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她这话,秦毅也不由得叹息道“倒也不是生气,这丫头自幼是个乖巧的,便是做些胡闹事儿,我也不是容忍不得。只是……她这次去登州,是在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实在是过分了点。”
至于说生气,他当时知道真相的时候,的确是有些生气的。但到底是自己女儿,最多的还是担心。
哪怕现在看到她平安无事了,也是一样的后怕。
若是当时出了什么差错呢?
别的不说,单说那招摇山的地宫,那些个侍卫们都中招了,秦怀玉是得运气多好才躲过了这一劫。
且以侍卫们的说法,当时是正好遇到了顾明渊,若是没有遇到他呢?若是他们真的无声无息的都栽到了那毒药上面,以招摇山那样的地形,又是才发过灾患的,寻常人根本都不敢上山。
真的出了那样的事情,怕是死了都不会被人发现!
一想到这里,秦毅就觉得一阵的冷汗。
他自己深涉险境从不觉得心虚,但是女儿遇到这样的事情,秦毅就先害怕起来。
见秦毅这样,庄月兰不由得笑着劝慰道“夫君也莫要想太多了,她现在终归是平安回来了,日后看的紧些便是。”
闻言,秦毅不由得气笑了,道“看的紧些,夫人,别的不说,你就看咱家的女儿,是看的住的么?”
自幼他便将秦怀玉当男儿一样的养着,怕的就是她被欺负。可是如今倒是不受欺负了,却养出来一个古灵精怪偏又胆大如斗的性子!
自己的女儿,总归是要宠着的。现下哪怕是她来了这么一出,可若是日后她真的再想做什么,只消撒撒娇,怕是他们夫妻两个谁都没辙。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啊。”
听得秦毅感叹,庄月兰越发觉得好笑,因道“夫君何来这样的感叹,若我说,怀玉已经很好了,虽说这次胆大包天,却也是事出有因的。”
她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道“她师父到底是您的故人,于情于理,那样的事情都不能坐视不理的。”
说起来,张成林对于秦家的确是有大恩的,秦怀玉又拜在他的门下,得知张成林出事,这丫头前去救师父,于情于理都是应当的。
只是若是当时她告诉自己的话,庄月兰也绝对不允许她前去,而是会换别的人前去。
所以她虽然也担忧女儿,但也很能理解女儿的做法。
听得这话,秦毅也不由得点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好在现在大家都没事儿。”
秦毅说着,又想起一件事儿来,别别扭扭道“说起来,顾明渊那小子这次倒是表现不错。”
以侍卫们的话来说,自顾明渊知道秦怀玉去了之后,便护着她,要不是因为他,那时候在登州还当真不好说是什么情形。
只是他一向不乐意夸赞顾明渊,因此感激的同时又带着几分不自在。
毕竟顾明渊在他的心中,地位就等同于大尾巴狼,还是一心想要叼走他女儿的那种。
现在大尾巴狼出了好心,秦毅却总觉得那人是别有所图。
自然,顾明渊从头到尾也没有掩饰过自己的企图,他图的就是秦怀玉!
到底是夫妻多年,秦毅一个表情,庄月兰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因失笑道“他们已经定了亲,王爷愿意护着怀玉,那才是咱们应该开心的事情呢。”
自己这个夫君哪儿都好,就是太过于在乎女儿,觉得天下的男人都配不上他的宝贝闺女。
可话又说回来,哪儿有姑娘家不嫁人的?虽说她早先也觉得顾明渊不合适,可如今日久见人心,她越看越觉得顾明渊是一个良人,至少跟女儿,是十分般配的。
最重要的是,他在乎秦怀玉,愿意倾心以待,只这一点,就将世上多少的男人给比下去了。
庄月兰的话,秦毅不是不知道,只是心里不大自在,哼了一声道“现在他可还不是呢,那么着急干什么!”
没得献殷勤,还怕媳妇跑了不成?
秦毅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想顾明渊都觉得心里别扭,哪怕是对方才在登州护着女儿一路回来,也让他觉得不大舒爽。
见夫君这模样,庄月兰不由得好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您就是想得太多,两个孩子感情好,这不是好事儿么?怀玉到底是要嫁过去的人,难道两个人跟乌眼鸡似的,您看着就开心了?”
听得庄月兰这话,秦毅撇了撇嘴,道“怀玉是孩子不假,那顾明渊都多大岁数了,孩子,哼!”
见状,庄月兰越发失笑,因道“您就别挑毛病了,难道这西楚还能挑出来比淮安王更出色的男人么?咱们怀玉也算是高嫁,那淮安王瞧着就是个知道疼人的,以后日子必然不会差。”
这些秦毅其实都明白,不过明白是一回事儿,嘴上承不承认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现下见庄月兰这么说,他索性直接将这话题给揭了过去,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不提那些有的没的,咱们也快点休息吧。”
先前只是想将话题给岔过去,不让庄月兰怀疑的。现下倒是好了,提起来顾明渊,秦毅却是自己觉得心里不太痛快了。
庄月兰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笑了笑,坐起身来将蜡烛给吹熄了。
只是躺下的时候,却又想起一件事儿来,因又回头看向秦毅道“是了,夫君,今日怀玉那丫头跟我说,张神医回了老家……他的老家,在哪儿?”
说这话的时候,庄月兰的神情也有些迟疑。白日里听到秦怀玉说的时候,她就隐隐觉得不安。毕竟当年岭南之案闹得沸沸扬扬,多少朝中大臣都认定了张子尧乃是岭南派来的卧底,且还将这事儿给盖棺定论了。
那时候秦毅据理力争,为了张子尧不知道背负了多少压力。庄月兰知道夫君的品性,所以对于张子尧是卧底这事儿,她也是不大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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