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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台底下的欢呼声霎时间呼啸蔓延。
    ……
    下午五点半,火车准时到站。田岁岁从车站里出来,也看到了陆今朝给她发来的微信。
    「讲座加时,我晚点到。你如果觉得火车站无聊也可以去酒店等我,房卡我寄存在前台了,你用我的名字和身份证照片就可以领。」
    文字下面配着一张照片。
    是师父正面手持本人身份证的一张照片。
    田岁岁觉得火车站不是无聊,而是有点太冷,快到晚上了,绥城正在下雨夹雪,这样的天气着实会让身处于旅途中的行人不大好受。
    她坐了一会儿,有点等不及了,好在师父昨天就给了她那家酒店的位置,她眨眨眼,走到路边叫了一辆出租车,报上位置,便安安心心地一路朝酒店的方向去。
    绥城的路很宽,很安静,虽然正值晚高峰,但好在从火车站到酒店的这一条路并不是十分拥堵。师父好像之前办住宿的时候就有留下她的身份信息,田岁岁也说不太清楚,总之酒店前台的人看到她拿出自己和师父的身份证照片,便都没有拦她,还由一位说话温柔优雅的小姐姐,领着田岁岁一路上了楼。
    房间号:b1898。
    田岁岁犹豫了一下,很纠结自己该不该现在进去。这毕竟是一个主人不在的房间,原则上来讲,她还是应该等等师父。但是反过来一想,她又觉得不必麻烦,毕竟让她到酒店落脚的,也是师父啊。
    而且绥城实在是比她想象中的要冷,昨天的天气预报还说绥城今天是零上,可这一到晚上,地面的雨夹雪都结冰了。
    走廊里一阵阵天然的凉风顺着窗缝直钻入她的脊梁骨,小丫头冷得打了个哆嗦,她又思索了两秒,最终还是捏紧房卡,小心翼翼地进了屋。
    漂亮的客厅,颜色温暖,沙发和靠枕上绣满了精致的花纹。
    田岁岁用微信通知了一下陆今朝她自己现在身处的位置,然后便摊开摆在沙发上的毯子,躺在沙发上,闭眼,打了个盹。
    这一路又冷又累又困,小丫头吃了点苦,睡得自然也很快很沉。陆今朝演讲结束回来时,便看到一只软萌萌的小家伙正蜷在沙发上,她闭着眼睛,眼睫毛浓密纤长,两只柔嫩细白的小爪子微微地从毛毯下露出来一点,很可爱,很迷人。
    他浅笑,朝着她走了过去。
    “岁岁。”
    沙发上的小丫头一动不动。
    陆今朝俯下身,站在沙发的前面,静静地望着她。半晌,他好像是要把人看穿了似的,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小丫头的头顶。
    田岁岁动了一下,像是有了反应。她慢慢地睁眼,但依旧很困,眼前模糊朦胧,再加上酒店没开灯本来就黑,她什么都看不太清,只是隐约地看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师父……”
    听到她叫他,他略微地安心。
    她额头有点烫,像是在发烧,陆今朝弯腰,将小丫头抱了起来。客厅与卧室只有一墙之隔,他将她抱到床上,掀起棉被,盖住了田岁岁。
    田岁岁喃喃低语,还惦记着陆今朝的生日。“礼物……”
    她给他买了一条领带,放在门口的柜子上了,很贵的,他平时不穿西装,但演讲应该用得上。
    陆今朝摇头,用温热的手掌心盖住她的眼睛,轻声低语,让她安心睡觉。
    “你已经送过来了,我说了,我就想见你。”
    她就是他的礼物。
    其余的,他不需要。
    ☆、第22课
    chapter 22.
    ……
    一只温热宽厚的手掌贴在自己的眼皮上,莫名地让人安心,也很舒服。
    卧室里安静了一瞬,田岁岁迷迷蒙蒙地躺在床上,脑子晕晕的,半梦半醒之际,好像有人扶她起来,喂了她一口水,又喂她吃下了一片帮助退烧的感冒药。
    她很困,又睡了过去。
    睡着时,她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那是很多年前,某个冬日里宁静的清晨,路灯刚刚熄灭,天还没亮。幽暗的天际泛着轻浅的白,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骑着自行车,穿梭在一片老城区里,无意间,遇见了一个蹦蹦跳跳的小丫头……”
    梦里面,一道男人的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不急不缓,很有耐心地给她讲一个陈年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叫什么她不记得了,但很奇妙的,她却觉得这故事的剧情很熟悉,就像是发生曾经发生在她的身边一样。
    “……那小丫头是附近粥铺老板的女儿,少年之前偶尔路过,也曾经偶尔匆匆地见过几面。小丫头活泼可爱,热情健谈,但少年却性格孤僻。那时的他,每天被家里人逼着上课补课,他活得很压抑,他不喜欢这种生活得无忧无虑的女孩,便一心想避开她,可谁知道,那一天他的自行车却碰巧坏了,刹车失灵,不听使唤……”
    故事的一开始,是一场无巧不成书的缘分。事情发生的时候,没有知道接下来的轨迹将如何发展,缘分过后,一切的事情就变得更为奇妙了起来。
    “几年后,小丫头渐渐地成长,不记得了少年,但少年还一直记得她,记得当初那个爱吃糖葫芦,一看见烤地瓜摊就流口水的小不点。”
    “暌违了多年的重逢,他不想就此错过,便找到自己的好朋友,合演了一场戏,瞒骗着当年的那个小丫头,促使她一直一直地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其实起初,他也不清楚自己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他只是觉得多了一个小丫头,能让自己平静的生活里多点乐趣……但最近,她不在的时候,他常常会想她。他慢慢地回忆,渐渐地发现,原来当年的厌恶是羡慕,讨厌……或许是喜欢。”
    故事讲到这里,梦就做完了。
    田岁岁吃力地睁开眼,四周很暗,房间里也没开灯,窗帘遮掩着街上的光线,一眼望去,什么都看不清楚。
    好像真的是梦……
    周遭安静得可以,连一点残存的声音都没有。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