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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姜钰不解的看向他,徐煊捏着拳,深吸口气:“章家大火,景明连尸体都烧为灰烬,本王想替他立个衣冠冢,免得到了那边,受人欺凌。”
    因为知道章景明还活着,所以听到五皇子要给章景明立衣冠冢有些玄妙。
    “殿下要给景明立衣冠冢,若是让陛下知道了怎么办?”
    徐煊苦笑:“他不会在意的,他要的只是这个而已。”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讥讽的扯了扯嘴角,帝王的脸面,真是比人命重要的多。
    姜钰道:“我这里没有景明旧物,殿下可以去佟卫那里问问?”
    “本王已经去过佟卫那里了,没有。”
    他垂着头,心里那股挫败感又冒了出来,什么都做不了的恐惧。
    第70章 、第70章 ...
    “殿下, 木已成舟, 没必要再纠结于过去。”
    徐煊扭头,蹙眉道:“难道你要当景明没有存在过, 他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他颓废的靠在椅子上:“是本王没用, 救不了他,若本王能像皇兄一样,知道章家出事便直接去救人,而不是企图唤起陛下的怜悯之心, 景明就不会死了。”
    然而说什么都晚了,他这辈子都不能忘记那一晚,他兄弟因为皇家的自私而死, 而他生来便是皇家人。
    他站起身, 深吸口气,对姜钰道:“世子, 陪本王走走吧。”
    姜钰愣了片刻, 有些没反应过来,五殿下向来鼻孔朝天看,这么脆弱的样子,她一时半会还适应不了。
    徐煊挑了下眉, 半晌没见姜钰动静, 瞥了她一眼, 随即变了脸色:“你是不是在嘲笑本王?”
    姜钰:“......。”
    骄矜的小皇子一脸不高兴:“姜钰,你果然是在嘲笑本王,你这个小面子团子, 你居然敢嘲笑本王。”
    果然,还是这样的五皇子,更真实一些。
    徐煊恶声恶气的威胁她:“本王同你说,本王刚刚的样子,你不许同别人说。”
    姜钰特别识时务:“刚刚殿下有什么不妥吗?”
    徐煊哼了一声,仰头往外面走,还不忘提醒姜钰:“快些跟上,本王的王府和你的相距不远,以后咱们还是邻居。”
    姜钰:“......。”他们现在不是愉快相处的小伙伴了吗?怎么又拿这一招威胁人了。
    在宫里和这祖宗是邻居,出了宫还是邻居,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殿下,许久不曾一起练箭,要和臣一起过去吗?”
    徐煊一直看不透姜钰,总觉得她藏拙,每一次都能给人带来惊喜,就像她的骑射一样,高深莫测。
    其实姜钰真的没有藏拙,她能拿的出手的就是骑射功夫,骄傲如徐煊,总想着法子要和她切磋武艺,大大咧咧的佟卫,把和她打一架挂在嘴边,姜钰知道他们是想探探她的底,每次都故作高深的糊弄过去,这次是姜钰主动提起要和徐煊一起射箭。
    徐煊有些诧异,还是高冷的往练武场去了。
    徐煊这孩子,就是典型的口嫌体正直,他嘴上嫌弃姜钰射箭都要装神弄鬼,一到姜钰拉弓,他就目光炯炯的盯着姜钰,手上不由自主的跟着比划。
    姜钰忍不住嘚瑟:“殿下,当心邯郸学步啊。”
    他从小就在章武殿学武,那些师傅的主要任务就是教导他,其他伴读都是陪他走个过场,骑射功夫自然不差,姜钰不过是耍了些小心机,让旁人瞧不出底细罢了。
    徐煊冷嗤一声:“谁学你了,自大的小面团子。”
    姜钰也不戳穿他,悠然自得的拉弓射箭,徐煊瞥了她一眼,见小面团子唇角微微翘起,薄唇轻抿。
    他一定是在嘲笑本王。
    哼。
    五殿下把弓箭丢在地上,姜钰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殿下怎么了?不高兴了?”
    五皇子真是气死了,明知道他不高兴,还不哄他,还要说出来,他更生气了,该死的小面团子。
    这么气人,不让他做自己妹夫了。
    这边姜钰苦逼的讨好傲娇的五殿下,不远处凉亭中往这边看的宜春公主和姜菱也是久逢知己。
    宜春公主:“阿钰表哥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比我哥哥还好看的人。”
    头一次见面的两个人,因为欣赏姜钰的盛世美颜,相逢恨晚。
    姜菱:“我没见过比我长兄还好看的人,不过五殿下长的也好看。”
    宜春公主绞着帕子,有些羞涩:“阿菱妹妹,阿钰表哥在家中,可有婚配?”
    姜菱一看她样子就知道她喜欢自己长兄,她开始默默打量宜春公主,长相比长兄差了点,但这世上暂时没有见过能和长兄样貌匹敌的人,所以也还勉强说的过去,性格好,不摆公主架子,身份稍微高了那么点,以长兄的条件,娶公主完全够格,但就是觉得哪里差了点。
    姜菱皱了皱眉,她长兄这么漂亮的男人,脾气又好,再配上公主这样娇弱的美人......也不是说公主不好,但就是觉得,不搭。
    姜菱对长兄的婚配上还是挺谨慎的,不会随意出卖长兄,公主既然问了这话,那说明长兄和她还没有亲近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公主,臣女与长兄不是一母所生,长兄的婚事由嫡母妃做主,臣女也不知长兄是否婚配。”
    宜春公主松了口气,不知道那就是可能没有婚配,都是一个王府里的,若婚配了必然能传开。
    “阿钰表哥这样的,定然有很多姑娘喜欢他吧?”
    “那是自然。”姜菱有些骄傲:“晋阳许多小姐结交我便是为了看我长兄,不过我长兄忙,可没空陪她们逗趣,都是一群小姑娘偷偷看我长兄,我长兄还有一个称号,公主知道吗?”
    宜春公主好奇道:“什么?”
    “风沙里的一朵花,晋阳风沙大,男人长的都要威猛高大些,皮糙肉厚的,哪有我长兄看起来赏心呢。”
    小姑娘难免有些虚荣心,姜菱从小在一群小姑娘中就爱炫耀她长兄,一群小姑娘为了能偷看到姜钰,没少讨好她,都知道她虽是庶出,但和嫡出的长兄关系不错,倒是她那个弟弟和她关系不甚好,她弟弟和她母妃一样的性子,指使旁人理直气壮,哪有长兄风度翩翩。
    她这辈子的遗憾就是做了长兄的妹妹,没法嫁给长兄了。
    宜春公主听她说风沙里的一朵花,再往姜钰看了看,捂着嘴笑了两声。
    宜春公主本以为姜钰和侧妃所生的庶妹关系定然好不到哪里去,如今也有几分明白姜钰为何对姜菱这个妹妹还不错了,她对姜菱印象也挺好的,加上她一个人在宫里无聊,姜钰毕竟是个爷们,不能时常去陪她。
    “我不能经常出宫,阿菱妹妹得了空,便去宫里陪陪我。”
    姜菱想到长兄说的不许她随意出府,免得给长兄惹麻烦,委婉道:“得长兄同意了,臣女才能进宫。”
    “说什么呢?”
    姜钰笑着和五皇子走过来,都是男生女相,身形高挑,凑一起更赏心悦目了。
    “女孩儿的悄悄话,不能告诉长兄。”姜菱递了杯茶给姜钰:“长兄喝茶。”
    姜钰接过去,徐煊看人家妹妹那么乖,知道给兄长递茶,对着宜春公主使了个眼色。
    凭妹妹的机智,肯定能看懂他这一眼的意思,哪知道妹妹没有动。
    她正歪着头,唇角含笑的盯着姜钰犯花痴。
    五皇子很不开心,小面团子有什么好?
    他一眼扫过去,不就是皮肤娇嫩些,嘴唇红润些,鼻子秀气些,笑容灿烂些吗?
    长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不过还真的挺好看的。
    五殿下维持最后的矜持,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皇后娘娘不许宜春公主在外面待的太久,到了午膳时五殿下就带着宜春公主走了,送走了这两位祖宗,姜钰累的坐在椅子上,如梅上前为她捶背。
    姜菱凑上去问:“长兄,宜春公主喜欢你,你喜欢她吗?”
    姜钰在她头上敲了一下:“什么喜欢不喜欢,你一个姑娘家说这些话,羞不羞。”
    姜菱揉了揉头:“长兄同我说了,以后宜春公主再问我话的时候我才能知道怎么回答啊。”
    “言多必失,不知道怎么回答那就不回答,懂了吗?”
    姜菱乖乖的点头:“懂了。”
    姜钰十五岁生辰这日没有大办,中午请了五殿下佟卫和王修远几个人在聚贤楼摆了一桌,几人喝着喝着难免想到昔日章景明还在时的场景,佟卫捧着酒壶蹲在墙角抹眼泪,王修远默不作声的一杯一杯灌酒,五殿下最矜持,哪怕心中难受,他也不表现出来。
    福康推开房门时,里面冲天的酒气,佟小侯爷坐在墙角,眼圈哭的跟兔子似的,王修远也喝大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五殿下闭着眼交腿靠坐在椅子上,两颊有些泛红,也就姜钰一个人坐在中间,淡定的夹菜吃,小嘴吃的油亮亮的,瞧见门旁站的太子殿下,舔了舔唇,站起来,满脸心虚。
    徐煊也睁开眼,浑身不自然的僵硬,默默的退到了墙角跟,和佟卫并排站好,像犯了错的孩子。
    徐砺沉着脸,迈步进来,地上打碎了好几个酒杯,他眉心微蹙,福康连忙让人收拾屋子。
    姜钰笑嘻嘻的,对着徐砺讨好:“殿下,今日是臣生辰,是臣请五殿下他们一起喝酒的。”她拍拍自己的胸口:“您要怪就怪臣,莫要怪五殿下。”
    徐煊:“......。”
    他皇兄本来就没有怪他的意思好吗?
    姜钰对着徐砺拼命的挤眼睛,徐砺目光悠悠的探向徐煊:“小五,户部今日没事吗?”
    徐煊挺直腰背:“皇兄,臣弟就是抽空过来给世子庆祝生辰,待会......不,现在就要走了。”
    徐砺颔首,徐煊拽住佟卫往外面走,徐砺斥道:“孤说过,未至十五,不许饮酒。”
    姜钰非常嘚瑟:“臣十五了,臣今日十五岁了。”
    几人齐齐看向徐煊。
    徐煊:“......。”操,好像就他一个人没到十五岁。
    第71章 、第71章 ...
    这几人里面就五皇子年纪最小, 姜钰今日十五岁生辰, 可不就剩他一个人没到十五岁,小祖宗平日里被惯的无法无天, 最怕的就是太子皇兄, 这会垂着头,干巴巴的解释:“皇兄,就差一个月就到十五岁了,何况今日是世子生辰, 才喝了一点。”
    他有些纳闷,皇兄虽然说过未至十五不能饮酒,但他以前当着皇兄的面喝两口小酒, 皇兄也没骂啊。
    姜钰没忍住笑了一声, 徐煊瞪向姜钰,他还有脸笑。
    姜钰倒了杯茶, 躬身双手捧给徐砺:“殿下, 今日确实因是臣的生辰,才喝了些酒。”
    徐砺瞥了徐煊一眼,道:“瞧在世子的面子上,这回便不罚你, 但若再犯, 数罪并罚。”
    徐煊在皇兄阴森的目光中头皮发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