好奇的问了一句。
    “谁管?我至今连鬼王的面都没有见过。”拉面笑嘻嘻地道:“弟妹如果真感兴趣,我可以开个后门带你去看看。”
    青追连连摇头:“马大哥你都说了,即便是鬼魂也能传染晦气,那阴间到处都是鬼魂,还是死人的世界,晦气不知道有多重,我可不想因为好奇而染上一身的晦气,影响到我的道行。”
    马面说道:“弟妹说的也是,去阴间的事儿将来再说吧,总之有我在下面,将来你们来了,我一定把你们安排的妥妥的。”
    宁家三虎齐刷刷的用异样的眼神瞧着马面,谁特么下阴间拉关系啊?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了。
    马面呵呵笑道:“恕我嘴拙,那个……宁兄弟,进棺材吧,你先下去,我在从阴间过来找你,给你搭把手。”
    宁涛说道:“那就谢谢马兄了。”
    他爬进了棺材,然后从大日葫芦之中放出了镇时塔、建树板和云矿石,还有那颗仙丹级的寻祖丹,他不敢小咬一口,只是伸长舌头舔了一下。
    轰!
    丹药过敏反应洪水一般席卷而来。
    青追走了过去,启动了镇时塔:“宁哥哥,万事小心,你要记住我们还在这里等你。”
    宁涛来不及点头,眼前便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第0932章 梅妃江采萍
    黑暗潮水一般退去,有光线涌进来,由模糊而清晰。
    这里是一片梅林,盘根错节,一眼望去起码好几亩地。这梅林不知道是人栽种的,还是野生的。现在也不是梅花开放的季节,一棵棵梅树绿叶婆娑,不见花开。
    季节是吻合的,地点也是吻合的,观察之后宁涛确定这个地方就是那片葬梅妃的梅林。他还记得一棵古梅树,就在梅妃墓的旁边不远,树干烂掉了三分之二,却还顽强地活着。那棵树就在他的眼前,但却只是一棵拳头粗的小梅树,只是树干弯曲的样子与那棵梅树一致。
    宁涛检查了一下身上,一千多年后的东西几乎都消失了,只有身上的天宝法衣。没有内裤,挂空档的感觉怪怪的。
    “每次我来,她就在我的附近,这次她又在哪里?”宁涛的心里想着这个问题,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大日葫芦。
    大日葫芦里装着一颗仙丹级的寻祖丹,而且是最高品质的七品仙丹。
    丹圆之时便是他和她团圆之时,现在丹已经“圆”了,她在哪?
    忽然一股梅花香气扑面而来。
    宁涛的思绪顿时被打断,也微微愣了一下,这时节哪来的梅花香?
    他循着梅花的香气往前走。
    没走多远,一棵梅树进入了他的视线。它长在一面峭壁上,粗壮的树根扎进了岩石的缝隙里,弯曲的树干横向延伸,一条条梅支上开满了梅花。那梅花,白色的花瓣上满是红色的斑点,白的似雪,红的似血。
    峭壁往下几米,一条石缝里有一股清泉渗出,在峭壁下积水成潭。小小的水潭平静无波,水面上飘着一片片梅花花瓣。
    此间的风景犹如一幅清雅绝伦的画。
    可这画面一点都不正常,因为现在是炎热的夏季,根本就不是梅花开的季节。
    更诡异的是,这面峭壁周围的梅树全都弯腰,树冠向着峭壁上的那一棵梅树,这景象就像是一群卑微的贱民在躬身拜见高贵的公主。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必唤醒眼睛的望术状态,宁涛也知道这棵梅树不正常,它不是一般的梅树,它已经成精了。
    一来就见到一棵成精的梅树,想见的南门寻仙却还不知道在哪里。这次的情况有点特殊。
    哗啦!
    峭壁下的潭池里忽然冒出了一颗脑袋来,那是一张清美如花瓣的脸庞,还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和天鹅般的雪白颈项。她从水里冒出来,雪颈往后一仰,一头秀脱水而出,一缕缕往后飞扬,然后顺在她的脑后,扎进洒满花瓣的水里,平静的潭池里顿时荡漾起了层层涟漪。
    说妖精,妖精就来了。
    妖精出水,波澜壮阔。
    宁涛的双眼有点发直。
    梅精忽然发现了宁涛,刚刚冒出半截的身子又躲进了水里,惊慌失措地道:“啊呀!你……你是谁?”
    宁涛耸了一下肩,淡淡地道:“我是一个过路的人。”
    他唤醒了眼睛的望术状态,这一看倒有点意外,这梅精身上的妖气很重,估计有好几百年的道行,可身上却没有作为妖的邪气和恶气,反而是一种让人很舒服的灵气,高雅且温柔。
    天生好妖?
    宁涛感到有点意外,好妖如青追,那也是动不动就要杀人的。可他从这个梅精的身上看不到半点杀气,也感应不到她有半点害人的心思。
    “你……你转过身去。”梅精说。
    宁涛转过了身去,人家要从水里出来,他看着也不是一回事。不过他的心里是真想看着她从水里出浴,满足他的好奇心,比如她的身上会不会开花?
    身后传来水声,还有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
    一股寒气忽然贴背而来,直逼背心要害。
    宁涛说道:“你我无冤无仇,你确定要动手吗?”
    那股寒气顿时停顿了下来。
    “你这样的妖精大概从来没有害过什么人吧,一点都不专业。”宁涛说,忽然转身过去。
    梅精就站在他的身前,手里拿着一根木簪子,那木簪子是梅木,通体青绿,给人一种鲜活的感觉。它绝对不寻常,应该是峭壁上的那棵梅树的某个部分。
    她的身上已经多了一袭白色的长裙,雪白无尘,因为刚从水里爬起来的缘故,水打湿了布料,那布料紧贴着她的肌肤,玲珑浮凸,朦朦胧胧。
    宁涛的好奇心终于得到了满足,她的身上并没有开花。
    “你……你究竟是谁?”梅精很紧张,握着木簪子的浩腕在抖。
    宁涛淡淡地道:“我只是路过的人,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告辞。”
    他转身就走。
    他是来找南门寻仙的,他是来杀林清华的,这梅精只是偶遇,他不想横生枝节。
    他想走,可刚一迈步,身边风动,白影一晃,那梅精又绕到了他的身前,拿木簪子对着他。
    他有些无语:“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只是路过,你想干什么?”
    梅精显得有些紧张,故作凶巴巴的样子:“你想走就走得了吗?告诉我,你是不是杨玉环那贱人派来的道人?”
    宁涛微微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她又问了一句:“你是杨玉环派来监视我的,对不对?”
    宁涛反问了一句:“你是谁?”
    她也愣了一下:“你……不是那贱人派来的?”
    宁涛说道:“我乃修仙之人,行走天地间,谁能差遣我做事?在下不日……真人,姑娘你是谁?”
    他本想报出名号“不日星君”的,可即将说出口的时候忽然想到这次是来杀林清华的,要是被他察觉到什么风声,那家伙没准会躲起来,那就不美妙了,所以他机智地改成了“不日真人”。
    可是,这随口改的修真名一出口,他的内心顿时涌起一片尴尬的感受。
    不日真人……
    她直盯盯地看着他,那眼神似乎是想要洞穿他的内心,好几秒钟后她才说出一句话来:“不日真人?”
    宁涛忍着尴尬点了一下头。
    “你发誓不将今日之事说出去,我就放你离开。”她说,显然没有告诉宁涛她是谁的意思。
    宁涛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你是认真的吗?”
    她冲宁涛挥了一下木簪子,瞪着眼睛,咧着小嘴,一副要咬人的凶悍样子:“你不发誓我就杀了你灭口。”
    宁涛忍俊不已:“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发誓?你谁啊?”
    她忽然将手中的木刺扎向了宁涛的胸膛。
    兔子被逼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妖精?
    宁涛苦笑了一下,双脚在地上一点,身体后跃。双脚离地的瞬间,右手一挥,肉中枪穿掌而出,刚好抵在那梅精的双山之间的山沟上,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扎进去了。
    梅精本来是想追的,可一眨眼就被制服了,一张脸蛋上满是惊恐的神色。
    宁涛说道:“说,你是谁,不然我杀了你!”
    既然她不可理喻,那他也不必跟她客气了。
    “我……”她欲言又止,有些犹豫。
    宁涛心中一动,将元婴压缩,瞬间移动到了肚脐位置的灵力天命之印中。也就在那一瞬间,他的感应天地万物的能力进入了超凡的状态。
    一秒钟后,他“听到”了她的心声:我要不要告诉他我是当朝玄宗的妃子梅妃?我不说,他会不会真的杀了我?我说了,他会不会泄露我的本命树在这里的秘密?真是可恶啊,这坏人怎么能这样逼迫我一个女子?
    这就是她的心声。
    宁涛竟无言以对,女人都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吗?明明是他要走了,她来逼他发誓,被制服了却又怨他太狠。
    不过,这种无语的感受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困惑。他以梅妃的墓为坐标来到这个过去时空,这个地方,却没想到历史中记载的梅妃是一个梅精,那棺材中的尸体又是谁的?
    那尸体没有来得及细细看,可多半也只是一具正常的女尸,难道那石棺下藏着什么秘密?一千多年无人盗那座墓,无碑虽然是一个原因,可终究有些勉强。他琢磨着,回去之后要仔细查一查。不为别的,只为此刻的好奇心。
    “我叫江梅,此梅树是我的本命树,我无从安放,只能安放在这里。”她说。
    宁涛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自然也就知道她说的是一个假名字,不过他也懒得去点破。他收了肉中枪,然后说了一句:“我从不轻易发誓,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泄露我在这里看见的一切。我还有事,告辞。”
    他从江采苹的身边走过,往梅村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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