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彤彤说道:“那怎么可以?要不我陪你吧,我们聊聊。”
“也好,跟我聊聊阴月人吧,还有他们的云矿石,关于阴月人的云矿石,你都收集到了一些什么信息?”
“我倒是收集到了一些,但都是一些模糊的描述,不过有一条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它说云矿石纯洁如玉,却又柔软如絮,几乎没有重量……”
简密倒在了篝火旁边睡着了。
马彤彤没有去叫接班的人,与宁涛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她除了跟宁涛阴月人的文明和传说故事,还问了一些宁涛的事。宁涛避重就轻,能聊的就聊,不能聊的就应付一下。
不知不觉天亮了,东方的天空现出了一线鱼肚白,随即金色的阳光以地平线为起点向整个世界扩散,所过之处黑暗不存。
“真没想到我们竟然聊了一夜。”马彤彤的精神依然很好,看上去一点都不疲惫。
宁涛向马彤彤伸出了手,“谢谢你马博士,你陪我聊了一夜。”
马彤彤大大方方的与宁涛握了一下手,笑着说道:“是我该谢谢你才对,我有好多年没有这样聊过天了。对了,我去叫纪队他们,他们这会儿应该醒了。”
宁涛说道:“还是不要了,我得出发去采药了。”
马彤彤失望地道:“你不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早饭吗?要不,我现在就去做早饭。”
“真不用了,我还赶时间,就这样吧,再见。”宁涛说走就走。
简密也跟马彤彤说了声再见,然后追着宁涛的脚步走了。
宁涛和简密前脚刚走,纪文贵和杨晨就从一座帐篷里钻了出来。
“小马,我刚才听见你在跟人说话,你在跟谁说话?”纪文贵环视四周,却没有看见人。
杨晨打了一个呵欠,“彤彤,说好了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你怎么不叫我?”
马彤彤说道:“宁医生来过。”
纪文贵和杨晨顿时愣了一下,几乎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宁医生在哪?”
马彤彤一脸失落的表情,“他走了,说是去采药去了。”
纪文贵沉默了一下才冒出一句话来,“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啊。”
马彤彤的嘴角浮出了一丝奇怪的笑容,“是啊,很奇怪的人。”
森林里,处在闻术状态下的宁涛采药就等于是背了一只采药专用的雷达,以他身体为中心,方圆千米范围的药材尽在他的掌控之中,想要什么药材是一采一个准。
宁涛一边采药,一边教简密辨认那些药材。
第二天中午,两人回到了卧云村,满载而归。
差不多两天的时间,宁涛不仅采到了新丹方上需要的药材,还采到了许多珍奇的药材。那些珍贵的药材虽然暂时用不上,但留着备用也是有极大的价值的。
午后,宁涛带着处理好的药材离开了卧云村,开血锁,回到了天外诊所。
新的寻祖丹的丹方加入之后,炼制出来的寻祖丹会是什么效果?
他自己也不知道。
第188章 不能治的病人
这次神农架之行大获丰收,宁涛带回了大量的珍贵药材,回到天外诊所之后他便迫不及待的左手处理炼制寻祖丹所需要的药材。
叮铃铃,叮铃铃……
宁涛才处理了两样药材的时候,他的手机就响起了来电铃声。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那号码让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这个电话是朱红琴打来的,今天已经是她给出的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
“我是宁涛,说吧。”宁涛其实知道她想说什么。
朱红琴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宁医生,你说给你三天时间,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告诉我你的决定吧,你愿意为我杀了白婧吗?”
宁涛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朱阿姨,白婧是青追的姐姐,青追是我的人,我干不了这事。”
朱红琴沉默了。
宁涛跟着又说道:“不过,我可以说服白婧,让她离开你的儿子,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你的儿子,还有你和你的丈夫。”
“那还真是多谢你了呀,不过我不需要。既然你不答应,那就算了吧,我从不做强人所难之事,再见。”朱红琴挂断了电话,她说最后一句话的语气明显变了。
宁涛收起了手机,他的心中一片愧疚。那块头骨碎片上的丹方是朱红琴用来救她的儿子和丈夫的性命的东西,他和殷墨蓝却将之偷走了,这样的行为让他感觉他就像是偷了某个重症患者用来救命的医药费。
“白婧不能杀,可这事我不能不管。”宁涛心里这样想着。
“宁哥哥!宁哥哥!”门外忽然传来青追的声音,“你在里面吗?”
宁涛也没心思再处理药材炼制寻祖丹了,他打开门走了出去,一眼便看见站在起码二十米远外的青追。天蓝色的牛仔短裤,宽松的白色体恤却难掩绝世名山的雄伟轮廓,脚上则是一双罗马凉鞋,每根脚指头都涂了青色的指甲油。这样的青追,哪里是什么蛇妖,简直是刚刚学会打扮自己的女大学生。
看见宁涛,青追迫不及待的想过来,可迈了一步之后跟着又退了回去。天外诊所就在宁涛的身后,她每靠近一步,她所受到的震慑和压力都会增强。
宁涛走了过去,问了一句,“有事?”
青追说道:“你让我去做好事,这两天我一直在做好事,意外遇到了一个需要帮助的病人,我没法帮助他,只有你出马了。”
“是一个诊金病人吗?”宁涛问。
青追说道:“这个我不找到,可我确定他不是坏人。他家距离这里不远,你有时间吗,我想带你去看看他。”
“我去拿上药箱,你把车推出来,然后带我去。”宁涛转身就进诊所去拿小药箱。青追难得做好事,他当然不能打击她的积极性。
宁涛从诊所出来的时候,青追已经从租住屋里将天道号电瓶车推了出来。宁涛跨上车,下一秒钟,青追的双手就已经在他的腰上了,就像是白玉雕琢出来的环形锁一样将他锁住。
天道号电瓶车启动,速度并不快。
“这两天你都做了些什么善事?”宁涛的心里很好奇,问了一句。
青追说道:“扶老奶奶过马路,给乞丐钱,还有一个孩子被一群小青年欺负,我把那群小青年打了一顿。”
宁涛,“……”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
看来,没有他的指导,青追根本就做不出能积功德的善事。
“以后不要给乞丐钱。”宁涛说。
青追不解地道:“为什么?”
宁涛说道:“真正需要救助的人极少会去乞讨,在街上乞讨的人多数是职业乞丐,你看他们穿得破破烂烂,可收工之后开豪车的都有。还有一些瘸腿的,收工之后走路风快。”
“那我岂不是被骗了?”
“你说呢?”
“我要去把我给他们的钱要回来,可恶!”青追的两眼泛绿了。
宁涛说道:“给了就给了,哪里还能要回来?以后别给就是了,里面其实也有真的可怜的人,你没法区分。你要是去把好人打伤了,岂不是又添罪孽?”
“唉,我真笨,连好事都做不好。”青追将脸埋在了宁涛的背上,一幅不愿见人的样子。
“你给我指路啊,我怎么知道往哪走?”
“那里,左拐……”
几分钟后天道号电瓶车来到了一条偏僻的街道上,宁涛下了车,然后又在青追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座搭建在三楼天台上的棚屋前。
开门的是一个小男孩,脸上脏兮兮的。他像是刚哭过,眼角还有泪痕。屋子里乱糟糟的,满地都是垃圾和杂物,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烂发霉的臭味。一个男人躺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面色枯黄,床边放着一辆轮椅车。
男人在昏睡,没有睁开眼,他似乎不知道家里来了客人。
小男孩怯生生的看着宁涛和青追,“阿姨、叔叔好。”
宁涛笑着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略有点紧张,“我叫、叫董小军。”
青追说道:“这孩子早过了上学的年龄,可是没有学校收他。他爸爸叫董强,是一个建筑工人,上个月在工地上摔伤了腿,老板赔了一笔钱,治病倒是够了,可是却被他老婆拿走了。他没钱补交医药费,医院让他出院了。”
“他老婆拿了治病的钱去哪了?”宁涛问。
青追说道:“小军,你告诉宁叔叔。”
董小军说道:“宁叔叔,我妈妈跟一个叔叔跑了,不要我和爸爸了。”说着,他的眼泪就忍不住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
谁能体会到这个孩子的悲伤和无助?
青追摸了摸董小军的头,安慰道:“放心吧,宁叔叔会治好你的父亲。”
董小军对着宁涛就跪了下去,“宁叔叔,请你救救我爸爸吧。”
宁涛伸手将董小军拉了起来,蹲下对他说道:“我就是来给你爸爸治病的,不过你要记住,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要学会坚强,以后不要再对人下跪了,好吗?”
“嗯!嘤嘤嘤……”董小军一边点头,一边哭。
这时躺在床上的董强睁开了眼睛,“谁啊?小兔崽子,你又在哭什么?”
董小军止住了哭声,他似乎很怕他的父亲。
宁涛走了过去,“我是一个医生,了解到你的情况,特意过来给你治病。”
董强从脏兮兮的被窝里撑坐了起来,“医生?我没钱给你。”
宁涛说道:“我不要你的钱。”
“不要钱?那你给我看看。”董强说。
宁涛打开小药箱,取出账本竹简便递到了董强的面前,“帮我拿着一下,我取银针。”
董强伸手拿着账本竹简,宁涛取出两根天针之后又将账本竹简拿了回去,打开看上面的诊断。
账本竹简上浮现出来的内容:董强,乙丑年三月二十三生(1985年),烂人。嗜赌如命,得恶念罪孽三点。虐待妻儿,得恶念罪孽六点。不赡养父母,常恶言相向,得恶念罪孽十点,身有恶念罪孽十九点。可开恶念处方契约,断十指以赎罪。
宁涛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个董强嗜赌如命,还虐待妻儿,不赡养父母,还经常恶言相向。可他算是一个恶人吗?不算,他只是一个没有品行,道德败坏的烂人。也难怪青追说他不是一个恶人,她所能嗅到的恶人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烂人不等于恶人,所以在她的眼里董强这样的人和普通人是没什么区别的。
账本竹简给出这样的诊断让宁涛很为难,从董强这种烂人的身上赚取十多点恶念罪孽对他而言自然没什么问题,法则就是法则,一个人该赎罪就要赎罪,董强断十指也是活该。可是切了董强十指的话,他拿什么赚钱来养活董小军?
天外诊所不会管董小军的死活,可宁涛却不能不管。
“你到底行不行啊?”董强显得有些不耐烦,“要不你给我一点钱,让我自己去医院行了。”
青追正要发作,宁涛摆了一下手,制止了她,然后说道:“你这病我确实不能治,这样吧,青追,你给这孩子一笔钱,然后送他去医院治疗吧。”
“这……”青追顿时愣住了,跟了宁涛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听宁涛说不能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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