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性子比较急的一个女杀手说:“玲姐,主人对姓乔的过于心慈手软了,姓乔的就是看中了小姐是他的软肋才会以看小姐的名义进入到公馆内多次打探,今天外面被人围上了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我跟主人说过了,反而被他打了一耳光,训斥了一番,我劝你们也别踩主人的雷区,不然以主人的脾气,你我会死的很难看。”被唤作玲姐的女杀手范玲面无表情的说道。
“玲姐,主人怎么变糊涂了?好坏不分,明明我们才是他最信任的人。玲姐,这里你跟着主人的时间最长,你不能听之任之,一定要想个办法。”几个女杀手异口同声的说道。
范玲用力一抬手,示意大家安静,“那我们就见机行事,如果今天能脱身,我们就不把姓乔的那三个人怎么样,如果脱身不了,别怪我们不客气。”
公馆内被一股暴风雨前的安静笼罩,而游戏室内气氛融洽。
三个小朋友玩得挺开心,仲思缈小脑瓜子非常聪明,傅丞睿和乔昀每次教她下一种棋,不到十几分钟,她就能记熟每一个棋的规则,有好几次还下赢了乔昀,刺激得乔昀哇哇大叫。
乔暮在旁边看了笑得前仰后合,傅丞睿秀气的脸蛋上也难得露出了笑容。
仲夜挚返回游戏室,见满室都是笑脸,问了原因,跟着笑起来,蹲到仲思缈身边摸了摸女儿的头:“想不到缈缈这么厉害。”随即又对乔暮说道:“乔小姐,时间不早了,不如你们今天先回去,改天再玩。”
“现在?”乔暮脸上的笑凝固,手表上的时间显然不过才四十多分钟而已,她好不容易向傅景朝争取到了两个小时,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过来陪陪仲思缈。
仲夜挚似乎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下了逐客令:“我们要吃午饭了,事先没吩咐厨房,所以只做了两人份,乔小姐带请回吧。”
这个理由……
有些无礼了,弄的好象他们留下来是为了蹭饭一样。
乔暮脸上有些挂不住,摸了下鼻尖,双手撑在地垫上站了起来:“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然后对着乔昀和傅丞睿说道:“昀儿,小睿睿我们走。”
乔昀和傅丞睿听着两个大人间的谈话,也有点懵,默契的谁也没开口问,慢慢从地上直起身。
仲思缈玩得正高兴呢,一见两个教她下棋的哥哥要离开了,自然是不干的,扭着身子哭闹了起来:“不要,不要……留下来陪缈缈玩……爸爸,你坏,你坏……”
仲思缈没有说话,双臂环抱着女儿,朝乔暮点头,这是要她马上离开的意思。
“缈缈,别生气,我和哥哥改天有空再来看你。”乔暮于心不忍,柔声安慰着,摸了摸小丫头漂亮的两只小辫子,带着乔昀和傅丞睿往门口走去。
仲思缈的哭声更大了,似乎有狂躁症发作的痕迹,被仲思缈紧紧抱在怀里,小丫头对着他又踢又咬,嘴里呜呜的大叫。
乔暮不敢再看下去,她不明白玩的好好的,怎么仲夜挚就要赶她走。
乔昀和傅丞睿百思不得其解,三人走在走廊上,乔昀按捺不住的问乔暮:“姐,我们是不是做错什么了?缈缈的爸爸生气了?”
乔暮摇头,“我也不知道,仲夜挚为人古怪,但他对缈缈非常疼爱。今天我们过来陪缈缈玩,我看得出来他非常感激和高兴,好象是他出去了一趟之后性情就大变了,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心情不好吧。”
乔昀和傅丞睿没有再问什么。
从这里到外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乔暮下意识的掏出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信息之类的,意外的她看到左上角的信号格是空的,咦,怎么会这样,这里没信号?
她以为只是手机出了问题,这时就听旁边的乔昀也在看手机,嘴里也咦了一声:“姐,我来的时候还看到信号挺强的,怎么这会儿没信号啦?”
傅丞睿看了看他们的手机,也掏出了自己的,结果发现自己和他们一样。
“可能是附近信号塔的原因,我也经常这样,一会就好了。”乔暮安慰他俩,今天发生的诡异事一件接着一件,特别是进来时这间公馆到处能看到忙碌的保姆,温度也怡人舒适,现在离开的时候到处透着说不出来的寒意,仿佛直往人骨子里钻,所到之处一个保姆也看不见,像是集体消失一样。
很快,他们穿过庭院,来到了大门口,和之前不同四个保姆把守,一把将他们拦住。
“这是什么意思?”乔暮不解,仲夜挚下了逐客令,这些保姆却把他们拦在这里不让走。
“对不起,乔小姐,你们不能离开。”其中身材高壮的保姆硬梆梆的说道。
“为什么?凭什么我们不能走?”乔昀是个急性子。
“不能就是不能。”保姆双手别在身后,眼睛没看他们,盯着前方,像是一个会说话的石像。
但只要他们一动,四个保姆就像山似的挡在他们面前,纹丝不动。
乔暮抿紧唇,预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这些保姆平常各司其职,对到访者毕恭毕敬,但今天不一样,她们像变成了另外一种人,像是冷冰冰的机器。
她思考之际,视线从大门的栏杆中间看到外面的树丛里有个人影晃动,她正想看个仔细,保姆已经开始驱逐他们,他们只得步步后退。
少顷,三人聚在树下商量。
乔昀跳了起来:“姐,这怎么回事呀?我不是在做梦吧?这家人是怎么想的,既然赶我们走,又让下人不允许我们离开,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傅丞睿头脑冷静,遇事沉着,漂亮的手指拉了拉乔暮的手臂,把写好字的平板电脑举给她看:“我们回去找缈缈的爸爸。”
乔暮看了看黑沉的屋内,点点头,目前只有这样一个办法了。
三人往屋内走,沿途和出来时一样,空旷、冷寂,安静的像是无人居住。
乔暮越往里走,一颗心越往下沉,再怎么迟钝,她也感觉到这里好象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懊恼的是,她对仲夜挚知之甚少,除了他是她少女时期的偶像,他在娱乐圈中的地位,以及他和苏璇有个私生女之外,她对他一无所知。
三人脚步飞快的往游戏室走去,想解开心中的谜团,本以为仲氏父女应该还在游戏室,没想到里面是空的,地垫上还留有他们之前玩到一半的国际象棋。
所有的棋中,仲思缈最喜欢的是这副国际象棋,玩起来小心呵护,就连刚才闹脾气,这盘国际象棋就在她的脚边她都没舍得踢翻,这会人走了,却孤零零的把这副国际象棋扔在地上,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姐,不对呀,刚才走的时候,我为了发泄缈缈的爸爸无故赶我们走,我故意把嘴里嚼的口香糖塞在门把上,就是想糊他关门时一手,可是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口香糖还塞在门把手上,这说明什么?”乔昀惊异的眼神看着乔暮,再看看傅丞睿。
傅丞睿眉头一皱,似灵光一闪,立刻开始趴在游戏室的地垫上找着什么。
没过一会儿,只见他翻起西墙角的一块地垫,下面瞬间露出一面一米见宽的木板,而旁边的地面却是大理石地面砖。
乔昀兴奋的搓手:“哈哈,感觉像在拍电影呀,敢情这下面还有个地道,走,咱们也探探险去。”
乔暮和傅丞睿可没这么兴奋,他们互看一眼,刚要交流,猛然间各自脑后被一管冷硬的东西抵住,同时响起阴森森的声音:“别动,再动打爆你们的头。”
……
朗诗公馆16号大门外树丛。
袁云煦带着两个手下蹲在里面,其它的几个人分散在其它各处,他的耳麦里响起属下的声音:“老大来了。”
袁云煦一转身,身后悄然靠过来一道高大的身影,他小声汇报:“老大,你可来了。里面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就在五分钟前,我看到乔小姐和小太子,还有乔家小少爷走到了门口准备出来,被死神的手下给拦了回去。我怀疑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我这里联系不上乔小姐,打她电话打不通,老大你试试。”
傅景朝身影未动,看他一眼:“你以为我没打过?”
“那是……你也没打通?”
“嗯。”傅景朝眯起鹰眸:“我在路上打了不下十个,说是不在服务区。”
“我也是。”袁云煦恍然大悟的说:“这说明是里面有人为人的干扰了信息,导致乔小姐他们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傅景朝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慌乱,双唇紧抿成一条僵直的线。
袁云煦沉不住气:“老大,他们这是真的打算拿乔小姐和小太子当人质,要不我们现在就冲进去,把人救出来?”
“别轻举妄动。”傅景朝蹲着的动作没变,只是淡淡的口吻中夹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凛冽之气势。
袁云煦想说话,一看他这样又不敢说了。
“警方的人现在到什么位置了?”傅景朝沉声问。
“我派在外面的人盯着,再有五六分钟就到。”袁云煦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对了,老大,你怎么不联系下警方,为乔小姐和小太子的安全考虑,让他们不要这么快过来。”
“我联系过了林厅长,他说这次行动不是由他指挥,具体的行动方案他不知情。”
“怎么会这样?”袁云煦大吃一惊,“难道说这次行动是由省上面,也就是帝都那边指挥的?”
傅景朝面部线条冷峻,等于是默认了。
袁云煦脑筋飞快的转起来,小小的一个死神不过是aaron在漓城的合伙人,之前三思会的鬼脸也没惊动上面,怎么到了死神这里,上面就全权负责指挥?
论起来,死神和鬼脸虽然是同一个等级的犯罪,鬼脸却是盘踞在漓城多年,死神不过才区区半年不到的时间,贩毒的数量远没有鬼脸多,这么一比,死神的份量明显不够。
莫非……
袁云煦跟着想起了昨天查到的资料,说是仲夜挚的私生女是和傅家儿媳苏璇所生,要是这么一想,就容易想通了。
要真是傅家长辈那头想对付仲夜挚,遮家丑,那么今天将是仲夜挚的死期。
袁云煦想到一阵后背发凉,以傅家在军政商三界的势力,想捏死一个死神易如反掌。
耳麦里响起声音,袁云煦赶紧问了一遍,那头属下汇报道:“煦哥,警方来了不下一百人,有特警、武警、刑警……”
“行了,少废话,他们到哪儿了?”
“离朗诗公馆只有一公里。”
这么快?
袁云煦错愕之下,告诉傅景朝:“警方离这里只有两公里,怎么办,老大,要不咱们赶在他们来之前把乔小姐他们救出来,不然就来不及了。”
傅景朝未及回答,警车声呼啸而来,宽敞的公馆门口转眼被挤得水泄不通。
两人脸色均是一滞。
袁云煦一拍脑门,“哦,还有件重要的事我给忘了,这里有地下通道,可能他们会通过地下通道逃跑。”
傅景朝脸色一沉:“怎么不早说,在哪儿?”
……
阴暗的地下通道,乔昀、傅丞睿、乔暮双手反绑,连在一根绳上,身前和身后各跟着两个拿枪的女杀手。
他们走了好一段路了,脚下是无穷无尽的黑暗通道,好在路还算平坦,女杀手手中各自有他们走起来不至于频频摔跤。
片刻后,前面的两个女杀手停下脚步,三长两短敲着前面的木门,门很快打开了,他们一一走了进去。
里面与外面完全不一样,地下室非常宽敞,通火明亮。
仲夜挚怀里抱着哭闹后睡着的仲思缈,他坐在沙发里看着他们,跟着训斥手下:“不是让你们放他们走的吗?怎么把他们带过来了?胆子够大,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主人,我们不敢。”范玲双手抱拳说道:“但是我们别无选择,就在半分钟前,警方百十号人已经到了。”
另一个女杀手跟着上前:“主人请放心,不到百不得已我们不会伤害他们,可要是外面的人敢伤害您和小姐一分一豪,我们也绝不手软。”
仲夜挚皱眉没有说话,半晌他扫了眼乔暮:“很抱歉。”
乔暮眨角苦笑:“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你是谁?为什么警方要抓你们?”扭头又看看十多个并排站立的女杀手:“她们为什么叫你主人?”
“他们要抓死神。”仲夜挚没有说别的,只说了这一句。
乔昀和傅丞睿对这个名字不熟悉,乔暮却倒抽了一口凉气:“你……你是死神?”
“你话太多了,再说的话小心我把你的舌头割掉。”范玲恶狠狠的警告道。
“范玲。”仲夜挚威严的声音制止了手下:“不得对乔小姐无礼。”
范玲低头退下,地下室另一扇门外进来一道身影,“主人,出口已经打开,可以走了,那边很安全,没有人。”
仲夜挚点头,抱起怀中的小身体,朝一干属下吩咐道:“走。”
乔暮三人又踏上了被赶的命运,这次他们又走了很长的路,前面的光束越来越强,眼看出口就在眼前,门口把风的女杀手突然伸头进来,“主人,有埋伏!”瞬间身体一歪,倒了下来,原来是脑后中枪。
开枪的人没有发出声音,应该是消音枪。
这个手法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