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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我都牺牲这么大,‘清白’都没了,等王爷你杀了燕帝,能不能封我一个官儿当当?”周良鱼本意是当个大官,既然燕帝都死了,他也没有性命之忧了,还跑什么跑?还不如弄个官儿,到时候娶个十个八个,美女环绕,简直……人间天堂啊。
    周良鱼没忍住,吞了吞口水。
    赵誉城:“封你个官儿?行啊。”
    “真的?那你说封什么好?”丞相不行,太费脑子,户部尚书?不行,也太累,还是弄个听起来特别牛掰但是特别清闲的……
    结果还没等周良鱼开口,就听到赵誉城幽幽道:“皇后怎么样?”
    周良鱼:“…………”那他还是继续逃吧。
    而另一边,小太监将看到的情景老老实实回禀了燕帝,燕帝这才放了心,挥挥手让小太监下去了。
    小太监直到出了御书房走出很远,也没忍不住捂着嘴直乐,没想到誉王平日里瞧着一本正经的,私下里竟然这么……
    连他一个太监看得都觉得躁得慌,这小太监大概是难得在燕帝面前露了脸,回去的时候就又点得瑟,结果,一个没注意,差点撞到了一个人。
    等抬头一看,差点吓到了,赶紧跪地求饶:“是奴才眼瞎没看到云王……云王饶命啊!”
    “起来吧,本王又没怪你。”云王一双眼面无表情盯着他,神色却有点复杂,他这段时日不被燕帝待见,也极少进宫,只是听说今日周良鱼进宫了,他还是没忍住以看望母后为借口来了一趟。
    不过却并未见到,反而是听说誉王与誉王妃都被召进了御书房,后来还被皇上留了晚膳,已经离开了。
    他失望的去了御书房想要认错,就看到这小太监鬼鬼祟祟地进了御书房,出来的时候神色也挺怪异,要笑不笑,眼神暧昧,他就特意跟了一段路,故意快走几步,让这小太监撞了上来。
    那小太监还以为自己这次遭殃了,结果没想到这么走运,赶紧嘴甜的说了几步。
    就听到云王问道:“父皇找你做什么?”
    小太监一愣,有些迟疑,但问话的是云王,他就有点迟疑了,许久,才一咬牙,小声半真半假道:“先前……皇上担心誉王与誉王妃,就让奴才跟着……不过两人感情很好,没有什么事,奴才就回禀了一下。”
    “是吗?你可想清楚了,那父皇为何要让跟着?”云王压根就不信这小太监的话。
    “这……”小太监没想到云王非要追根问底,被云王“威胁”了一番,只能一咬牙说了:“是、是……因为皇上想确定,誉王与誉王妃到底……有没有真的圆房,感情是不是真的很好……”
    云王一愣,尤其是听到“圆房”两个字,觉得颇为刺耳:“你、都、看到了什么?”
    “这个……这……”小太监欲哭无泪,可已经说了,谁都得罪不起,只能抖着身体将先前看到的一幕又重复了一遍。
    结果等他说完,许久都没听到动静,等偷偷抬眼,发现云王已经转过身,浑浑噩噩往前走了……
    周良鱼跟着赵誉城回了府,等回到主院,望着那张大床,他警惕地坐在床边,扫了眼不远处软榻上正翻着书的赵誉城:“王爷啊,你看这就一张床。”
    “嗯。”赵誉城头也未抬,“怎么?”
    周良鱼试探道:“王爷你看,我们虽然‘演’的事那啥那啥了,但是我们其实并没有那啥那啥对不对?所以……我们睡床不合适,让王爷总是睡榻也不合适对不对?”潜台词:王爷你大半夜都发病那啥那啥的,这时辰也不早了,你该去禁地锁着了。
    赵誉城抬眼:“公主这是体贴本王,想自己睡榻?”
    周良鱼幽幽睨着他:“……”让一个“女人”去睡榻,你良心不会痛吗?
    赵誉城逗够了,淡定起身:“放心,本王有分寸,发作之前会自行去禁地。本王并不是每晚都会发作。”
    周良鱼这才松了口气:早说啊。
    周良鱼颠颠去沐浴了,回来直接往床榻上一趟,床幔一落,喜滋滋乖宝宝躺好了:那不就跟刚大婚那会儿一样么?没危险!
    但周良鱼显然高兴的太早了,等睡到半夜的时候,周良鱼觉得后背小风凉凉的,他抬了抬腿,挠了挠后腰,挠着挠着觉得不对劲,像是被什么给盯住了一样,周良鱼瞬间清醒了,僵硬着脖子慢慢转过头,就发现床幔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他吓得一哆嗦,迅速往床榻里面滚了进去。
    不、不是……说好的发作之前去禁地呢?王爷咱是实在人,不能当大骗纸啊!
    结果,周怂怂眼睁睁看着赵誉城垂着眼,因为黑看不清楚表情,直接在空着的床榻另一边躺了下来。
    周良鱼等了半天,试探地伸出手戳了戳,没反应。
    这厮别是忘了这里还有个大活人吧?
    周良鱼忍了很久,发现赵誉城真的没动静了,才松了口气,可刚躺下来,还没睡着,就感觉身边的人再次蜷缩成一团,只是并未醒,仿佛陷入了梦魇一样,嘴里喊着“父王”“娘亲”……
    周良鱼大睁着眼,还能不能睡了?
    最后只能“含泪受屈”的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在呢在呢……你鱼爹鱼娘都在呢……乖宝宝睡吧睡吧……”
    等人终于平静了下来,随后一有动静,反射性地伸出手去拍。
    这样反复几次,不知睡了多久,周良鱼迷迷糊糊间似乎又听到了动静,反射性地又伸出手拍了拍,声音带着鼻音:“嗯……乖宝宝……睡……鱼爹……在呢……”
    结果拍着拍着竟然手被挥开了,周良鱼嘀咕了一声,睡个觉还不老实?
    于是,迷迷糊糊开口:“唔……你鱼娘也在呢……睡……吧……”
    等说完,周良鱼总觉得似乎被人死死盯着,那氛围让他诡异的竟然清醒了下,他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来,结果那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周良鱼勉强眯开一条眼缝,可等看清楚正面无表情凤眸幽幽清醒睨着他的赵誉城,周良鱼一激灵彻底清醒了,卧槽……他刚刚说了啥?
    于是,周良鱼几乎是瞬间,卖己求生,迅速变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掐着嗓子唤了声:“官人~”
    赵誉城:“…………”
    第46章 周良鱼:看来……是时候了。
    周良鱼随着这谄媚的一声喊出口, 脑袋却在急速的运转, 装作没看到赵誉城那完全成焦炭的一张黑脸, “娇滴滴”依偎了过去,却被残忍无情地推开了。
    “哎呀~”周良鱼顺势往旁边一倒, 抬眼的瞬间仿佛才刚清醒过来, “定睛”一看,动作一气呵成,可谓是戏精中的戏精了,捂住嘴,难以置信,左顾右盼:“咦, 官人呢?宝宝呢?怎么是王爷你啊?”
    赵誉城本来一醒来先是被一句“鱼爹”给煞到了, 再被一句“鱼娘”给震到了, 最后又来了一个大杀招的“官人”, 赵誉城整个人都不好了, 刚想发作,就看到周良鱼这浮夸的演技。随即瞧着对方像是小媳妇儿一样开始“狡辩”:“王爷你看,这、这这是怎么了?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梦里我找到了一个心上人, 官人特别贴心, 宝宝特别乖巧,我当了贤妻良母可惜官人整日不着家吧, 我这又当爹又当娘的……”
    等铺垫完了,周良鱼发装作一副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小心翼翼看过去:“王爷啊, 我刚刚没说什么不好的话吧?当然,就算是说了,王爷也别放心里去,我这……哄‘我家’宝宝呢?”
    赵誉城幽幽坐起身,凤眸沉沉:你继续演,本王信一个字算本王输。
    视线在他身上绕了一圈,忍了忍,还是把那句“你想生你确定生的出来吗”给硬生生吞了回去。
    周良鱼欲哭无泪:大哥你别这么瞅着我,我心虚。
    赵誉城终于开了口:“占本王便宜占得可开心?”
    周良鱼正在努力思考还怎么挽回,听到这一句,反射性地点头,意识到什么,迅速摇头:“哈,哈哈哈……怎么会?王爷……误会了。”
    只是对上赵誉城“本王看透了一切”的表情,蔫头耷脑:“行行行,我错了还不成?这还不是王爷你,你说过发作前你会去禁地的,你看!你大晚上不睡觉找父王娘亲,我、我这……也没办法啊。”周良鱼的声音越来越小,默默举起爪,“我真错了……”
    赵誉城丝毫不为所动:“看来公主还是觉得这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今晚上……公主睡榻。”
    周良鱼瞪圆了眼,小火苗簇簇燃烧:过分了啊,“你残忍你冷酷你无情。”你良心不会痛吗?
    赵誉城弯了弯嘴角,凤眸幽幽:“本王能更残酷更冷酷更无情。”
    周良鱼:“……”你、狠,但就这样认输了,他就不是周鱼鱼了。
    于是,等晚上再次要歇了的时候,赵誉城这厮果然残酷无情地将周良鱼的被褥给扔到了软榻上,他则是上了床,床幔一落,可谓是想当的狠心态度坚决了。
    周良鱼抱着锦被,幽怨地盯着床幔,拿小眼神“目光中秒杀他道德上谴责他”。
    赵誉城丝毫不为所动。
    周良鱼将肩膀上的披风往后一抖,抖落了:看来……该是上大招的时候了。
    于是,周良鱼从一旁的矮几上,拿出了自己的“秘密法宝”,一个半扣的茶杯,拔下束发的玉簪,任一头墨发披散下来,然后那玉簪轻轻一扣,清了清喉咙,就开始了声色俱佳的哀怨小曲儿:“小白菜儿~~地里黄啊~刚出生啊,灭了国啊~长到十七,嫁了人哇~未曾想啊,夫君是个渣~床不给睡,还心狠哇~小白菜儿~~太凄惨哇~呜呜呜~~~”
    那幽怨的一把苍凉小声音,随着“咚咚咚”清脆的敲击声,可谓是余音绕梁,哀怨凄婉,听得赵誉城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闭嘴。”
    周良鱼继续拔高了声音:“小!白菜儿哇~~”
    赵誉城头疼,猛地坐起身扯开了帷幕……最终攥紧了床幔,咬牙:“……给本王、上、来。”
    周良鱼幽幽望着他,想跟老子一起睡,美得你!
    继续敲:“啦啦啦~”
    赵誉城:“别让本王说第二遍。”大有“爱睡不睡”的架势。
    周良鱼摸了摸剩下硬邦邦的软榻,这能睡得着才怪,反正昨夜也同塌而眠了,小心点儿应该没事,他一大男人怕什么?
    于是,迅速把杯盏玉簪往旁边一扔,抱着被褥喜滋滋上了床榻。
    到了榻前,朝着黑沉着一张俊脸的赵誉城往里抬了抬下巴。赵誉城:“你睡里面。”
    周良鱼:“……”行,他忍。
    周良鱼将被褥往里一扔,然后迈起长腿打算越过去,不过到底赵誉城这厮面积比较大,周良鱼迈了一下没注意自己身上还穿着女子的襦裙,结果……就被绊倒了,直接咣叽趴在了赵誉城的腿上,一口小白牙磕在了上面。
    饶是赵誉城这种能忍的也被撞得疼得眉头一皱:“周、良、鱼!”
    周良鱼迅速抬头,捂着嘴,望着还差了那么一丢丢就要让赵誉城断子绝孙的地方,迅速嗷的蹿了进去,往锦被里一裹,动作一气呵成:“我睡着了!”
    赵誉城:“…………”他到底做了什么孽,招了这么一只回来?他开始后悔一开始的决定了。
    周良鱼在“心惊胆战”中睡着了,好在赵誉城这厮大概是过了某个时期,竟然难得没有再发病,周良鱼翌日醒来的时候,美滋滋滚了两圈,然后坐起身时……打了个喷嚏。
    周良鱼默默揉了揉鼻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等赵誉城晚上回来时,就看到正坐在软榻前,苦大仇深地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鼻子下还系着一块帕子,梗着脖子头偏着去够那碗药,端起来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放下来转过头大口大口喘气:太、太难闻了!这特么……能喝得下去?
    赵誉城一回来就得到了赵管家的禀告,告诉他王妃惹了风寒。
    他扫了周良鱼一眼,拿了换洗衣服去了耳房,又出去了一趟,等回来的时候,发现周良鱼还在与那碗药“抗争”,他淡定地拿了一本书卷,坐到一侧翻看去了。
    周良鱼忍了半天,还是觉得味道太冲了,结果一抬眼,就看到赵誉城看过来的“轻蔑”目光:“你还有没有点同情心?我病了!”
    赵誉城淡定翻了一页书卷:“……作妖作多了,的确容易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周良鱼:“……”这能忍?
    周良鱼盘腿坐在那里,幽幽盯着隔了不短距离的赵誉城,突然嘴一咧,贱贱往一旁喊了声:“宝宝~”
    再转一个方向:“乖宝宝~”
    再转,就是不去看赵誉城,继续拖长了声音:“宝~心肝宝~~”
    赵誉城攥着书卷,随着这一声声,直接扯下来一块,抬眼幽幽看过去:“有意思没有?”
    周良鱼灿烂一笑:“特别……额,没意思。”望着近在咫尺几乎秒到面前的男子,周怂怂立刻改了口。
    赵誉城居高临下地望着周良鱼,再望了望那碗药:“要不要帮忙?”
    周良鱼狐疑:这么……好?难道……这厮会让人的嗅觉暂时没了?不是说古人会那种什么点穴的,特别厉害?周良鱼眼睛一亮:“可以吗?”
    赵誉城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当然。”
    不知为何,周良鱼瞧着对方这一笑,心里毛毛的,有种不祥的预感,刚说不用了,他还是自己喝的时候,就看到赵誉城突然手臂一抬,直接捏住了他的脸,手指在两边脸颊一用力,顿时掰开了嘴,下一瞬,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有什么东西直接扔了进去。
    还没等周良鱼回过神,后背一拍,那东西就入了喉。
    赵誉城淡定地松开手,重新坐了回去,周良鱼掰开嘴,双目怒瞪:“卧槽,你给我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