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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节
    况且要是如此简单的解决那些人渣,恐怕还会有人为他们的不幸遇难悲伤哭泣吧。
    为什么这里不是一个灵异世界,如果管家婆能够出来,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妍斗?”
    终于坚持到下课的同桌举起手里的食品袋,“来吃东西啊!”
    沉默了整节课的小哥哥也在用手语追问新朋友是否有不舒服的地方,如果需要他可以陪着去医疗室。
    几乎要被怨念逼疯的宋辞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陈侑利那张沾满碎渣的小脸,还有全民秀那双满是忧愁的眼睛。
    不管多么难以忍受,她一定会让那些毁掉孩子人生的败类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宋辞:这次依然是综合世界,小红帽狩猎大灰狼的虐渣之旅。
    第123章 3、
    灰蒙蒙的天空下, 三个矮小的身影照常冲出了宿舍楼, 慢慢地绕着绿化带进行每天必备的晨跑运动以及最基本的武术训练。
    成排的松树后面, 穿着运动服的宋辞一板一眼的做出扎马步的姿势, 用严厉的表情督促试图偷懒的陈侑利, 在完成任务前不许她分心惦记那些挂在树梢上的早餐。
    “妍斗啊,我们为什么要一大早起来做这些奇怪的动作, 每次弄完我都好饿啊!”
    已经吃了半个月特效药的陈侑利不再像初见时那样连牙膏沫都会忍不住吞下去了, 她的脑子也不会只围着食物打转, 至少在别人提出要求时她会费心想一下为什么, 就像现在这样。
    宋辞捏了捏自己细嫩的手臂,“因为我们要学着保护自己。”
    她示意对方看向动作规范也极有习武天分的全民秀,“你看看民秀,他想要保护弟弟才会这样努力学习一切知识。你呢,难道在侑利心里就没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吗?”
    “当然有啊!”
    陈侑利左手伸出大拇指和小指,重重落在右手手心, “我想和妍斗、民秀永远在一起!”
    小女孩有限的模糊记忆中只有三个好朋友在一起的日子是最开心的,她本能地希望可以永远这样生活下去。
    “那就要乖乖听话。”
    宋辞耐心地劝诱着,“如果将来有一天, 我和民秀成了飞檐走壁的大侠,侑利却只能站在地上看着该怎么办?”
    陈侑利一想到那样的情景几乎比吃不到东西还难受, “我会努力学习武术,你们不要抛下我!”
    “不要怕,我会慢慢教你的。”
    满头汗水的全民秀抽空安慰她,“不管去哪里, 我都会带着侑利。”
    此刻小小少年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渴望,等他长大以后,一定会带着弟弟和侑利搬到一个到处洒满阳光的城市生活。
    他也会努力成为一个有能力的人,而不是像父亲那样只能无助的躺在病床上,连留下母亲都做不到。
    看着眼前那张稚气未脱的可爱笑脸,宋辞难以想象五年后的全民秀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与绝望才会如此决绝地和残害自家兄弟的凶手同归于尽,惨死在了那条染透弟弟血迹的铁轨上。
    想到那条漆黑隧道延伸出来的铁轨,宋辞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另一个同样消逝在灿烂年华中的小女孩,石银珠。
    石银珠是一个先天听力障碍儿童,她的出生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庭关系彻底破裂,无法忍受丈夫冷漠对待的母亲只能提出离婚,独自带着孩子回到了更容易讨生活的家乡雾津。
    在大韩民国这样的男权社会,一个离异妇女带着残疾女儿生活可想而知是多么的艰难,偏僻小镇的保守民风更是让她们母女受尽了冷眼歧视。
    可银珠妈妈还是咬牙坚持着依靠收入微薄的清洁工作将女儿抚养长大,并在社会福利组织的帮助下将孩子送到了慈爱学堂接受听障教育。
    “银珠啊,要好好听老师的话,别给大家添麻烦!”
    在母亲叮嘱的话语中,活泼可爱的石银珠走进了憧憬万分的校园生活,就此走进了人生的终点站。
    在石银珠入学的第二年,也是这样寒冷的冬天,她被拾荒人发现死在了铁轨上。
    疾驰而过的火车将小女孩的身体压成了两截,残缺惨白的尸体像是破损的石膏模特一样横在枕木边缘的枯草堆里。
    没人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警方在简单的调查后留给银珠母亲的只有一张寥寥几笔写就的结案通知书。
    意外身亡,这四个冷冰冰的字眼就是当地警察局在石银珠档案中做出的最后结论。
    这个荒谬至极的答案当然不能安抚一位母亲破碎的心,可她却再也无法去为女儿争取应得的公道了。
    因为比起冠冕堂皇的公职人员,谁又会把一个疯婆子的话放在心上。
    曾经熟悉的同学们渐渐遗忘了那个本不该空置的座位,只有刻在桌子上的兔子玩偶和那条脏兮兮的发绳还在执着地等待主人的回归。
    冷冽的寒风中,宋辞飘忽的目光越过高高的院墙,遥遥落在那道徘徊在铁轨附近的苍老身影上。
    她的耳边仿佛还回荡着老妇人慈爱悲切的呼唤,“银珠啊,回家吧,妈妈在等你啊!”
    宋辞缓缓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消化着银珠妈妈错乱颠倒的记忆,试图从中寻找隐藏着某些真相的零星线索。
    全民秀和陈侑利全都愣愣地看着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朋友,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事的。”
    睁开眼睛的宋辞忽然笑了一下,“我只是有些想家了。”
    她在心里默默发誓,是时候结束这一切离开这个压抑痛苦的地方了。
    因为和首尔来的转学生成了朋友,民秀和侑利在学校的日子也变得好过起来,至少在明面上不会有人刻意为难这两个智力低下、家境贫寒的孩子了。
    放学后,宋辞照常将小伙伴叫到寝室一起温习功课,嘱咐他们在自己回来前不要离开。
    出于安全考虑,她在临走时还特意反锁了房门。
    夜晚的小镇要比白天更加阴暗,随时都笼罩在天空中的迷雾连星光都遮住了。
    有榛树鞋指路,宋辞没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雾津警察局,绕过值班警员进入了二楼档案室。
    “石银珠。”
    一列列按照年份排序的档案中,女孩的名字反倒摆在抽屉里最不起眼的角落。
    宋辞慢慢翻看着手中明显简化过的案件资料,毫不意外地在办案人一栏发现了张旭东这个名字。
    “张刑警,好久不见了。”
    想到记忆中那张贪婪无耻的面孔,宋辞的手指捏紧了薄薄的档案袋,“用孩子性命换来的脏钱花起来痛快吗?”
    她绝不相信法医鉴定里面的说词,一个行动自如的孩子绝不会老老实实的躺在铁轨上等着火车来碾。
    将需要的材料复印备份,宋辞马不停蹄地赶往张旭东在警局不远处的住所,仔细搜查起了这个看似邋遢的单身公寓。
    为了避免引起邻居们的过分关注她并没有打开室内的照明灯,只是借着手机的微弱光源寻找可能出现的关键证据。
    客厅、卧室、卫生间,所有在侦探片中被犯罪分子利用起来收藏危险物品的地方宋辞全都翻了一遍,可是却一无所获。
    “一定还有我没有想到的地方,会是哪里呢?”
    她的视线从陈旧的大衣架跳跃到茶几上的烟灰缸,甚至连沙发后面翘起的墙纸都没放过。
    “明明是一个收黑钱的恶人,竟然装廉洁装到连墙纸都不肯换的地步。”
    宋辞冷笑过后方要转身,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她慢慢地走过去推开沙发,将手机屏幕对准了那道一掌宽的裂痕摸了进去,紧接着便拽出了一个扁平的塑胶密封袋。
    里面藏着的是一份尸检报告,不过与警局存档的那份比起来多出了一行字迹。
    借着屏幕的暗光,宋辞清楚地看见了石银珠最初的尸检结论,这个孩子极可能在被火车压成两半之前就已经死亡了。
    加上这句至关重要的结论,当地警方做出的意外推断立刻变得可笑无比。
    “慈爱学堂还有脸说石银珠是因为想念家人偷偷跑出去的,什么时候一个死人也能走路了?”
    宋辞仔仔细细地将那份报告叠好,“或许只有伟大的校长先生才能对这件事做出最终的解答吧。”
    夜深人静。
    在酒吧潇洒了半夜的张旭东醉醺醺地打开了房门,“小地方就是小地方,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看得过眼的女人。妈的,闭着眼都知道身上什么样的女人还值得男人花钱享受吗?应该反过来感谢我肯光顾你们才对吧!”
    他迷迷糊糊地摁着电源开关,“怎么回事,嗯,难道我没有按时缴纳电费吗?该死的破烂公寓!”
    张旭东强打着精神摸到电视机下面的抽屉,找出了一个手电筒,“电闸,电闸开关在哪里?”
    握着手电筒,刚要离开的男人忽然听见了一道奇怪的咔嚓声。
    很轻,很脆,一声接着一声从墙角沙发的方向传来。
    张旭东猛地回过头,紧接着手电筒的昏黄光束下立刻出现了一个足有成人高的兔子玩偶。
    浑身雪白的大兔子系着粉红色的蝴蝶结,耳朵上扎着一条绒球发绳,爪子里捧着一根胡萝卜吃的津津有味。
    “晚上好。”
    兔子玩偶用那双占据一半脸庞的黑眼睛看向面色惊诧的男人,“张刑警,你喜欢吃胡萝卜吗?”
    它的小嘴一张一合,咀嚼间隙发出了一道男人从未听过的萝莉音。
    “喂!你是什么东西?!”
    张旭东震惊之下几乎合不拢嘴,“谁允许你进入我家里的,你知道我是谁吗?胆大包天的家伙!”
    “是你邀请我进来的啊,张刑警。”
    兔子玩偶扔掉爪子里的胡萝卜,换上一个密封的塑胶袋,“你很喜欢我吧,一直留着我的东西呢。除了妈妈,只有张刑警还愿意记得我。”
    兔子玩偶蹦到地上鞠躬行礼,“谢谢你。”
    “你这家伙在胡说什么!”
    张旭东露出惊骇的表情,“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说着便狠狠冲了过去,想要从对方手上抢走那个塑胶袋。
    “不要动,我说不要动。”
    兔子玩偶的声音依然软萌,可是听在张旭东耳朵里却犹如索命的厉鬼,因为从这一刻起他的大脑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整个人僵硬地维持着奔跑的姿势定在了客厅中央。
    兔子玩偶蹦蹦跳跳地挪过来,“我该怎么感谢张刑警的厚爱呢?”
    它的黑眼睛贴上了男人淌满冷汗的侧脸,“对了,你很喜欢钱。我给你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好吗?”
    张旭东充血的眼球在怒睁的眼眶中急速转动着,未曾闭合的牙齿只能发出呜呜啊啊的含糊求救声。
    “呵呵,这样听起来,张刑警好像也变成了哑巴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