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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节
    两个女孩第一次搭戏能有这样的火花,着实妙也,难免让人怀疑她们提前沟通过。
    “没有!”
    “绝对没有!”
    却听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否认。
    宋拾和钟杳一个对视,又默契地笑了。
    钟杳解释:“陈导,爸爸,我们绝对绝对没有提前商量过剧本。我的剧本根本不是最终试镜的版本,给我的那个也没有今天陈叔叔挑的这张完善,我都没见过完整的这段戏,宋拾就更不可能看到了。”
    宋拾也附和道:“是,我的剧本是从沈青谊那里看见的,刚才改那一幕戏,是我那天看剧本就觉得楚逸这个角色总是淡漠无神有些乏味。”
    说完,她还小心翼翼解释:“当然,我没有说剧本不好的意思,就是我觉得演员个人也该对角色有自己的理解。如果我是楚逸,我会觉得霍石兰的话在动摇自己的世界观,表现得就也应该更偏激一点。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愚见,希望陈导们不要笑话我。”
    是了,别说试镜阶段,就是拍摄期间剧本也可能一改再改。
    先前发出去的《女将军》剧本都未经深度雕琢,基本只体现大纲情节,以及基本人设。
    “好!很好!”一直沉默的陈文康突然开了口,他说,“好一个动摇世界观的理解。”
    而就在他话落音的同时,靳川也笑着向前,朝宋拾伸出手:“宋拾,欢迎加入《女将军》。”
    ——
    宋拾参演《女将军》的事也尘埃落定后,钟杳便没再关注其他选角的环节,她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这是她第一次拍古装、拍打戏,仪态和身段要练,台词风格要练,舞刀弄枪的打戏场面更要练。
    与此同时,七月迫近,期末考试也越来越近,她还得花费时间搞学业。
    最近的一周,钟杳又恢复了铁血作息,每天的睡眠已经缩减到只有五个小时。
    她一边闭关冲刺期末,一边还要抽空和宋拾提前练剑,双臂每天累到连拿笔都在颤抖。
    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十天,七月上旬,桃李高中便举行了期末考试。
    若非已经是高二阶段的最后一次考试,钟杳简直又想直接请假,因为她最近练习的长矛太重了,已经到了影响她书法的地步。
    语文考试写作文的时候,她手酸到差点没给自己写哭。
    而且看她写得眼含热泪的,监考老师还以为这个小演员情感已经充沛到,连写作文都能把自己感动哭的地步,惹得老师全程都站在她旁边观摩她的作文创作……
    好不容易才撑到期末考试结束,钟杳以为终于只用担心新电影的准备和拍摄事宜,不成想——班主任潘高峰将她约到办公室,和她谈起了动员会的事。
    动员会是桃李高中的传统,每届高三学生在正式开学前,都要先进行一场动员会,以鼓起大家冲刺的干劲。
    潘高峰找钟杳过来,问她:“钟杳,老师想推举你做动员会的学生代表,这个得上台讲话,你到时候方便来吗?”
    这基本也是学校的意思,毕竟钟杳有名气成绩也好,让她上台讲话既有说服力,带动能力肯定也比别的学生要强。
    钟杳当然不会拒绝,一口答应下来。
    却没想到,班主任紧接着又说:“行,老师会提前把时间表发给你和家长。对了,先前学校留的是你经纪人的联系方式吧?既然现在已经公开了和爸爸的关系,到时候方便的话,最好能让你爸爸也来参加。动员会鼓励的是学生,却也是在提醒家长,非常时期,一切得以高考为重,你尽量让爸爸也来参加行吗?”
    钟杳:……
    是了,动员会要求学生和家长共同出席,旨在让学生全家都明白高三的重要性,以便为走读生营造一个良好的家庭学习氛围。
    让靳川来参加动员会么?这跟让他来替自己开家长会有什么区别呢?
    钟杳从小学起,就一直幻想过,如果她有爸爸,然后爸爸去替自己参加家长会将是怎样的情景。
    但她没想到,当这一天真正要到来时,她居然会觉得紧张和难为情。
    ——
    钟杳答应了潘高峰会让爸爸和自己一起去,并且,她期末考试后也一直和靳川在一起进行封闭训练。
    但她却一直没有找到几乎和爸爸说起这件事,倒也不全是难为情,而是因为他们每天的训练任务太重了。晚上结束后,别说谈正事了,她连和祁昱视频的力气也没有。
    剧组替他们请了专业的武术指导老师,钟杳每天在剧组舞剑弄枪的同时,终于也第一次体会了吊威压。
    因为靳川那一场意外事故,她后来对“威压”二字,一直都心存忌惮。
    但这次,她要饰演的是骁勇善战的将军,其中不发从马背上空翻这样的剧情,若不借助威压根本不可能完成。
    于是——
    在靳川的鼓励下,在工作的压力下,钟杳终于要直面内心的恐惧。
    她穿上了威压的装备,才发现其实防护的绳索绕了一层又一层,勒得又紧,大夏天的只穿t恤就已经勒得人喘不过气起。
    还踩在地面上时,钟杳的心跳如擂鼓,比她当初表白时还要紧张。
    是爸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靳川也穿上了威压,他对她说:“别怕,爸爸和你一起飞。”
    一股微妙的情绪自心底流过,刹那,脚底一轻,她好像一只小鸟突然就展翅飞向了天空。
    地上的人越来越远,耳旁的风声大了些,就连天上的云也好像近了。
    这是一种新鲜而又奇妙的体验,当钟杳悬于空中时,她的心反而霎时落回了实处。
    她些许激动地看向靳川:“爸爸,我好像不怕了。”
    靳川这时松开她的手:“那就自由翱翔吧。”
    钟杳初次体验吊威压的感觉就爱上了,所以后来每天她都主动要求吊威压,外力拉着,她脚尖踩在柳叶上,仿佛一位真正会轻功的武林高手。
    快乐是真快乐,却也同时给她带去了很多的“副作用”。
    吊一次威压很费劲,所以她每次吊上去了,就会进行好长一段时间的威压戏练习,经常一吊好几个小时。
    而这导致,钟杳每天晚上躺倒在床上时,身上的勒痕和擦伤都疼得她嗷嗷叫。
    钟杳还没进组,就已经沉醉在了武戏的世界。
    她忘了和靳川聊高三动员会的事,和祁昱联系的时间也急速下降,甚至比她当初又拍综艺又拍戏又准备期末考试的时候还要少。
    于是——
    她的男朋友祁昱,亲自过来堵人了。
    这天正午,大家要午休,刚将钟杳从训练场的威压上放下来。
    祁昱便从天而降。
    少年和宋拾并肩而来,两人同剧组的许多人打了招呼,一副是来探班宋拾的模样。
    钟杳远远地看着,心就开始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祁昱的眼神每次偷偷投过来,她都莫名有一种偷偷幽会的紧张刺激感。
    训练场上人多,两个人就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只时不时偷偷看对方一眼。
    像极了补习班偷偷谈恋爱的小情侣。
    渐渐地,日头更加毒辣,训练场的人都差不多走完了。
    钟杳也拿着剧本,装模作样的往凉亭的方向走,假装自己是要过去趁着午休的时间研读剧本。
    她身后,祁昱避开耳目,亦步亦趋地跟上。
    终于,两人周围不再有第三人。
    祁昱利落翻进凉亭,仿佛连多走两步都嫌浪费时间。
    他揽少女的腰,拉她的手,将她一把带进怀里,低低地问她:“杳杳,想不想我?”
    钟杳本该回应他,想,好想好想。
    可是少年刚好拉到了她手腕上的伤痕,她吃痛,没忍住“呲”了一口气,又缩了缩手。
    祁昱微顿。
    一垂目,就看到了她手上青紫的伤痕。
    当他再抬眼之时,钟杳也正好看他。
    她知他会心疼,不等他问出口便微笑说:“其实也没有那么疼的。”
    祁昱心中一软,也不再肉麻地问“想不想他”这类的话。
    他低头,轻轻去吻她手腕的伤口,然后温柔地说:“这是我们杳将军的勋章,女将军定将凯旋。”
    第88章
    时值七月,正午的日头最是毒辣。
    整个训练场的人都回屋午休了,唯有凉亭里,一对少年少女不惧炎热,相对而坐。
    祁昱在不小心抓到钟杳手腕上的伤口后,半哄半强制地检查了钟杳的手和腿,果不其然,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藏着的还有好多处。
    被威压绳给勒的,和武戏老师学剑时给嗑的,空中练习时被树枝给划上的……都不是什么大的伤口,但白皙的皮肤上落下太多处,看起来仍不免有些触目惊心。
    难怪她最近总拒绝他的视频通话。
    除了练习太累,恐怕也是不想让他看到她身上的伤口。
    夏日衣衫单薄,白天还能穿防晒衫遮着,但晚上回了酒店,总不至于还穿着长袖。
    视频通话,他一两次察觉不了,多几次总能发现端倪。
    祁昱想到这些就心疼不已。
    但他却不说话,只拿棉签蘸药水,轻轻地涂在女孩的伤口上。
    很轻很轻,像是对待什么珍贵宝石,怕稍重一点就会碰碎了似的。
    “祁昱,”钟杳失笑,收回胳膊,“别涂啦,这些伤都已经快好了,你陪我说说话好吗?”
    少年却不听,他像方才查看伤口时,坚持要将他看得见的伤痕都涂上药水。
    末了,祁昱还像她小时候受伤后妈妈帮自己那样,轻轻对着伤口呼呼,轻轻吹几口气。
    郑重而小心翼翼。
    凉亭热烘烘的风吹过,吹得钟杳的一颗心快融化。
    她捧住祁昱的脸,让他看自己,然后调侃说:“祁昱,拍古装戏谁还不受点伤呢?你这样要是让石头看见了,她肯定会和唐一鸣吐槽,明天他们就会来嘲笑你小题大做了。”
    “别人我管不着,但你受伤了我会心疼。”祁昱放下棉签和药水,握住她捧他脸的手说,“杳杳,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你没有进娱乐圈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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