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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这个文件传输助手是不是有什么疾病?
    男人不服输的好胜欲被激起,裴寒舟也没点开检查文件内容,皱着眉头又传了一遍。
    那边应该是bug到了尽头,机器人也过意不去了,回复:【收到。】
    他不过几个月没有用,这玩意现在已经升级到这种地步了?
    男人鼠标下移,给罗讯发了第二条消息:【下周做关于微信文件传输助手的研究报告,重点调查bug和不人性化部分,给产品部敲警钟。】
    罗讯:【??文件助手咋了?】
    男人喝了口咖啡,换成单手手机操作,给出言简意赅的回复:【有病。】
    发送完消息之后,男人目光动了动,在相隔几个的对话框下,又看到了一个……文件传输助手?
    他终于意识到不对,点进方才那个会胡言乱语的文件助手内,点了一下传输助手的头像,没成想真的打开了那边的朋友圈。
    伪装得非常精妙,头像和真实的没有丝毫区别,头像下方写的简介处填写了“机器人”三个字,背景也是微信开启时的地球和小人。
    如果不是想到传输助手怎么会有朋友圈,他根本猜不出这会是他妻子的账号。
    罗讯动作很快,没一会就写好了研究报告的预览通知,发给裴寒舟:【主题是这样没错吧?】
    男人退出林洛桑的机器人朋友圈,点进和罗讯的对话框内,撤回了自己一分半钟前那条“有病”的消息,并道:【不用了。】
    罗讯:【咋又不用了?】
    裴寒舟:【那是我老婆。】
    罗讯一下没闹明白:【??啥意思,就是说传输助手没出bug,是……是嫂子……】
    【嗯,】男人不动声色,【她把自己的账户改成了文件传输助手。】
    罗讯:【……】
    罗讯:【你们俩夫妻真会玩。】
    于是,正在一楼窃喜不已且在群内直播自己戏耍丈夫的林洛桑,又收到了裴寒舟发来的新消息。
    这次不是传文件了,男人给她发送了言简意赅的三个字:【菜单栏。】
    捏着手机写好了一切自动回复的林洛桑陷入了踟蹰。
    菜单栏?机器人需要准备自动弹出的菜单栏吗??
    正当她反复思索着自己该回点什么才像样时,男人有了新的动作,这次又是一个新指令:【回收站。】
    林洛桑动用起机器人聪慧的脑子,琢磨着怎么回才能不出错,最终咬了咬唇,给予了一个万金油回复:【业务繁忙,请您稍后再试。】
    裴寒舟表示理解,并提醒:【这次你没有说您好。】
    她反应过来,正打算回点儿什么,键盘刚弹出来,意识到不对劲了。
    她凝着眸,看着对话框陷入了较为漫长的沉默。
    不知道裴寒舟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情况……到底算是谁在玩谁。
    裴寒舟:【玩够了吗?】
    林洛桑:“……”
    男人道:【玩够了就下来吃饭。】
    她终于意识到不知何时二人颠了个倒,她又被男人盘弄于鼓掌之中。
    这男人……发现了就不能及时揭穿她,还得跟着她一块儿演,直到把她堵得说不出来话?
    林洛桑情绪充沛地走下楼梯,一边走一边回:【我俏丽吗!】
    即使明知道她是在骂自己,但男人看着消息还是禁不住弯了唇,颇有兴致地跳过了她这句话所真正表达的意思,逗弄般对她的消息做出了回复。
    林洛桑走到楼梯口时正好看到无良资本家放下手机,像是回了个很令自己满意的东西,她打开手机,果不其然收到一条回复——
    【俏丽。】
    ……我谢谢您啊。
    *
    当晚,岳辉和林洛桑重新对了一遍明天的行程,林洛桑也和他们讨论了一下自己对于新舞台的想法,难度很高,可实行性很低。
    岳辉说:【这真的太难了,排练时间已经过去几天了,我们又不是有一周的准备时间。这个节骨眼上换歌本来就挺难,你还要搞这么难的视觉舞台?你确定真的要换歌用这个新的构思吗?我的意见是……风险太大了,我不建议。】
    林洛桑:【高风险高回报,你先帮我问问动画特效做得比较好的公司吧。】
    岳辉:【我又不是资本家,你在这儿跟我谈什么高风险高回报!】
    岳辉这句话忽然点醒了林洛桑,她取下耳机从书房离开,在另一个房间里找到了裴寒舟的身影。
    她在他对面坐下,脑袋搁在叠起的手臂上,眼尾落下小小的投影:“你认识什么做动画特效做得特别好的公司吗?”
    男人眼睑都没抬:“你骂我还要我帮你找做动画特效的公司?”
    “我没骂你啊,我不是问你我俏丽吗,你说俏丽,”林洛桑笑得天真无邪,“多么和平的对话啊。”
    男人停顿片刻,没管她的胡说八道,问:“具体要做哪种动画?我让周良去找。”
    “就是那种,”她一下形容不出来,比划了一下,“很复杂,我到时候把内容发给你吧,三分五十秒左右,形式感比较强,内容不是很复杂。”
    说完之后,林洛桑又道:“之前说的机器人,你们有没有那种……可以自动拆解开变成一个新形状,或者某一个部分自己……”
    一直低着头的男人终于抬了眼,面无表情地阐述:“我经营的是在舟,不是漫威。”
    林洛桑启了启唇,又听到男人娓娓道来的下一句——
    “在舟做的是人工智能,不是变形金刚。”
    “……”
    “没有就直说没有嘛,”林洛桑蹭了蹭嘴角,“那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男人顿了顿,忽而提笔道,“不过有个东西可以下次带回来给你玩。”
    “什么?”
    他没具体说明,只是用“宠物”二字随意地概括了过去,她便也没再问,等着他过几天把实物带回来给自己瞧瞧。
    次日,她给裴寒舟发送了自己需要的动画内容,一大早便赶往了演播厅,做好了余下几天都住在这儿的准备。
    制作组其实也不想让她换歌,但见她意愿强烈,最终也还是没有干涉。
    去往演播厅的车上,她靠在椅背上补觉,一边的岳辉倒是这点点那点点地抱着手机忙个不停,最后说:“我们新媒体指数已经连续一个月排在朝前的位置了诶。”
    这几个月来,她的热度都呈上升趋势,本来有很多人预测她只会在节目播出的前一个月拿到亮眼的好成绩,接下来随着观众疲软和节目进入平台期,热度便会慢慢减少,她也会再度淡出观众们的视野——就和三年前一样。
    谁知道她的热度随着时间累积没有丝毫消减,只要发新歌就能在热搜上占据一席之地,歌曲也不是红一阵儿就掉下去了,而是一直持续不断地刷新着榜单的收听量记录。她的好几支舞蹈都出了圈,在短视频软件内有无数人接梗模仿,《松绑》椅子舞的讨论量居高不下,相关视频数量高达八位数。
    以往在《视听盛宴》中,她是雷打不动的前三,按理来说给不出更好的成绩了,偏偏最近她根本没掉出过前二,甚至第一的次数还要更多。
    她的搜索和收听指数又稳又高,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料。这也恰恰证明,她的走红并不是一时运气,她的作品有着被反复体会的实力,以及长盛不衰的生命力。
    很多代言商也破格找到了她,按理来说,这几个月内艺人本该还处在各大金主的观望期,需要等节目结束之后再看发展进行裁决。但她的势头太好,打消了诸多代言商的疑虑,看着她身价日复一日上涨,咖位也在不断变化,担心再不下手就签不起或签不上,于是火速抛出了橄榄枝。
    要知道演艺圈之严格残酷,进阶的过程并不简单,短短三个月的节目的确可以迅速捧红一个艺人,但谁都不敢妄下定论,这人会否走得稳固而长远。
    岳辉本来也怀揣着一丝丝担心,直到最近看见数月以来的平均指数之后,他万分确定,无论有多少人会在全民造星时代昙花一现,那个人都绝对不会是林洛桑。
    再次出发,她会站得比当年的顶点——还要更高。
    *
    为了排练这个新歌的舞台,林洛桑最后两天加起来只睡了三个小时,别的嘉宾在舞台上排练时,她就一个人在休息室反复看着视频做记录。
    这次她的表演方式很特别,也很复杂,是要配合着身后的动画完成整场的表演。动画是已经合成完毕无法修改的,因此她只能不断地练习找到与之相匹配的角度,再通过摄像机的一些移位完美呈现,考验她的肢体记忆,也考验和摄像老师的配合,所以只能通过大量的练习去堆砌出感觉。
    她总是喜欢做一些挑战不可能的事情,虽然辛苦,但也很有意思,完成舞台的当下会非常有成就感。
    正式录制的那一天终于到来,她仍旧是最后一个,全程目睹了倪桐唱完那首《我不能爱你》,自己上台表演时的感受更深刻了几分。
    歌手能够将自己的体验和情感传递给观众,这是她一直相信的事情,因此只有自己有足够的情感要抒发,观众的感觉才会更深刻。
    “今天我唱的这首歌名字叫做《寄生》。”她拿着话筒低声讲解,“两种生物在一起生活,一方受益而另一方受害,前者依靠后者生存。这种关系,我们称之为寄生。”
    “这首歌的表演方式比较特别,建议大家通过转播屏观看,肉眼看舞台的话可能没有那么好的效果。”
    讲完之后她放下话筒,镜头对准她的那一秒,她明显能感觉到台下超出寻常的安静。
    聚光灯没有亮起,她的身影被模糊成黑色剪影,而她身后大屏里开始播放着画面,镜头卡在恰好的角度,观众从转播屏里看到,恰巧有一个小小的什么东西,飞到了林洛桑的手边,并牢牢地扒在她手背上。
    她开始从舞台旁侧走向舞台正中间。
    在她移动时,飞虫也并没有离开她的身体,身体反而因为吸收了营养而慢慢变大。
    “你说喜欢蚕蛹的蜕变/于是变作仿生的茧——”
    林洛桑开口唱第一句的时候,飞虫的身体猛地炸裂开,就像是贪婪地索取了太多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导致失去了自我,变成了一堆暗灰色的碎片。
    虽在漫无目的地漂浮着,但它仍然紧紧地贴着林洛桑,因为无处寄生,它就会死掉。
    随着主歌结束,林洛桑切入副歌部分,垂下眼帘噙着笑在唱:
    寄生于它/共赴荣华
    借一身华丽躯壳掩饰伤疤
    一触即碎的铠甲
    貌合神离地进发
    试探深浅/暗中窥查
    在唱词的间隙,她坐在钢琴旁开始演奏,是很熟悉的曲调,又恰好和新歌的调子融为一体,台下很快有人发觉——
    “《蜉蝣》的调!我记得!当时她打架子鼓了所以我记忆犹新!”
    正当她演绎《蜉蝣》那一段的曲调时,身后寄生飞虫的画面也开始不断更改,拼凑成了两个物体。
    弹幕里,终于有人不确定地开始猜——
    【是……那一场的女高音和合成器的剪影吗?看起来太像了。】
    【没错,我刚刚找图片比对过了,就是那一场她玩过的两个东西。但是好奇怪,为什么要加《蜉蝣》相关的啊?】
    【肯定是和主题有关的,认真听。开头就能猜出全部就不是林洛桑的歌了。】
    钢琴的演奏结束,镜头微微一晃,露出钢琴上放置的cd机,她拿起唱片放进机器里,一段有节奏的韵律溢出,无形之中增加了编曲的丰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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