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山城,其实是一片有山有水的区域。悟虚开始以为是因为山多,所以称作重山城,其实则是因为有一利用天然地势做了阵法掩饰的外城。从鲁智深口中,悟虚还得知,大周朝毗邻六大势力的边疆重镇,皆是如此这般类似的布置。
且说鲁智深带着悟虚,朝前飞去,风驰电掣一般,径直落在了一处守卫森严的院落。此刻,悟虚还不便抛头露面,两人略微聊了几句之后,鲁智深便唤来两名带刀侍卫领着悟虚到了下榻之处。
待无人之时,悟虚端坐于床榻上,将李小二从莲灯中放了出来。那李小二,好奇地打量了下四周,随即又要对着悟虚跪拜行礼。悟虚伸手拦住,“你在莲灯中何所见?何所想?”
李小二,略一思索,随即答道,“弟子在莲灯中,见虚空无边,幸有一点佛光,如弟子在天赐湖底。”
九叶青莲灯如今已毁,全仗着悟虚从海音螺引来的众生信愿之力,勉强保持灯芯不灭,犹有微光。那莲灯之内,本来自有乾坤,李小二被悟虚摄入其中,能见到此,已属难得。《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有言“随众生心,应所知量, 循业发现”,便是此理。李小二能如是说,便是真正与佛有缘。
悟虚点点头,说道,“我那个时候,颇有众生言,信佛者,修佛者,皆因绝望。因为绝望,所以无理取闹般生出希望,如何如何;简单点说,所以才觉得四大皆空,却又于佛法中得到共鸣和慰藉,再然后再超脱尘世,重新振奋精修。你在莲灯之中,见虚空无边,恐怕也如是吧。”
李小二,恭谨答道,“师父,确实如此。弟子自小随父母长居开州镇,却不料一遭在莲灯中,孤身一人,无边昏沉,寂然无声,如夜坠大海,恐怖无助。幸有佛光一点,虽遥远且微弱,却令弟子于绝望中复生希望。”
悟虚微微一叹,说道,“善哉善哉!当日,我在莲灯之中,生死之间,隐约见你前来,便有种种希望一般的臆测。不是希望你来救我,而是希望你也是与佛有缘之人。不是你家徒四壁,穷困潦倒,才信佛;不是你生有残疾,耳聋眼瞎,才信佛;不是你求爱不得,因爱生恨,才信佛;不是如此种种不顺,觉得四大皆空,方才信了佛;而是于百千万劫种下善根,时机一到,便信了佛,便信了因果循环,众生皆苦,便立下了普度众生的信愿。”
李小二,闻听悟虚所言,不由有了几分悲戚之色,“弟子家里虽不是家徒四壁,却也常常忍饥挨饿;弟子虽不耳聋眼瞎,但双亲日渐老迈,病痛缠身。师尊今日这般言语,弟子细细想来,却也是这番道理。弟子当日,实是因为老母亲见我睡得晚了点,浪费了些许灯油,责骂于我,我心中郁闷委屈,想起曾有人于湖底捞到了值钱的东西,便不知不觉游到了湖心底部。”
说到此处,李小二迟疑地望了悟虚一眼,小心问道,“大师,是不是觉得弟子不够格?”
悟虚默然,盘腿拈指,片刻之后,徐徐说道,“世尊有言,众生皆苦,你若是不觉得苦,又如何生善根,有佛缘?我先前之所谓,其意正是如你先前所言,可以困苦乃至绝望而信佛,但却不可以此修佛,要于绝望中复生希望而修佛。”顿了顿,复又说道,“佛说众生皆苦,四大皆空,世人便多谓入佛门为遁入空门,绝望失败无助而消极避世。若真是如此,我岂能引你入佛门,致令你小小年纪便消极沉沦,只知道苦,只知道逃避,如行尸走肉般。”
“你且看我如今模样,可曾是那绝望避世之态?”悟虚伸手指了指自己,还特意以指点了点左耳耳坠。
李小二,似懂非懂,答道,“师父佛法高深,岂会再有那些凡俗的烦恼。”
“痴儿,还未领悟。”悟虚暗叹一声,只得说道,“我性情疏懒,不愿收徒。你我有缘,便同行,今日开始,我便为你讲经说法,助你进入修行世界,时机成熟,你可自由离去。”
李小二,当即跪拜磕头。
悟虚坦然而受,只说道,“法不可轻传。你今日这番大礼,便算是行给佛门,拜给佛祖。日后,你我倒无须如此。”说罢,将其李小二摄入了曼陀罗法界,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而秘授,如是最后又言道,“世尊灭度之时,留有四依法,‘依法不依人,依义不依语,依智不依识,依了义经不依不了义经’。我今日所说,实乃我一人所说,你切不可盲从迷信。”
李小二,诚惶诚恐,“弟子岂能不尊师父教诲。”
悟虚摇手,“众生平等,皆有佛性,皆是未来佛,你我不过五十步一百步的差别而已。你若别扭,不敢不惯直称你我,可以唤我师兄即可。师兄所言,乃是师兄的感悟和体会,于你不过是暂时的参考,这修行路上,最终还是靠自己的本心走下去。”
就这样,悟虚便隐住在鲁智深安排的住处,平时饮食等杂事,自有人料理,倒也不用悟虚操心。那鲁智深,也似乎公务繁忙,也没来联系打搅。悟虚便乐得清闲,一边整理思绪,一边给李小二讲经传法。
到了第三日,悟虚为李小二讲罢心经,复又对其说道,“此经殊胜至极,篇幅虽然短小,但字字珠玑,内涵极深极广。”李小二点头不已,悟虚却随即又话锋一转,“说法者,无法可说。这几日来,我为你随说是经,便暂且到此为止,只不过是个引子,恰似在你心中种下一颗种子。你以后应当时时诵持,对照自观,自然而然,便有感应。”
李小二低头想了想,问道,“师兄,我该如何对照自观?”
悟虚听得此问,也不由想了想,方才答道,“所谓时时诵持,对照自观,便是时刻诵持牢记经义,并以此经义观己五阴五蕴。你既然提到这点,我倒不得不提到另外一点。那便是资粮和机缘。我等修佛,也重资粮。所谓资粮,简而言之,便是因前世今生之因果业报而形成的种种内外基础和条件,或者称之为因素。譬如你要读书明理,须得要有一定的财力、智力,还需好的的环境和老师,好的理论知识以及好的学习方法,等等。这等等因素,随缘随业,因人而异。我等修佛,便是生心生信,以种种波罗蜜,积累增进此等种种,然后再争取机缘,修我佛法。”
李小二,复问,“何谓种种波罗蜜?”
悟虚答曰,“有六度波罗蜜,所谓‘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
李小二,面露疑惑之色,又问道,“布施?师兄,方才不是说要积累增进种种资粮,譬如财力、环境、老师等等,为何却又说布施舍去?”
悟虚听罢,肃然说道,“外道之人,或世俗之人,对于佛法要义,颇有误解。
或有言,佛法消极避世,什么众生皆苦,四大皆空,一片阴暗;或有人,铸金佛,烧头香,祈望佛祖菩萨保佑升官发财,长命百岁,心想事成;如此等等,流毒甚广。我虽然修行尚浅,但你既然有此问,我便借此机会,为你破种种误解。”
“先说布施。所谓布施,有法布施、财布施、无畏布施。其果报甚大,一则破小我执念,二者利益众生,这便是自利利他、福慧双修,进而戒定慧三学具足。所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其背后牵涉到你的缘你的业。”
“再说众生皆苦。有浅薄之人,据此便说佛法消极灰暗,他却不知道世尊此语的深义。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五阴盛。这也是世尊方便说法。所谓苦,实乃众生,无明起而攀缘,随境流转,妄入诸趣,不得见本心,不得自在,是以世尊说众生皆苦。这几日,你诵持心经,当知晓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但众生却执着于色声香味触法,不能自主,颠倒妄想,心生恐怖,沉沦苦海。这便是世尊所言的苦。当年,人世间有一人,名曰苏东坡,有诗词云‘长恨此身非吾有,何时忘却营营?’便是一例。”
“再说四大皆空。四大皆空,说得多了,众生便以为,世尊说什么都是空的,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全都死去?实则大错特错。所谓空,不是虚无,而是变化、运动,终究不是自己根本。四大,乃至万事万物,都是在不断变化和运动的,所以你有可能今日富,明日穷,有可能今日健壮,明日疾病缠身。春夏秋冬,生老病死,这是我们所处这个宇宙的自然规律,我等要坦然面对这种肉身,乃至其他种种的变化变迁,这便是空。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都身外之物,乃至我们这个肉身,都是变化运动的,都不是我们的根本,这便是空。”
“再说涅槃清净。世尊驻世,传法开示众生,后涅槃而去,我等不可妄言。我今天单说,我等修佛若成功之后,便超脱自在。但外道之人,凡俗之人,却妄自揣测。有一个笑话,两个农户在田间闲聊,一人说,我若当了皇帝,就天天拿着金锄头干活,一人哈哈大笑,说都当了皇帝了,还用干活么?天天在炕头上吃烤红薯呗。这个笑话却是可以拿来印证一二。若我等得成于忍,涅槃清净,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再牵涉五阴五蕴六识攀缘之事?又怎么会怎么能如那些浅薄迷途之人一般,继续求色,求声香味触法?唯有发大宏愿渡众生者,如世尊如来、观世音菩萨、地藏王菩萨等,以方便故。我们修佛,不是求财,不是求官,不是求我们这个肉身的长命百岁,不是求我们能有多大的神通,这些都是在轮回虚妄之中打转转,我们修佛,修的是真我,求的是自在。”
最后,悟虚复又肃然郑重对着李小二说道,“我等修佛,须得牢记两部经、两句话,两个故事。所谓一经,便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和《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所谓两句话,便是《金刚经》里面世尊所言的‘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所谓两个故事,便是《妙法莲华经》中的火宅三车喻、良医之喻。”
也许悟虚这一番长篇大论,李小二在那儿听得似是而非,似乎有所悟,又似乎更糊涂。悟虚看在眼里,也不责怪,只得说道,“多说无益,我们还是出去走走看看。俗话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
悟虚遂带着李小二走了出去,去走走看看。这一下,莫说李小二,便是悟虚,也好似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李小二,从穷乡僻壤而来,看到的是喧嚣繁华。干净宽阔的道路,高耸入云的楼阁,各种饮食异香扑鼻,各式衣着人等川流不息,便是那站在酒楼门口的的门童看上去也气度不凡。。。。。。
悟虚,从人世间而来,看到则是凡修共处、正邪共处。凡俗之人与修行之士,和尚道士与妖魔鬼怪,同道而行,杂然并处,互不干涉。这似乎是一个众生平等的世界。无论凡俗之人,还是修行之人,无论所谓正道之人,还是邪道之人,似乎都只是大周朝治下的一员,受大周朝律法的管制,也受大周朝律法的保护。佛修也好,道修也好,儒修也好,魔修也好,妖修也好,鬼修也好,就好像大周朝治之下,不同的的组成或者说角色,似乎有一点“只是革命事业分工的不同”这样的感觉。至少在这城区中是如此。
悟虚与李小二,缓步行走,四处打望,带着惊奇之色。
街道上,众生形形色色,好似后世西方国家的化妆舞会一般,穿着奇装异服,说着各种语言,当然也有默然不语纯以神识传讯的。中间也有马车,或者牛车,甚至龙蛇之类的爬行动物拉着的车,车子或简陋或刻着繁复华丽图纹,乃至一见便知是威力极大的禁制。不时,有统一甲装的士兵,三五成队地来回巡逻。
一个街头处,一个仙风道骨、白须飘飘的老道,正与一个一脸苍白、浑身鬼气的中年女鬼修,在对弈。四周,还有一些凡俗之人和奇形怪状的修士,围在那里旁观。紧挨着的一个酒楼上层,有两个儒家修士正与一个和尚和一个长着一个马头的妖修,靠窗饮酒,小声地在谈论着什么。
这样的情景,随处可见。
过了片刻,悟虚收起脸色,淡淡地对着李小二问道,“你看这重山城内,和你们镇上,有何不同?”李小二,一边环顾四周,长叹了一声,喃喃自语般答道,“完全不同啊。简直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
“哦?”悟虚言道,“有何不同?不过是衣服怪了点,华丽了点,这楼高了点,路宽了点,人多了点。除此之外,还有和不同?”
李小二,知道悟虚是在借机教导,但想了想,看了看,还是说道,“师兄,还是有很多不同啊。比如,这些修士,居然和凡俗之人,走得这么近,一点没有架子。”
悟虚言道,“这些修士,和凡俗之人,有何不同?一样有肉身,一样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一样会生老病死。修士会像鸟儿一样在天上飞,你在镇上会羡慕鸟儿吗?你在镇上,可能只看见修士们高高在上,但是你却不知道,修士也一样会受欺负,会被别人打杀。”
“但修士们不但会走,而且会飞,比凡俗之人多了一样,自然要好一些啊。这个修士虽然也会被那个修士欺负,甚至打杀,但是他们都不会被凡俗之人欺负,而只可能是他们欺负凡俗之人?”李小二,想了想,复又答道。
“确实,修士不但会走还会飞。”悟虚沉吟着,“但,这是他们花了许多的时间和资源来修行的。但,你又是否知道,有些娑婆世界里,凡俗之人,也能在天上飞行,耗费一定的代价?”
李小二,没有去过悟虚后世所在的世界,自然不知道,有点听不懂。
悟虚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在有些娑婆世界里,凡俗之人,亦能上天入海,劈山截水,日行千里,传讯八方,亦能杀死修为不低的修士。”
李小二,静静听着,沉默着。他虽然对悟虚,极其尊敬,但毕竟没有经历过,难以深信不疑,想了想,复又问道,“如果真的这般,那恐怕那些娑婆世界,已经实现了世尊所言的众生平等?在这里,修士虽然不能无故欺辱伤害凡俗之人,但毕竟是只能在重山城这样的地方,而且还是靠的还是大周朝的律令,而不是凡俗之人自己的本事。”
悟虚听罢,倒是愣了一下,在悟虚所来的后世,若论众生平等,亦只是佛门一家之言,若说如李小二所言的这般实现,却也未必。富人欺负穷人,官人欺负草民,颜值好的看不起相貌平平的,文化高格调高的鄙视不识字比较low的,开奔驰瞧不起开马自达的。。。。。。
“众生平等,皆具佛性。”悟虚暗中长叹一声,悠悠说道,“五指有长短,若论外相,毕竟不同而有差别,但外相即是虚妄,而非根本之物,你若执着于外相而论平等,于佛法而言,于修行而言,却是错了。须知,我等修行佛法,便是为了堪破一切外相,毕竟空而无所住,脱离苦海,不再颠倒幻想,终得大自在。”
“师兄所言,我自当谨记。但师兄昨日给我的几部佛经,其中《佛说无量寿经》中,阿弥陀佛发愿,有如是章句‘设我得佛,十方无量不可思议诸佛世界,其有女人,闻我名字,欢喜信乐,发菩提心,厌恶女身,寿终之后,复为女像者,不取正觉。’却是说,女不如男?又《地藏王菩萨本愿经》中,亦有类似女不如男的章句,还有说种种疾病困苦的救治办法。既然众生平等,为何还有女不如男,?还有师兄即日所言之无相视之,为何还有念佛礼佛修佛便消灾解难一说?”
悟虚随即答道,“善哉善哉!你能如是问,不枉我为你讲经说法数日。之前,我给你破种种误解。如今,我再为你破一误解,说一读经修佛之法门。我昨日给你的几部佛经之中,你可曾读过那《妙法莲华经》?”
李小二点头。
悟虚复又问道,“那你可曾记得我提及的那个火宅三车喻?”
李小二,又点点头。
悟虚复又言道,“火宅三车之喻,良医之喻,乃至《妙法莲华经》中的整个比喻品章节,说的都是佛门之中的方便二字。众生缘分、业报、根器等都有差异,又在尘世之中,世尊说法,为了普度众生,便有了针对,如同儒门的因材施教。见众生皆苦,见种种苦,而以种种方便,说种种法。是以,才有女身转男,疾病困苦一扫而空的说法。”
说到这里,悟虚复又肃然,“是以,我要你牢记诵持《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和《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般若二经,然后便知许多经典之中许多章节,是随缘说法,方便说法。颇有众生,以四皈依法,诵经修行,却还是执着而不能无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便是不能领悟世尊说法常常是随缘机巧。”
说到这里,悟虚长叹一声,言道,“今日,我带你行走在重山城,以城内种种相,而说法,便是借着这些外相而方便说法。”
李小二只觉悟虚云里雾里,一片茫然。
悟虚见状,也只得暂时打住话题。世尊说过,“说法者,无法可说”,“法尚应舍,何况非法”。许多时候,还得讲求一个缘字。
便在悟虚感叹之际,两个甲装士兵,来到了悟虚和李小二跟前,伸手索要身份证明。
悟虚随鲁智深入城,鲁智深身为大周朝的伏虎将军,又是奉命作为迎接使,前来重山城等候迎接妖族使团的。他的身份,特殊高贵,带着悟虚进城,自然是畅通无阻。但悟虚,上了天外天之后,便在虎谷犹如后世洗盘子的美国偷渡,恰逢妖族大比,出了虎谷,遇见鲁智深,本是要以妖僧的身份暗中混入妖族使团的,哪里有什么身份?李小二,不过一个穷乡僻壤的少年子,藏在莲灯中,随着悟虚,来到重山城,更是一个黑户。
身份证明?戴着坠的悟虚,合掌问道,“我等乃伏虎将军花和尚鲁智深的贵,却不知他鲁智深是否为我等办了进入重山城的身份凭证?”
不得不说伏虎将军花和尚鲁智深的名头,还是比较管用的。那两名士兵,顿时便皱起了眉头,相视一眼,然后由一个较为年长者,对着悟虚说道,“既然如此,两位且稍等。”他说话之间,旁边那名士兵的臂环便闪烁了几下,似乎有信息发了出去。
没过多久,那臂环又闪烁了几下,便见得那名士兵,面露为难之色,对着那年长的士兵,低声说了几句。那年长的士兵,便对着悟虚点点头,然后对着悟虚和颜悦色地说道,“戴坠大师的身份,我等已经确认无误,只是这个少年?。。。。。。”
他们问的,想必不是鲁智深本人,那边只确认了悟虚的身份。李小二,哪里经过这样的繁华都市的制服之人当街拦住审查,听得这年长士兵言语,脸色顿时露出慌乱神色。浑身也微微抖了起来,抓着悟虚的手,紧张地望着悟虚。
悟虚用力捏了捏李小二的手,对着这两名士兵,笑说道,“他是我的同门师弟。”
此刻,李小二,尚未真正踏入修行,一身凡俗之气;更兼他神色慌张,手忙脚乱。
这两名士兵,看在眼里,顿时又露出明显难办的神情。
悟虚见状,只得将在妖族之地隐身袭杀几名妖修所得的战利品之中,选了两件物事,递给了他们。
他们不露痕迹地各自收了一件,然后递给悟虚和李小二两面细长的金属铭牌。
悟虚接过之后,分与李小二,将一块铭牌戴在了半身僧袍之上,然后指着它,对李小二笑道,“这便是方便。我抬出鲁智深的名号,是方便。说你是我同门师弟,也是方便;这两块铭牌,也是别人给我们的方便。”
正所谓:
破除种种误与解,方知种种慈与悲。
我佛大开方便门,在在处处为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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