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勇移目过去,一眼便看见一辆奔驰大g在不远处紧急刹停。他的举着凳子的手顿时僵在了空中,宁涛的脑袋就在板凳下面,可他怎么也砸不下去了。
陈超骂了一句,“他妈谁啊!居然敢把车开到广场上来?”
他的话音刚落,一长串车冲进了广场,然后在奔驰大g的后面刹停,一道道车门打开,一个个西装革履的彪形大汉从车里钻出来。
奔驰大g的车门打开,邹裕麟从车里走了下来,然后快步向宁涛这边走来。在他身后,一大群西装革履的彪形大汉紧步跟随。一个个神色冷峻,杀气腾腾,那场面就像是在拍黑帮电影一样。
张勇打眼一看,脸上顿时露出了谄媚的笑容,“哎哟,是什么风把麟哥吹来了?你老这是要办什么事吧,你打个电话吩咐一下就是了嘛,何必劳你亲自跑一趟。”
邹裕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张勇不清楚,可他确信邹裕麟不是宁涛叫来的那个人。开玩笑,一个走街串巷讨生活的江湖游医怎么可能搬得动邹裕麟这尊大神?要知道邹裕麟可是山城小霸王啊,山城黑白两道的人谁不给几分面子!
邹裕麟穿着长袖衬衣,左手的手上还戴着一只黑色的手套,遮得严严实实的。他的阴沉得能拧出水来,眼神也冷得可怕。张勇跟他说话,可他连看都没有看张勇一眼。
陈超凑到张勇的耳边,小声耳语道:“勇哥,这小子可能骗了麟哥,你看麟哥的脸色和眼神,恨不得把那小子生吞了!”
他的话音刚落,邹裕麟突然扑通一下跪在了宁涛的面前。
紧接着,一大群西装革履的彪形大汉全都跪在了地上。
邹裕麟还没开口,两颗眼泪就夺眶而出,“宁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哐当!
张勇和陈超的下巴齐刷刷的掉在了地上。山城小霸王居然率领一大群手下给一个走街串巷的江湖游医集体下跪认错,还叫爷,这不科学啊!
宁涛淡淡地道:“知道错了还不够,要知错能改。”
邹裕麟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以后绝对改正。”
张勇和陈超忍不住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转身开溜。
张勇带来的城管都是一些欺软怕硬的人,哪里敢跟邹裕麟斗,一见情况不对,他们比张勇和陈超溜得还快。
宁涛起身说道:“那谁,张大队长还有超哥,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张勇和陈超的双脚顿时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宁涛说道:“邹裕麟,你也别跪了,张大队长刚才说哪个傻逼敢来,我觉得他说的傻逼就是你,你去跟他聊聊吧,证明一下你不是傻逼。”
这样的话要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恐怕不死也得掉成皮,可从宁涛的嘴里说出来邹裕麟却乖巧得像一个孙子,“是、是,宁爷你稍等,我马上去跟他聊聊。”
邹裕麟从地上站了起来,一个眼色,他带来的手下全都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向张勇和陈超围上去。
陈超害怕了,紧张地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张勇突然挥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了陈超的脸上,骂道:“妈的!都是你,宁爷在这里行医治病那是我们江北区的荣幸,是造福百姓的大好事,你个傻逼竟然敢诬陷宁爷!”
陈超捂着脸,“我……”
张勇不等陈超把话说完,突然又猛一脚将陈超踹倒在地,一边踹一边骂,“我什么我?我他妈打死你!你什么人不好得罪,偏偏得罪麟哥和宁爷!”
“勇哥,我、我……我是你表弟啊……别打了……”陈超哀求着,身子在张勇的暴力蹂躏下蜷缩成了一只虾米。
邹裕麟阴沉着脸来到了张勇和陈超的旁边。
张勇突然转身,扑通一下跪在了邹裕麟的脚下,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说道:“麟哥我错了,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啪啪啪……
张勇转眼间就把自己的脸抽肿了。
邹裕麟却没有半点怜悯之心,“宁爷,要他一条腿还是一条胳膊?”
宁涛皱了一下眉头,“你怎么还这么暴力?你刚才跟我说你知道错了,可我觉得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错在哪里。再有下次,你再来求我,我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宁涛的话平平淡淡,可邹裕麟却听得心惊胆战,额头上冷汗直冒,“是是是,我再也不敢了。”
张勇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立刻停止抽自己的耳光,对着宁涛一额头就磕在了地砖上,“宁爷,我有眼无珠,你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就原谅我吧。”
咚、咚、咚……
张勇的额头上很快就起了包,破了皮,鲜血淋淋。
宁涛面无表情地道:“够了,你自己消失吧。”
“我马上滚!”张勇如获大赦,从地上爬起来就开跑。
宁涛将他的油布幡拾了起来,慢吞吞地向广场边走去。
邹裕麟眼巴巴地看着宁涛的背影,说话的声音像是在哭,“宁爷……”
宁涛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还站着干什么,去找个房间,我救你狗命。”
邹裕麟这一刹那间的感觉就像是重获新生,激动的差点哭出来,“我、我马上去找!”
第0023章 再撕一百万
江北瑞丽酒店。
一间套房里,宁涛将账本竹简递到了邹裕麟的面前,声音冰冷,“抓着它。”
邹裕麟虽然不明白宁涛为什么要他抓那只古老的竹简,可来自宁涛的任何指令他都不敢违背,很顺从地用右手抓住了账本竹简。
两秒钟之后宁涛将账本竹简收了回来,打开。
账本竹简上浮现出了这样的内容:天针恶疾之下无处方契约,无端使用天针恶疾有违天道,自增罪孽。
宁涛的心情顿时沉重了,他让邹裕麟抓账本竹简是因为他想将邹裕麟也变成天外诊所的契约病人,因为邹裕麟和江一龙是一丘之貉,身上的恶念罪孽恐怕比江一龙少不了多少。可现在看来,他非但没法将邹裕麟变成诊所的契约病人并赚取恶念罪孽,反而自增罪孽。
宁涛的心里暗暗地道:“我明白了,江一龙中风瘫痪那是天道报应,我立恶念处方契让江一龙赎罪,我等于是顺应天道。我用天针恶疾扎了邹裕麟,那是我的主观恶念,我代表不了天道,所以我非但不能将他变成诊所的契约病人,我自己还得到了罪孽。”
想到这里,宁涛将账本竹简放回小药箱之中,然后又将它抓起并打开。他想测算一下他自己的功德或者罪孽,可这一次账本竹简没有显示文字内容,只是在他打开账本竹简的那一刹那,账本竹简右端的第一只竹片上浮现出了一丝黑线,并且不再消失。
“这是什么意思?不消失的黑线,假如它就是我这次恶念行为的结果的话,以后我继续作恶的话,黑线是不是越来越多,最后全黑,我也就等于是入魔道了。这样可不行,我是善恶中间人,我不能有恶念罪孽,我也不能有善念功德,我得保持我的平衡,所以我得做一件善事来消除我身上的恶念罪孽才行。”宁涛的心里又这样想到。
“宁爷……”看宁涛沉默发呆,邹裕麟莫名紧张了起来,生怕宁涛改变主意不救他。
宁涛收起了思绪,淡淡地道:“去拿一条浴巾,躺地上之后用浴巾遮住你的眼,如果你敢偷看一眼,我就结束治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邹裕麟慌忙点头,“明白、明白,我绝对不会偷看。另外我还给宁爷准备了一百万的诊金,请收下。”说完他从右侧的裤兜里掏出了一张支票,弓着腰递到了宁涛的面前。
宁涛接过邹裕麟递来的支票,连金额都没有看一眼,两把就撕了一个粉碎。
邹裕麟被吓了一跳,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紧张地道:“宁、宁爷……是数额小了吗?我、我再加一百万。”
宁涛一把将撕碎的纸片砸在邹裕麟的脸上,冷冷地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视金钱为粪土!”
邹裕麟肃然起敬。
宁涛的心里却在流泪,这已经是他撕掉的第二张百万金额的支票了。这世上还有不爱钱的人吗?可这钱他不能赚啊,他用天针恶疾扎邹裕麟已经是自增罪孽了,要是再赚邹裕麟的钱,那就是错上加错了。他是善恶中间人,他必须要保持善恶之间的平衡,不然他的俢真之途就会变成俢魔之途了,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邹裕麟去洗澡间取了一条厚厚的浴巾然后躺到了地上,又用那条浴巾将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宁涛便在邹裕麟的身边盘腿坐了下来,运行初级入门修真功法,一点点地将邹裕麟体内的恶气吸出来,炼化掉。
十多分钟后宁涛从地毯上爬了起来,提着小药箱离开了房间。
门口一大群保镖用敬畏的眼神看着宁涛,还有人去看躺在地上的邹裕麟。
宁涛淡淡地道:“他睡着了,我给他留一句话,等他醒了你们转告他。”顿了一下,他又说道:“以后他要是再敢作恶的话,他的病还会犯,那个时候我不会救他。”
这当然不是真的,可留下这句话之后邹裕麟肯定会有所收敛,这虽然算不上什么善事,可也算是一件除恶的好事了。
离开酒店,宁涛的手机不断传出微信的消息音,他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是马英强发来的信息,说有几个同事要找他治病,地点还是蓝图生物科技公司的大楼。看来那几个人还挺着急的,他没回信息,他们就让马英强主动联系他了。
宁涛看过信息之后提着他的小药箱向蓝图生物科技公司大楼走去,他的嘴角带着一丝苦笑。他随随便便就撕掉了邹裕麟给他的一百万的现金支票,现在却要去赚少得可怜的诊金,这不好笑吗?
来到蓝图生物科技公司大楼,宁涛看到了站在大厅台阶上等他的马英强。
马英强看见宁涛,老远便迎了上来,一张脸上满是笑容,“神医,我刚才还担心你不来,你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你跟我来吧,好几个同事都在等你。”
宁涛说道:“叫我宁医生就行了,神医可不敢当。”
“当得起,当得起。”马英强一边领路,一边跟宁涛说话。
宁涛在马英强的带领下来到了五楼的一个休息室之中。
马英强说道:“宁医生请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叫我同事过来。”他压低了声音,“现在算是我们的上班时间,被领导发现了不好,所以他们只能一个一个过来,希望宁医生理解一下。”
宁涛说道:“没事,我能理解,你让他们一个个来吧。”
马英强离开没多久就来了一个中年男子,长期伏案工作让他患了很严重的颈椎病,走路的姿势都有点前倾。
宁涛几分钟就搞定了中年男子的颈椎病,两根天针下去,灵力疏通蔽塞经脉血管,一通则百通,颈部肌肉在灵力的作用下恢复活力,不再压迫颈椎,颈椎得到“解放”之后明显比以前灵活了。
两针就达到了这样的效果,这对于普通的医生来说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可宁涛创造的奇迹远不止于此。他还用他的灵力粉碎了两根颈椎上的骨刺,这等于是给病患进行了一次体内无创伤微手术。
整个过程几分钟就结束了。
宁涛从中年男子的颈项上拔下了两根蓝色的天针,“好了,我不说百分之百根除了你的颈椎病,但至少是治好了百分之九十。以后只要你主意一下坐姿,多活动活动脖子就不会再复发了。”
中年男子试着活动了一下脖子,几秒钟惊喜地道:“真的啊,我现在感觉轻松多了,脖子明显比以前灵活了,也不疼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神奇的拯救术,马英强说起你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我现在才发现你简直是一个神医啊!”
宁涛的心里很有成就感,也很高兴,可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宁医生,那个……多少钱?”中年男子试探地道。
宁涛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你随便给就行了。”
中年男子掏出钱夹子抽了两张百元面额的华币,犹豫了一下又从钱夹子里面抽出了两张。
宁涛却说道:“两百就够了,看你的年龄正是供孩子读书的年龄,把钱留给孩子吧。”
中年男子尴尬地笑了笑,“家里确实有一个读初中的孩子,谢谢了。”
一个又一个的病人来到休息室,然后满心欢喜的离开。宁涛原以为只有几个病人,可治疗了十个病人之后还有人进来。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转眼过去了,他赚到的诊金也差不多有两千多块了。辛苦是辛苦,可他的心里却很高兴。
又有一个年轻的女人走进了紧靠大办公区的休息室,她似乎没料到宁涛会是这么阳光帅气的医生,还没开口脸颊就红了一片。
宁涛看着她,面带微笑,“你好,是想治疗鼻炎吧?”
虽然只是看了一眼,可他已经凭借望术和闻术做出了准确的诊断。这个年轻的女人没有颈椎和腰椎病,但有很严重的鼻炎。
年轻的女人很惊讶地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想治鼻炎?”
宁涛说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坐吧,我给你针灸。”
年轻的女人好奇地道:“鼻炎也能针灸吗?”
宁涛说道:“当然能,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就给你治。”
年轻的女人一屁股就坐在了宁涛的身边,“我相信,我听同事说了,你的医术非常厉害,我要是不相信你我就不过来找你了,你给我针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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