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功夫后,紫辰殿内的叛乱弟子便被清理干净,五位长老亦被送回了各自的院落,只待药效过了,便能恢复。
殿内只余白纤纤和沈梓乔还未处置,五六名暗卫围在二人四周,正准备将不能动弹的二人抬去地牢。
“沈连,能让师娘再看一眼雨儿吗?”白纤纤突然恢复往日的娇柔,语气恳切,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不忍拒绝。
“师妹是师娘的骨血,自是可以。”赵宥的眸光紧锁白纤纤,他虽觉得白纤纤不会善罢甘休,但此时此刻此种合理的请求他不得不答应。若是不同意,岂不显得他不近人情。
白纤纤用手撑了撑地,想起身,可惜失败了又跌回了地。
赵宥见状对白纤纤身旁的暗卫吩咐道:“无风,你扶白夫人过去。”
“不用了,我是个寡妇,万没有让外男搀扶的道理。”白纤纤拒绝,继续尝试撑地起身,屡败屡试,屡试屡败。
梅七实在过意不去,就将赵有义交给一旁的暗卫照顾,自己跑去扶起了白纤纤,她没敢去看已经黑了脸的赵有义。
白纤纤倚靠在梅七身上,慢慢挪步到担架旁,身子在梅七的搀扶下滑落在地,她颤着手撩起那块白布,一见那白布下毫无血气的脸便泪如雨下,“雨儿,你怎么就想不开了呢,是母亲对不住你啊,是母亲的错,若是母亲多关心你一些,你也许就不会寻死了….”
呜呜咽咽哭了好一阵仍没有停歇的意思,此时的白纤纤在梅七的眼中亦不过是个普通的母亲在承受着丧女之痛。
梅七红着眼眶,扶起抽泣不止的白纤纤劝慰道:“舅母,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现下只有查清雨晴姑娘为何自尽,才能告慰她在天之灵。”
白纤纤伸出手紧紧握住梅七的手:“小七,你是个好孩子,一切都拜托你们了。”
听她这么说,梅七心中反而有了丝疑惑,这白纤纤转变的实在过快。
“嘶——”
被白纤纤紧握着的手背处像是被蚂蚁咬了一口,梅七本能抽出了手,有些疼,不由得溢出声。
“小七,伤着你了是吗?都怪我太伤心了,将你的手抓的太紧,不小心让指甲划破了你的肌肤。快看看,有无大碍?”白纤纤一脸焦急的想看看梅七的伤势。
梅七正要说无事,赵宥一听梅七受伤,心头一紧忙呵斥暗卫:“还不将白夫人和乔师弟请下去,若是白夫人觉得不便,就用担架将她抬下去!”
“是!”几名暗卫齐声应答。
这次白纤纤未再多做停留,顺从的由担架抬着走了。
待走远了,她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意味莫明。
沈梓乔由暗卫扶着经过梅七身旁时淡淡对她说了句:“对不住。”也离开了。
“七儿,到我身边来。”赵宥轻唤梅七,又对那名叫无风的暗卫吩咐道:“无风,小七姑娘受伤了,你去请一名大夫来。”他总觉得白纤纤有些不对劲,七儿无故被她所伤更是蹊跷。
无风领命而去。
梅七听话的走到赵宥身旁,瞧着他那紧张兮兮的模样,觉得有些小题大做,“掌门你实在是多虑了,不过是划破了一道小口子,我可没有那么娇贵,用不着叫大夫。”
“还是让大夫来瞧瞧吧,这样放心。”赵宥看了看梅七的手背,确实只是一道小口子,那道伤口上只带了几缕血丝,且已凝固。颜色正常,没有下过毒的痕迹。
不多时,无风领着一名拎着药箱的大夫来到赵宥面前,行礼后查看了梅七的伤口,确认没事,赵宥才大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他又吩咐人将沈雨晴的尸体装殓入馆,在紫辰殿设起了灵堂。
紫辰殿规格较高,一般只有掌门去世才能享受这种待遇。
但师妹是师父唯一的骨血,人没了,又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没的,或多或少,心中总是有歉疚的。
他什么都没说不代表他不在意,不难过。
白纤纤已经承认是她毒死了师父,他岂会真的放过她!
他昨夜偷偷去挖了师父的坟,师父已腐败的尸身露出的骨头全是黑的,显而易见是中毒身亡,而不是旧疾复发。
他来紫辰殿,请退那些外人,只留白纤纤和五位长老原想关起门来,和白纤纤对质。
他也早就预料白纤纤有防备,她果然设着天罗地网等他。
当然他也不是傻子,岂会坐以待毙。
他早先就下了命令莲山派所有弟子今晚除了招待人的,有任务在身的,都必须待在各自屋子,不得外出走动。又吩咐暗卫守在紫辰殿外隐蔽处随时待命。
今晚也让他看到,五大长老中已有人背叛了他,待武林大会结束,该了掉的事和人他绝不会手软。
师父,师妹绝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赵宥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梅七不言不语的陪着赵宥守在灵堂,沈雨晴死的突然,而且还是在赵有义关她禁闭时候死的,这会不会是嫁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