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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
悟虚默诵菩萨圣号,双手内缚,右手拇指伸直,结莲华部心印,将经过菩萨道场净化过的众生信愿之力,接引至九叶青莲灯中。
张翠露等人,即从悟虚法界道场天源寺出飞出,入九叶青莲灯,绕灯芯跏趺而坐,各诵真言,各施秘密手印。
九叶青莲灯,顿时化作一朵巨大的白莲,高约百丈,方圆数里,洁净无垢,一尘不染,下方祥云簇拥,云上白光毫毫,灵气蒙蒙,气象万千。
那贤山和尚,见此景象,急急收步,定睛细看,惊呼道,“原来是人世间观音菩萨道场!“遂合掌躬身,朝着下方普陀山,遥遥拜了拜,口诵数声观音菩萨圣号,这才又朝着前方大声喝道,”悟虚大师何在?此九叶青莲灯,既然在人世间东南现世,便当为东南佛国圣物。“一副里有所当然的语气,还有毫不掩饰的训诫。
悟虚端坐在法界道场,心中冷笑一声,当即神识传讯给张翠露等人,着他们驱动九叶青莲灯,朝着贤山飞去。
那贤山,似乎颇有忌惮,闪身连退数百里,退过舟山,退出海域,立于宁波府上空。
”悟虚师弟——!”多吉匆匆赶来,面色复杂地望着前方,神识传音道,“师弟,切莫动怒。我等此番下山,乃是助白莲教立国,并无夺灯之意。师弟
可自持此灯,作佛国圣物,待人世间功德圆满,莲法峰上下亦是合掌相迎。”
悟虚听罢多吉之言,不由有些犹豫了。九叶青莲灯,乃是佛门重宝,莲法峰自然想要收为己用。庐山六峰,佛儒道妖魔鬼,各据一峰,自己身为佛门中人,到最后,也终归是要上莲法峰的,难道要携此佛灯投靠儒门浩然峰,道门清静峰,又或者鬼道罗刹峰,魔道囚魔峰?眼下,莲法峰派人去前来,扯着建立东南佛国、化解人族危难的大旗,自己倒是不好明面反对。虽然,这贤山还有释海,已经撕破了脸皮,想要借势谋夺九叶青莲灯,但如果有多吉师兄和吉相大师的支持,倒也不惧。。
心念及此,悟虚便缓缓显身,对着多吉合掌说道,“多吉师兄,建立佛国,有释海师弟这白莲教教主在,还有这位天外天极光宗崇庆寺的贤山大师在,不是什么难事。眼下北面战事尤其危急,关乎人族气运。我等何不即刻北上,以助一臂之力?“
悟虚如此问,自然有深意。一方面,自己确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所倚仗的九叶青莲灯,须得庞大的信愿之力方能发挥威力,悟虚担心自己到了北面战场,手持九叶青莲灯,不但起不了多大作用,反而成了街上手捧金元宝的小娃娃,惹来窥觊和杀生之祸。另一方面,欲谋大事,欲寻盟友,首在同心,若不然,便是同床异梦,随时变生肘腋。悟虚如此问,便是想看看多吉是何反应,是否与自己有同样的心,同样的考虑。
多吉认真地想了想,颇为为难地望着悟虚,摇了摇头,”悟虚师弟,我等数人前去,根本于事无补。倒不如,趁势一举击溃东南妖军,好生在此护法。何况,我喇嘛教,深受元庭供奉,实在难以出面为应天府出头。“
悟虚心中一凉,面色黯淡地望着多吉。
便在此时,一道青光,从北面夜空飞来。紧接着,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东海妖族,若是大败应天府主力,杀了朱元璋。人族自立自强的浩然之气,便荡然无存。想不到你们喇嘛教,还纠结于这些微末细节!“
”说得好!”悟虚心中不由一声暗赞。多吉和贤山,脸色一变。三人齐齐朝着那道青光望去。
青光疾飞,带着隐隐杀气,中有一女子,柳眉如剑,秋波似潭,衣着散淡,长发随风。却见她,刹那之间,飞至三人近处,手提青峰,一眼扫过悟虚、多吉、贤山三人,面有不屑之色。
“南无阿弥陀佛!”那贤山,从天外天下来之后,因着身份和实力,在莲法峰一向颇受礼敬,谁知初到人世间,便在悟虚这里碰了个钉子,心里正隐隐不快,却又出来一个年轻女子,出言不逊,神色轻慢,顿时一喝之下,便要出手将郭敏擒下。
那女子似乎早有所料,空手扬起,一道火红,从掌心抖落,攸然下垂,化作一面方形,似旗似简。
那贤山,顿时一阵轻呼,”赤明天书!你是何人?“
这边厢,悟虚和多吉,早已将此女子认出。“南无阿弥陀佛!青莲真人,不在北面救急,到此何事?“多吉一声唱诺,沉声问道。
青莲真人,郭敏之号也。她手中抖出的那道火红,乃是马灵华亲手誊写的浩然峰儒门仙物赤明天书的副本。当然,悟虚和多吉却不是通过此物,将其认出的。
却见郭敏,根本不答话,便是连看也不再看三人一眼,手中青峰自挽了个剑花,随后转身飞去,快若闪电,芳踪难觅。
。。
”好不要脸!”张若月,在陆妙影耳边,低声说道,“堂堂真灵大修士,竟然叫自己女徒儿,去使出这般激将法。“
张若月与·师尊陆妙影,在那无尽高空,一直关注着下方。那郭敏,从曲阜城外飞起,一手持青莲玉剑,一手持赤明天书誊品,一路飞杀,从北向南,显眼得很。张若月早就注意到了。
郭敏,飞至应天府、镇江府之间,助李文忠、康茂才大军,斩杀了几名妖修之后,忽然不管战况,疾向宁波府方向飞去。待遇到悟虚、多吉、贤山,郭敏拔剑一番说辞,惹得贤山暴跳如雷,多吉阴沉藏怒,悟虚恍然若失。这一切,张若月都看在眼里。
张若月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那赵浩然便在对面十余里处,以其真灵大修士的修为境界,只要陆妙影没有特意施法,赵浩然又岂会听不见?但赵浩然,背负着双手,神情专注地望着下方,一脸儒生忧国忧民之色,好似真的没有听见一般。
“哎呀,悟虚大师,真的中计了!“张若月忽然手指着下方,大声嚷道。
“师兄,大是大非面前,难道你我连一个女子也不如么?“悟虚忽然大笑一声。
悟虚这句话,说得很重。多吉听在耳畔,如遭雷击,他一脸凄苦地望着悟虚,片刻之后,方才轻声说道,”师弟真的要北去?“
悟虚注视着多吉,“难道师兄想要将我强留下?“
多吉,合掌向北,喃喃道,”犹记合掌上小楼,红尘堆里脂粉头。师弟,你小心着了魔。“
悟虚一震,亦是如遭雷击。多吉最后这句,之前在汴梁河上,也曾说过。当时,自己惋惜色阎罗罗欢的际遇与身死,随口吟出“犹记合掌上小楼,红尘堆里脂粉头“的诗句,多吉便提醒自己”小心着了魔“。此刻,多吉又将此句说出,合掌喃喃,竟隐隐有一丝见同门入魔之后的悲痛和决绝。是要清理门户,就地正法么?
想到此处,悟虚又是一声长笑。
笑罢,悟虚与那九叶青莲灯化作的高大白莲花,快如流星般,向北飞去,消失在茫茫夜空。
那贤山疾疾追去,他算着这普陀山观音菩萨道场信愿之力的覆盖范围,欲待悟虚携着九叶青莲灯飞远了普陀山,便要出手。谁知,追到嘉兴上空,悟虚与那九叶青莲灯忽然失去了气机。贤山一声冷笑,手结曼陀罗大悲胎藏法界印,朝着虚空,喝了声“定!“却只见,夜空缈缈,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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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界道场中,悟虚望着那朵圣洁白莲,与张翠露等人说道,”这贤山十分难缠。幸亏小僧早有所料,遁入法界,却折回普陀。“原来,悟虚携着九叶青莲灯,向北飞了片刻,却暗中折返回普陀山,隐匿于精纯信愿之力的祥云之中,躲过了那贤山的追索。
”晚辈等还以为青莲真人现身,大师真的便随其北上呢。”程松,陆平山,赵秋鹤等笑道。
青莲真人?郭敏。悟虚端坐着,合掌持印,面无表情,沉声说道,“小僧早与此人断了瓜葛,又岂会如毛头小子,被其三言两语诳去?“顿了顿,庄严吟道,”自古红颜是骷髅,生死过后无风流。”
张若月,以为悟虚真的中计,北上而去,心中焦急,神识传音陆妙影,“这个傻瓜,拿着九叶青莲灯,想要去郓城充英雄。”
陆妙影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口吐妙音,“乖徒儿,莫要自负聪明。自古最多薄情汉,那悟虚如今已是佛门真人修士,四大皆空,又岂会为昔日一二旧情所动。“
张若月,听师尊如此说,心知有异,心中五味纷呈,又朝着下方凝望去,从宁波到嘉兴,从嘉兴到扬州,从扬州到徐州,悟虚不见,触目尽是刀光剑影,炮火纷飞,灵气激荡。待眉黛微皱,皓目曼移,从徐州到商丘,忽然惊声道,”有魔修!“
有魔修!
张若月,声如惊雷。
那敖拜,赵浩然等人,却是恍如未闻。唯有师尊陆妙影,微嗔道,”若月,你且看下去,无需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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郓城曲阜之间,应天府与东海妖军,厮杀正烈。那些飞立在空中的修士,肃然阵列,灵气逼人,互相对峙着。其脚下,大地上,人族战士,那视死如归的浩然之气,冲天而去。他们前赴后继地冲到战场,在震空喊杀声中,在灵气弥漫中,迅速消失,又迅速腾空而起,以鬼魂之态,悠悠荡荡,不下幽冥地府,却汇聚成道道黑气,融入茫茫夜色。
曲阜孔庙,一名真人妖修,见此状况,忍不住起身,向龙宫四太子敖吉问道,“四太子,人族此举,看似自杀,却生前有浩然正气激发,死后有鬼魂升空。到时候,恐怕庐山浩然峰,罗刹峰,得了彩头。我等何不施法,将这些人族战士,抢先炼作傀儡。“
那敖吉,沉吟片刻,缓缓摇头,”尔等有所不知,此番恰是轮到庐山浩然峰、罗刹峰开启。父王早有旨意,庐山六峰开启,关乎天外天通道的打开,我东海妖族不得妄加阻止。“
”如此,要到什么时候,我等方才可以主动出击,将那朱元璋斩杀了?”另一名妖修,不禁问道。
敖吉轻笑道,“当然是应天府大军全军覆没,浩然峰或者罗刹峰开启之时。“
便在这时,一名妖修急急飞入孔庙,禀报西北方向有魔军杀过来!
有魔军杀了过来?!敖吉站了起来,随即与一干左右,飞至高空,朝那西北方向望去。
夜色如墨,翻腾不已。黑甲魔军,与夜色难以分辨,唯有魔气似海,汹涌澎湃,滚滚而来!那上方,一座黑色宫殿,重于山,随云飞。
敖吉冷哼一声,”何人出战!”顿时,便有数名真人层级的大妖,点起成千化形妖修,率先迎了上去。
只见那黑色宫殿中,飞出一道身影,高大无比,魔气滔滔,煞气怒放,好似一尊魔神。他祭出一根圆柱形魔器,荡出一圈圈黑色光晕,竟然将那成千化形妖修逼得连连后退,与那几名真人大妖,斗了个旗鼓相当。
敖吉,大喝道,“真人以下,落地杀魔!“随后,带着身边真人妖修,尽皆朝前飞去。
便只见,那黑色宫殿的四根圆柱,轰然飞起,矗立在地,上面黑气如云,飘飞不已。
四魔旗!敖吉颜色一凝,出声道,”囚魔峰,大自在飞天!你们为何插手此事?!”
大自在飞天,乃是外界如今给囚魔峰赵彤的名号。敖吉,也曾多次上过庐山,自然知道这四魔旗,乃是赵彤入魔后炼制的厉害魔器,是以一口道出赵彤名号,大有责问之意。要知道庐山六峰,罗刹峰、阴罡峰、囚魔峰,鬼妖魔,皆被正道修士视为外道,一向互有默契,多有呼应。敖吉先前以为是散落魔修,得了什么好处,是以作祟,却想不到乃是囚魔峰大自在飞天赵彤亲来。
赵彤头戴一面黑色斗篷,斗篷边缘垂有珍珠缀成的玉帘,直将其容颜尽皆掩去,却又于无边黑暗中将光华流转四溢。她一飞出,那先前出战的高大魔神,便收手后退,与另外一名魔修,分列其左右。一行三人,于幽暗魔气中,肉眼难见,但那霸道气息,却令敖吉等人暗暗吃惊不已。
“天上地下,唯魔独尊!”赵彤的声音,从幽暗中飘来,响彻夜空。短短八个字,似宣言,又似檄文。
敖吉,怒极而笑。东海妖族,蛰伏深海近千年,底蕴雄厚,真人修士如云,便是囚魔峰整体出动,也不惧之,又岂是眼前赵彤三名真人魔修可以大言不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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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纯信愿之力,化作厚重祥云如华盖。
悟虚,在普陀山上空,望着九叶青莲灯,化作白莲,摇曳不已,时而回想着当初观音菩萨示残漏赐海螺的情景,时而回想着方才杭州府上空十万大军信愿之力的流失,不由对着张翠露等人说道,“信愿之力,终是如梦幻泡影。我等尚未证得菩萨果位,这信愿之力,更是莫要贪着。”
张翠露等人,此刻正将悟虚接引而来的观音菩萨道场上的信愿之力,悉数导入佛灯之中,听得悟虚此言,便不由齐齐问道,“何为不可贪着?”
悟虚正欲作答,却忽然感应到北方灵气分外激荡,全不似先前那般平静。要知道,先前东海妖军与应天府大军交战,修士开始也有参与,但随即便几乎停了下来,只让那凡俗人族战士,互相厮杀。悟虚远在东南,几无感应。但此刻,北面却爆发出无比激烈的灵气动荡,莫说在人世间的修士,无分修为高低,无分远近,恐怕庐山之上的修士,也有所感应吧。
悟虚,放出神识。
北面数千修士,御空而战,真如天地翻覆,于神识而言,好似黑夜中升起巨大的太阳,明亮炽热。但现实中,却是一片黑暗。黑暗中,妖魔乱舞,互相杀戮之余,那人族战士死伤无数。
黑暗之中,有四面魔旗,上天入地,飞舞不休;又有一颗腥红心脏,收缩之间,血雨漫飞。又有上千花花绿绿的光点,爆射出斑斓而危险的光彩
赵彤?!玄机子!?
东海妖修,与囚魔峰魔修,妖魔大战?!
却似乎,暂时解了应天府大军之围?!
悟虚站了起来,遥望着北方。全部心神,全部神识,越过千山万水,漂洋过海,遥望着那四面千变万化的魔旗。
他遥望着,飞出了法界道场。张翠露等人的呼喊声,全都恍若未闻。
他飞立在普陀岛上,飞立在夜空,飞立在夜海,飞立向北。
北方杀声震天,悟虚震耳欲聋;北方旗帜招展,悟虚热血沸腾;北方有魔女斯人,悟虚默诵佛号不已。
正所谓
自古红颜是骷髅,到底脂粉随风流。
不净白骨如是观,最怕飞天舞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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