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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节《非诚勿扰》之晏殊
    “生命转瞬即逝,如一阵清风吹过死寂的湖面,如一道闪电划过寂静的长空,如朝露一闪,如昙花一现,不过白云苍狗,须臾而过,最终都将归于永恒的死一般的宁静。活着的人总是以为自己可以永生,长生不老,其实终其一生,不过短短三万来天,就戛然而止。从蹒跚学步,咿呀学语的小儿到垂垂老矣,风烛残年的老者不过百年光阴,真是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年轻人总以为死亡是老人的专属品,自己还为时尚早。可是须知黄泉路上无老幼,死神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我看见他了。他挂着一串白生生骷髅骨做成的珠链,他没有脚,悉悉索索在空中飘浮着,他青面獠牙,他张牙舞爪,他就在那黑暗里蠢蠢欲动,伺机而出。他就躲在春风的裙角边,他就躲在蜡烛的闪烁里,他就躲在楼角的转折处,他藏在华丽珠帘的背后,他觊觎着我们每个人的生命,此时他正露出那狰狞的面孔,呲牙咧嘴,哑然失笑。
    那些随风而逝,与世长辞的生命,有的命丧黄泉,落入熊熊燃烧的地狱之火,有的如一缕青烟,扶摇直上九天。那无限哀思的丧号之声为谁而鸣?为你,为他,终将为我耳鸣。
    我们现在仿佛生龙活虎的活着,我们其实将悄然无息的死去,我们每时每刻都穿行在走向死亡的征途之中,共同向着那无边无际黑暗阴森的坟墓之林款款而行。我们现在还谈笑风生,多少年后将是森森的白骨一堆。我们不是共同生活在大宋蓝天下的人,我们其实是一起并肩携手走向死亡的同伴,走上和我们祖辈一样的行程——通向阴曹地府的死亡之路。
    生,不过是我们短暂的体验,死,才是我们永恒的归宿。房屋不过是我们暂住之地,坟墓才是我们永远的家。三尺黄土将永远伴随我们到地老天荒。
    来吧,死神,我不怕他,让他来的更快点吧,让他带我去见我早逝的亲人吧。那些在无边无际的黑暗苦海之中苦苦挣扎的亲人们,我真的好想你们,如今天人相隔,逝者已矣,只有你们昔日的音容笑貌留存心底。
    死,不过是一瞬的事情,眼一闭,头一黑,就什么也感知不了,遁入万劫不复的尘土之中,归入永恒的天地之中。天地间没有什么是永恒存在的,就是沧海桑田,也不过是过眼云烟,水会枯,石会烂,花会开,花会谢,没有一样东西是一成不变。
    其实这个世界我看的很淡。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任门外风吹雨打,我自胜似闲庭信步。笑看人世间,尔虞我诈,鹬蚌相争,你方唱罢我登场,何必自寻烦恼呢,不过都难逃一死,红尘滚滚,终将是如梦似幻,空空如也,逃不了黄土掩体。
    所以任何事不要看得太真,真真假假,虚虚幻幻,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呀。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所以更要把握当下才是。玉楼朱阁横金锁,寒食清明春欲破。窗间斜月两眉愁,帘外落花双泪堕。朝云聚散真无那,百岁相看能几个?别来将为不牵情,万转千回思想过。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晏殊公子的目光如水,夹杂着几丝忧郁的眼神,更让人难以忘怀。他胸有成竹,洋洋洒洒的脱口而出,这样长的演说词,他是层次分明,一气呵成,水到渠成,浑然天成。
    下面一片寂静,后来大家仔细回味一番,才恍然大悟,明白其中的深意,于是掌声雷动,大家因感而发,一阵议论纷纷。
    “晏殊的语言真是奇怪呀,风格真是另辟蹊径呀,他说的丧号,比《丧钟为谁而鸣》的海明威还早好几百年呢!”我悄声对小飞说道。
    “他真是神童,与众不同呀,要是回到现代社会,准是个典型的文艺小资青年呀。”小飞也嬉皮笑脸的说。
    “这个年轻人想的东西,怎么和我这个老家伙想的一样呀,真是不可思议,少年老成呀。”那老迈之人唏嘘不已。
    “是呀,简直是老道。你死不了的,你命那么硬。年纪轻轻就要死要活的,真是无病**呀。”那刀脸之人不满的说。
    “难怪如此。他不过二十来岁的青葱岁月,周围的亲人却接二连三的早早离他而去,先是他的妻子,父母,兄弟,死亡离他近在咫尺,剩下他孤苦伶仃一个人相依为命。虽然他仕途顺风顺水,但是对于生命不同寻常的顿悟让他与众不同,让他的诗歌穿过时间这条长河的大浪淘沙,依旧千古流放。不然你想他一生平顺,怎么会有如此辉煌灿烂的文笔流传于世呢?”我感慨的说。
    “所以我说这上帝是最公平的,他为你开了一扇窗,必定会关上一扇门。这就是作为神童的代价,这就是一帆风顺的付出。”小飞得意扬扬的说。
    小飞接着说,“不过这些人死了之后,还有白骨留存,黄土相伴,后人凭吊。我们现代社会这些人,死了之后,高温焚烧,烧为灰烬,片甲不留。而且墓地的价格是年年攀高,每年收费,不是交钱就一劳永逸。现代人不但生着,活着不容易,死都死不起了。看来要是没有钱,死了都无葬身之地。”小飞遐想翩迁。
    “所以我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在古代多存点钱,把我的坟墓钱一次性挣够,免得给我的子孙后代增加负担,毕竟我要在那里住个几十万年的光阴,直到宇宙毁灭。还是划得着,比买房更为重要。”小飞信口开河的说。
    “你还想得挺长远的。不过真是书读到多时,人自空了呀。你看看写下《送别》的李叔同。你听听他的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斛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多么的意境悠远。他还不是最后看破红尘,绝尘出家,义无反顾。”我笑着说。
    “我看这位晏殊公子也可以当道士了,他们高人的想法真不同,哪天我厌倦了红尘,也跑去当个和尚,道士玩一下。”小飞佩服的说。
    “我听说现代社会当和尚,道士可难了,得道高僧都是戴眼镜的高学历人才,至少是研究生以上吧,才可以有资格遁入空门,小样,就你这个本科学历,资格还低了点,不让进的,不是你随心所欲,而是人家要不要你的问题,人家现在的地位今非昔比,与时俱进,用的是苹果电脑,掏的是三星手机。”我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