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得女儿轻描淡写的说给神医收拾院子分拣药材,更是又感动又委屈,她这个女儿,从小就是被父兄娇宠长大的,再加上自己生秦怀玉的时候伤了身子,导致她出生便体弱,这些年更是恨不得当成眼珠子对待。
别说是收拾院落的事情了,便是绣花针都没让她真的学过几次的。
就是这样一个千娇万宠的小丫头,脾气又是傲气十足,如今竟然为了自己做到这种地步。
庄月兰的眼眶,瞬间便红了。
“我的儿,真是苦了你了。”
见庄月兰有些想哭,秦怀玉顿时便伸出手来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母亲别哭呀,我做这些要是惹得您哭了,那就是我的过错了。”
她说到这儿,又吐了吐舌头道:“再说了,要是让爹爹知道我惹哭了您,怕是要揍我的。”
庄月兰被她这话逗笑,那眼泪倒是收了回去,伸出手指头戳了戳她,笑着嗔道:“混丫头,就会瞎说,你父亲何曾舍得动你一指头?”
要说这家里谁最疼秦怀玉,那就是庄月兰都要靠后站的,第一位就是她的夫君、平原侯秦毅了。
谁能想到,在外铁骨铮铮的硬汉秦毅,会在看到女儿出生的那一刻,竟然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对于这个女儿,秦毅当真是疼到了骨子里,不但事事都恨不得顺从,就连这名字都是按照男儿承袭的辈分来给的字,让她从了一个“怀”字。
这平原侯府祖祖辈辈那么多房的姑娘们,可只有这秦怀玉从的男儿辈分。
当时这件事儿,老平原侯是第一个反对的,说是不像话,还因此大骂了秦毅一顿。
可秦毅是谁,刀山火海里滚过来的犟驴脾气,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不管老平原侯说什么,他就一句话,只道自家姑娘,就一个字,有什么担不得的,力排众议硬生生的将她的名字定了下来。
自秦怀玉之前,秦家姑娘没有过这种事,自她之后,秦家其他生下来的女儿家,也都是承袭了这一辈的“红”字。
唯有她一个,是平原侯的掌心宝,受着独一份儿的特殊。
虽说秦毅去边疆守城打仗一去三年,可这些年的书信往来,各种稀罕的小玩意儿,可是次次不会拉下他的宝贝怀玉的。
听得庄月兰这话,秦怀玉顿时笑着吐舌头道:“那可是呢,毕竟我是您生的。爹这是爱屋及乌,不舍得对我动手呢。”
她这话一出,庄月兰越发有些脸红,嗔道:“没大没小的丫头。”
哪儿有打趣自己爹娘的?
不过她被秦怀玉这么一逗,先前那一点伤心的情绪倒是消失殆尽,转而抱着她道:“这次真的是委屈你了,我的好女儿。”
被庄月兰抱着,秦怀玉只觉得一颗心都静了下来,她孺慕的依偎在庄月兰的怀中,轻声呢喃道:“女儿不委屈呢,只求娘亲能快些好起来吧。”
前世里的离别之苦,她今生再也不想尝试一次了。她今生最大的愿望,便是父母兄长皆安好,至于她自己,原本就是偷来的一条命,跟那些仇人共赴地狱就够了!
因着她倚在庄月兰的怀中,所以庄月兰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搂着女儿的时候,一颗心都软的一塌糊涂。
这是她拿命生下来的女儿,自幼娇宠着养大,如今因着自己的病,竟不声不响的为她做了这么多。
庄月兰心中既感动又感叹,听得她软糯的话之后,抱着她的手越发的紧了几分。
“真是个傻丫头。”
她抱着女儿叹了口气,又轻声道:“也不知你父亲在边疆如何了,算下来,这也有月余没信回来了。”
往常的时候,这信都是大半月便来一回的,只是这次也不知是边疆那边耽误了,还是怎么回事,都一个多月了,竟还没回来一封信。
庄月兰心中担心,如今又被女儿三两句话勾的想念夫君跟儿子,这心中越发起了几分不安来。
听得庄月兰的话,秦怀玉顿时轻声笑道:“母亲别担心,父亲跟哥哥是天生的战神,所向披靡神勇无敌,定然会没事儿的。”
她说到这儿,又垂下了眸子,在心中加了一句,不止如此,今生母亲也会没事儿的。
被秦怀玉的话安慰到,庄月兰也觉得这些事情不能在孩子的面前说,引得女儿也担忧就不好了。
因此她便笑着点了头,顺势将这话题给揭了过去。
“母亲,那几个不规矩的下人,您准备如何处置?”
眼下秦怀玉能提醒的只有巧画巧瓶两个丫头,但是庄月兰虽然心善,却并不软弱,原先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还罢了,如今知道了之后,让庄嬷嬷和心腹暗中查证了一番之后,着实找出几个不安分的。
只是她并不知道,这几个人还不是最终的数字,还有一些是藏的严实的暗桩,没有被揪出来。
秦怀玉知道她处置了巧画巧瓶,还有些担心庄月兰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便想要询问下母亲的意思。
庄月兰见她提起这件事,因轻声道:“这几个人,且先留意着,寻了错处发卖了便是。而且这院子里,也的确该整顿一番了。”
这次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庄月兰才知道有些人是贪得无厌的,哪怕自己事事和善,也不会叫那些人诚心以待,反而会变本加厉的谋害自己。
庄月兰现下一只脚还在鬼门关中,恐惧震惊的同时,更诧异自己女儿的转变。
可怜她的怀玉才十五岁,就要为自己做这么多,如果现在她还心慈手软的话,那就太对不起女儿了!
便是为了秦怀玉,她也得立起来。
至于她现在的打算,若是先前,庄月兰是不会跟秦怀玉说这些的,可现在不同了,女儿是温室里的娇花,纵然有些头脑,可性子太过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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