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傅先生想吃我做的饭,你们中午不用忙了,都出去吧。”乔暮摆摆手。
几个保姆中赫然有之前下毒的保姆,热情的上前说:“乔小姐,你一个人做饭难免辛苦,不如让我留下来给你打个下手,洗个菜,择个菜什么的。”
乔暮摇摇头:“不用,我喜欢一个人待在厨房,人多我反而不自在,好了,你们下去休息吧,我要开始做饭了。”
几个保姆没一会全退了出去。
面对满冰箱的新鲜食物,乔暮选择困难症发作,一时犯了难,想着楼上的男人说想吃她做的饭时那眼神中透出来的光,她的心既柔软又甜蜜,不想马虎了事,想精心做一桌菜给他。
算是给他这么久以来对她的精心照顾的一种回报。
乔暮从手机上下载了一个食谱app,翻了好一会儿,才决定下来要做哪几样菜。
从洗菜到择菜,再到切菜,炒菜,乔暮认真仔细,全神贯注沉浸在烹饪的世界中。
厨房大约有六十平米,四个角都有隐形摄像头,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被一双眼睛看在眼里。
书房内。
傅景朝一手抚着下巴,一手移动鼠标,看着屏幕上女人有条不紊的烹煮食物,唇角勾了勾,笑意瞬间铺满了一双黑亮的眸子。
乔暮忙到热火朝天,边看手机边小心的做菜,不知不觉三个菜炒好了,还有一个汤,在灶台上煮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担心炒好的菜会凉掉,她心急的用手去端颜色漂亮的橘色珐琅汤锅,不料把手太烫,她啊的尖叫起来,强忍着烫手飞快的往厨房中央的料理台上走去,那里早已铺好了隔热垫,只要把锅放上去就行了。
可是锅真的很烫,锅差点从她手中滑下去,眼看要掉在她脚上,烫伤再所难免。
不料,另一双更快的手从她手中接过珐琅汤锅,迅速放到了料理台上的隔热垫上。
“呼——”她松了口气,看了眼救场的男人,再看看自己红红的手指。
“烫着了吗?”傅景朝走过来要看她的手指。
“没事,有点红,缓一下就好。”她把手指放到两边的耳垂上,感觉好多了。
傅景朝站在她面前,一直盯着她,见她脸色缓和,知道她没事,指向一侧墙上挂着的隔热手套,轻斥道:“谁让你徒手端锅的?那里有工具不会用?”
乔暮的注意力却在他的手上,手指面上红了一大块,一定是刚才他从她手中抢过锅时,不小心手背蹭上了锅身。
“你的手怎么样,给我看看。”她拧着眉头,抓住他的手腕,拉到跟前,倒抽了一口气,细看之下真的是红了一大块。
“江叔,帮我拿医药……”她下意识的张嘴,说到一半想起来这里不是琉璃湾,她们在千里之外的金茂王府。
“小伤,擦什么药。”他面不改色的把手抽回去。
“怎么小伤?都红了,再不擦药会出水泡的。”她坚持想要把他的手再次拉过来,不时往外张望,想有人经过时,她好让对方拿医药箱过来。
傅景朝低笑出声,脚步后退,大手垂在身侧,躲闪着她想要看他手的动作,“你如果心疼的话,我就给你擦药。”
乔红唇咬了一下,“好,我承认我很心疼,现在能给我擦药了吗?”
他眼底滑过一片光影,用没受伤的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用笃定的口吻道:“暮暮,你心里有我。”
得寸进尺,没完没了了!
乔暮白了他一眼,都这时候了,他还有闲心谈这个。
“不说话?那就是心里没我?”傅景朝唇角勾出一道弧,脚步移动似乎要离开。
“你别走,你的手要上药。”乔暮情急之下抓住他的衣角,“我承认,我心里有你,行了吧?”
“语气敷衍,诚意不够。”他侧转过身,垂下眼帘看她。
“我亲你一下证明好不好?”她想用这个代替语言,实在吃不消他得寸进尺,刚才要她承认心疼他,现在又要承认心里有他,待会会不会还有什么幺蛾子,索性给他一个吻解决所有。
“不好。”
她嘴角抽搐,妥协中暗叹了口气,清了清喉咙,用一种低低柔柔的声音道:“傅景朝,我承认我心疼了,你赶紧把手给我上药。”
原以为这样算过关了,可他却抬了下眉峰:“你不是说不爱我了吗?心疼是什么意思?”
乔暮耐性被磨光了,咬着牙说:“你不给我上药拉倒,最好你手烂掉,这样以后你就别想有手抱我了。”
她跺脚,赌气的转身冲出厨房,才只走了几步,身后男人就追上来,一把从后面抱住她,“有你这么诅咒你男人的么?想听你说几句好听的怎么这么难?确实是翅膀硬了,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你脾气这么大。”
耳后是男人愠怒的嗓音,乔暮知道他真的生气了,抿着唇在他怀里安静下来,平复了心情低头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嗯?”他收紧手臂,抱她更紧,张唇啃咬着她莹白的耳垂,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战栗。
她益发低下头,沉默下来,缓缓清晰的吐字道:“我知道,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你想听我说好听的是吗?那我就跟你说实话,我承认我在乎你,看到你受伤我比谁都着急,昨天你中毒差点死掉,我一个人想了很多很多。是的,我和你在一起,你的付出比我多,我是受益最多的那一方,也是享受最多的那一方。但是这一切不是我造成的,是命运造成的,是命运让我生来坎坷多舛,我也不想我的原生家庭是那样的,我也不想我父母是私奔才有的我,我也不想我被收养后又遇到一个狠毒的妹妹,我更不想我十六岁生子,和我的孩子一分别就是六年,过了整整六年的流浪生活。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哪怕非常穷的人家,我只要简单的快乐,平凡的长大,平淡的过完这一生。”
“我和你相遇,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你高高在上,我是低到尘埃里的小龙套,那时候的我不得不仰人鼻息,这是身为人的生存本能。是,我确实是靠着你的资源才会红的,要不是你,我或许会走很多弯路,或许现在还挣扎在温饱线上……”
“暮暮,我没有这个意思。”他抓紧她的肩膀,企图打断她的话。
她摇头,一说这些就停不下来,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就是想让我承认我爱你,想让我点头答应嫁给你。可是傅景朝,我就是我,我的成长经历造就了今天的我,如果我现在是那个乔家大小姐乔暮,我会毫不犹豫点头嫁给你,因为你是这么优秀,你是女孩子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
“不许说了!”傅景朝沉下嘴角,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紧绷的嗓音从喉间发出:“你答应过我的,你会考虑,不许你现在就拒绝我!”
“你想错了,我没有现在想拒绝你。”乔暮轻轻的摇头:“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给我时间考虑,可能我会考虑很久很久。”
“我愿意等。”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如果……”她声音微哽,深吸了口气说:“如果三年五载呢?你也愿意等吗?”
“是!”他紧紧的盯着她,这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般强硬坚决。
她的心跳瞬间漏跳了好几下,垂眼闭上双眸,再睁开时,轻轻说道:“那苏璇怎么办?倘若我嫁给你,你要怎么让傅家人同意?”
苏璇与她的关系确实是最棘手的难题。
去年,她和他交往,就有很多流言蜚语,如今苏璇已为傅家生下了傅中曦,地位稳固,而她却要嫁给苏璇丈夫的叔叔,这样的关系注定不会被祝福,也不会被傅家人接受。
傅景朝面无表情,无所顾忌的语调:“我结婚是我的事,与旁人无关。”
她不以为意,“怎么能无关?你知道的,在中国嫁给一个男人意味着嫁给他整个家族,无论这个家族是贫穷是富贵,这个女人将要和这个男人的家族打一辈子的交道,怎么可能与旁人无关。”
傅景朝沉默不语,少顷,沉哑的嗓音说道:“你是睿儿的妈,冲这一点,他们就没有反对的话语权。”
“如果把我和睿儿的关系公布,苏璇和我又是母女,这么混乱几层的关系别人会怎么说,睿儿肯定会被人嘲笑的。”乔暮紧皱起柳眉,“睿儿从小没有妈妈,他的身世已经够苦的了,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他再被人嘲笑,我欠了他太多太多,我不想再添一件对不起他的事。”
“怎么能叫对不起他的事?你是他妈妈,难道你想一辈子不认?”
“不是不认,是没到时候。”乔暮苦笑,所有的这些她昨晚想了很多很多,摆在她和他面前的有许多绕不开的阻碍。
苏璇也好,傅丞睿的身世也罢,都只能保密再保密。
这两个秘密无论哪一件拿出去都是对当事人致命的打击,她冒不起这个险。
“暮暮,你听我的,所有的事交给我。”傅景朝俯视着她浓密的睫毛,抓住她双肩的手发现她在颤栗,可以看得出来,她有多担心这些纷乱复杂的关系。
“傅景朝,你是人,不是神,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些事你处理不了的。”乔暮想推开他,实在推不开,额头抵上他的胸口,脑袋酸软无力的靠在上面憩息。
他揽了她的肩,大手在她后背轻轻拍着:“总有办法,相信我。所有的这些都是后话,前提是你得先答应嫁给我。”
她抬起头:“我不是说了吗?我……”
“我知道。”他打断她急切的话,安抚她的情绪:“我不逼你,说话算数,嗯?”
她身体放松下来,额头重新埋进他胸口,少顷,小声开口说:“傅景朝,如果中途你遇到了让你爱到无可自拔的女孩,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怪你,我会放手……”
“不许瞎说。”
“真的,我没有说假话。”
“不许说,我不想听。”
“这是我的真心话。”她再次强调了一遍。
他抓着她肩膀的力道有些大,她下意识的想抬头跟他说疼,却不想,脸颊突然被捏住,他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瓣。
在她瞪大眸中,他加深了突如其来的这个热吻。
乔暮仰着脸,一阵眩晕袭来。
“傅——”
“乔——”
两道戛然而止的声音切入耳膜,乔暮清醒过来,忙推了男人一下。
她喘息着从他怀里看过去,厨房门口,一个三十多岁左右的女人,戴着眼镜,白净斯文,和罗泉正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前一个,脸色懊恼,后一个,脸色尴尬。
这个女人是谁?
乔暮疑惑的眨眼,正要张嘴轻轻问身前的男人,罗泉先发话了:“打扰了,你们继续。”
话落,两人就走了。
乔暮脸色舵红,转头看着男人说:“那是罗助理的夫人吗?”
“不是,是这里的管家。”
“怎么之前没见到她?”
“她家里有事,请假了。”傅景朝抬起手指给她整理拂在眼前的短发。
她注意到他是用受伤的手,急忙拽住他的手腕,大声对外面叫着:“管家,傅景朝受伤了,能拿下医药箱吗?”
外面响起脚步声,罗泉又出现在门口,朝她点头:“稍等下,纪小姐去拿医箱,马上过来。”
暮若浅兮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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