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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现在想来,也许就是这股寒冰一样的气流,导致了本来身体很健康的沈诗瑶忽然患上肝癌,而且这股寒流与自己的真气好像势不两立,所以才让沈诗瑶那么痛苦,甚至还痛得昏迷了过去……
    但是,这只是自己的一个猜测,而且也无法去跟沈丽萍和顾华林解释清楚。如果沈诗瑶因为自己的治疗而提前离世,那可就真的会成为自己一辈子的阴影了……
    几天以后的一个中午,肖曦偶然间上网浏览新闻,忽然看到了沈丽萍贴上去的那篇《寻找救命恩人贾宜生道长》的帖子,仔细看了看内容,眼睛一下子亮了:因为这篇帖子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说沈诗瑶的病情已经大幅度好转,证明自己的治疗已经起到了效果。
    而且,从这个热门帖子下面的回复和互动中透露出的信息,肖曦知道:沈丽萍和沈诗瑶母女,现在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那个下落不明的“贾道长”身上,目前已不在医院住院,而是搬回了“金沙名苑”小区的公寓里,希望“贾道长”有一天能够看到帖子,大发慈悲找到家里去,继续给沈诗瑶治疗……
    在得到这些信息后,肖曦马上背着那个粗布包袱下楼,在同一个店子里图油彩、粘胡须,再次将自己化妆成一个中年道士,然后急匆匆往金沙名苑小区赶去。
    此时,在沈诗瑶的公寓内,沈丽萍正愁眉不展地坐在沈诗瑶的床头,陪着她聊天。
    沈诗瑶本来是抱定了必死的想法的,但经过肖曦治疗了一次后,经过医院检查,得知自己的病已经有很大的好转,而且,这几天她自己也感到肝部不怎么疼痛了,食欲也有了,精力也比以前好了很多,心里不由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也迫切盼望那个“贾宜生道长”能够回来给自己治疗。
    但是,几天过去了,她们母女发动了所有的社会关系,甚至还让顾华林找省公安厅的朋友,利用人口登记信息在全国范围内搜索“贾宜生”的信息,却毫无收获。
    后来,沈丽萍想到了一个办法,到网上去搜索“终南山玉虚观”,但搜索结果显示:终南山根本就没有什么“玉虚观”。
    这一下,沈丽萍彻底绝望了,眼见女儿的一线生机就要破灭,悲痛得不住地捶打自己的头,又打电话将顾华林痛骂了好几顿,说他那天不该骂贾道长是骗子,更不该赶他走。
    倒是沈诗瑶自己看得比较开,见寻找“贾宜生”无望,母亲有如此伤心绝望,反过来劝慰母亲:“妈,在得病的这段时间,我越来越相信命运这个东西,也越来越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主宰人类生死存亡的神灵存在。
    “您想想:前几天在我完全不抱任何生的希望的时候,那个贾道长忽然莫名其妙地出现了,让我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可是,他又因为你们的几句误解,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觉得,这就是我的命,命中注定我会死在这个年纪,谁也解救不了。”
    沈丽萍听到女儿这段伤感的话,忍不住抱住她瘦削的身子,抑制不住地痛哭起来。
    就在这时,客厅里的门铃对讲机忽然“滴咚”“滴咚”地响了起来。
    沈丽萍以为又是每天必来这里探望沈诗瑶一次的顾华林,开始没有理会,仍抱着女儿的肩膀不住地啜泣。
    但是,对讲机却一直在不屈不挠地响着。
    沈诗瑶也以为楼下按门铃的人是顾华林,便劝她:“妈,你去开一下门吧!不管怎么说,他是真的担心我的病情,也是真心实意想要治好我的病,如果不让他进门,好像太过份了一点。”
    沈丽萍不想违拗女儿的心意,只好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无精打采地来到客厅门口,拿起对讲机,用不耐烦的语气问:“你怎么又来了?你自己不觉得烦吗?”
    只听对讲机里传来一个声音:“女施主,我是贾宜生,是来给您的女儿治病的。”
    这几句话一入耳,沈丽萍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激动得眼泪夺眶而出,一边手忙脚乱地按开一楼防盗门的锁,一边哽咽着说:“贾道长,终于把你给盼来了!谢谢你,谢谢你……”
    然后,她飞快地放下对讲机,将家里的防盗门打开,又给肖曦找了一双拖鞋,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等肖曦坐电梯上来。
    当肖曦从电梯里出来后,沈丽萍双眼放光,扑到门口将他拉进客厅,待他换好拖鞋后,便迫不及待地带着他进入了沈诗瑶的卧室。
    沈诗瑶也听到了母亲与肖曦的对话,知道那个能够救自己命的“贾道长”又突然出现了,心里也是激动万分,当看到肖曦站在自己床边时,她苍白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层兴奋和激动的红晕……
    沈丽萍给肖曦泡来一杯顶级“大红袍”,满怀歉意地说:“贾道长,上次真是抱歉,我们误解你了。你是方外高人,大人大量,希望你不计前嫌,继续为我女儿治疗疾病。”
    肖曦见沈丽萍文绉绉的说起了客套话,便也有模有样地朝她打了一个稽首,一本正经地说:“女施主,我们学道之人,首要的是虚怀若谷、宽悯慈悲。上次女施主对小道有一点误会,为了避免起不必要的纷争,小道主动退避,在外面云游了四五天。但考虑到这位小施主病魔未除,所以又再次上门为她施治,希望这次两位施主能够充分信任小道。”
    第086章 处子之香
    沈丽萍听肖曦满口道家谦虚的话语,心里对他的信任又增加了几分,赶紧表态说:“道长,现在我们绝对信任你了!我刚刚还在跟我女儿说:贾道长简直就是一个活神仙,她的性命,现在就掌握在道长手里。所以,请道长大发慈悲,用神功救她一命。如果能够让她挺过这一难,我们母女一定为道长立‘长生牌’,每天为你祷告上苍,祝道长长命千岁、早日成神成仙!”
    沈丽萍的父亲是国学大师,自小对她进行严格的国学教育,后来又是县花鼓剧团的台柱子,所以文化素养很高,讲出来的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肖曦听沈丽萍说要给自己立“长生牌”,保佑自己长命千岁、早日成神成仙,不由啼笑皆非,心想你立什么长生牌啊,只要你将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不再骂我或赶我走就行了……
    在客套了一番之后,肖曦看了一眼歪躺在床上的沈诗瑶,见她面色微红,也正在望着自己,清澈澄净的双眸之中,满是期待和渴盼之意显然,她也跟她母亲一样,将自己当成了能够拯救她的唯一希望。
    看到这满怀期待的目光,肖曦心里不由有点打鼓:虽然上一次治疗,好像有了一点效果。但是,沈诗瑶的肝癌,好像与罗致遥的有很大的区别。而且,她体内那股来历不明的寒冰之气,对自己的治疗也有妨碍,不知道最后能不能真的将她的病治好……
    沈诗瑶见他脸上忽然露出了犹疑之色,冰雪聪明的她马上猜到了他内心的念头,忙柔声安慰他:“贾道长,您不要担心,只管给我治疗就是。我本来就是一个垂死之人,如果您能够用神功挽留我多活几年,这是我的万幸;万一治不好,大不了就是一死,我早就有这个思想准备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我和我母亲也绝对不会怪您。”
    肖曦见自己稍一犹疑,沈诗瑶立即就猜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脸上露出一丝讶异的神色,心想瑶瑶还是和高中时一样,冰雪聪明、善解人意,难怪只在电视台工作一两年时间,就成为了一位小有名气的主持人……
    于是,他笑着向沈诗瑶点点头,脱下身上的道袍,对她说:“小施主,请你撩起衣襟,我现在就给你治疗。”
    在跟沈诗瑶说话时,肖曦故意用真气逼住了嗓门,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有点粗哑,同时在口音里夹杂了滇省方言的语气语调,让沈诗瑶母女都误以为他是从西南过来的……
    沈诗瑶听肖曦说要自己撩起衣襟,有点羞涩地微闭双目,将睡衣撩到胸口部位,露出肝脏所在的部位。
    沈丽萍生怕自己站在旁边,影响肖曦发功运气,便悄悄跟肖曦说她到客厅里忙点事,走出了卧室,并顺手将卧室门关上了。
    肖曦像上次一样,伸出手掌贴在沈诗瑶的右肋上,开始运气发功。
    很快,沈诗瑶就感到肖曦的手掌上,有一股股灼热的气流缓缓地灌注到了自己的肝脏部位,开始时有点疼痛,但很快,这种疼痛的感觉就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种无比舒服、无比熨帖的清爽感。
    这种清爽的感觉,就好像安眠药一样,让她渐渐地星眼迷离,一阵阵困意袭来,竟然迷迷蒙蒙地睡了过去……
    肖曦满头大汗地给沈诗瑶灌注了半个小时的真气后,忽然感觉到自己手掌下的真气,越来越弱,越来越细,到后来,已经是若有若无了。
    于是,他收回了手掌,凝神思索了片刻,估计是自己近段时间使用真气太频繁,导致体内集聚的真气已经用尽,要想再次恢复到几天前的水平,可能得休养几天,重新修炼才行。
    在想清楚了这一点后,肖曦便收回了手掌,将那床毛巾被拉过来,轻轻盖在沈诗瑶身上。
    然后,他拖过一条椅子,有点疲累地在床边坐下来,双目凝视着沉沉入睡的沈诗瑶,见她脸上红晕未褪,呼吸之间胸脯微微起伏着,身上散发出一缕缕的幽香,飘荡在房间里,醺人欲醉。
    肖曦坐在椅子上,鼻子里闻着从沈诗瑶身体上撒发出来的那一种淡淡的体香,心里蓦然一动,忽然想到了一个令他震惊不已的问题:这种带一点奶味的甜甜的体香,只可能是处女身上才能散发出来。
    难道,沈诗瑶至今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
    在惊愕了片刻后,他再次耸起鼻子闻了闻那股香味,终于确信无疑:沈诗瑶还是一个处女,这一点绝对不可能错!
    原来,自从练过混元功后,肖曦所有的感觉器官都比常人灵敏了无数倍。而且,因为混元功必须是童子身才能习练。所以,道士师父告诉了他一些分辩一个人是不是童子身的方法,其中最主要的就是通过气味去辨别。
    按照师父的说法:童男童女都有一种很特别的气味,尤其是处女,这种气味更浓。而那些有过男女之事的人,雄性气息和雌性气息会融合在一起,产生另外一种气味,而且这种气味会伴随终身。
    只不过,普通的人很难分辨哪些是童男童女气味,哪些是雄性和雌性混合后的气息。但对于习练过混元功的人来说,这两种气味很容易区别。
    而此刻弥漫在卧室里的这种奶香甜味,正是处女的体香,这一点肖曦完全可以断定。
    那么,问题来了:沈诗瑶和顾华林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真的是那种非常纯洁的干爸爸、干女儿关系?
    他刚想到这里,卧室门忽然打开,沈丽萍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看到女儿已经陷入香甜的熟睡状态,沈丽萍脸上露出满足和欣慰的笑容,很疼爱地凝视了宝贝女儿一阵,又转过头,用感激的目光看着肖曦,对他招招手,示意他跟她出去一下。
    来到外面后,沈丽萍从自己的提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一边往肖曦手里递,一边低声说:“贾道长,这卡里是五十万元,密码是六个八,请道长务必收下。”
    肖曦本意是来救自己的初恋情人的,并不是为了钱,此刻见沈丽萍将卡往自己手里塞,忙推辞说:“女施主,我们出家人万事皆空,视钱财为身外之物,您不必这么客气!”
    沈丽萍很诚恳地说:“道长,我知道你们出家人慈悲为怀,对钱财看得很淡,我现在用钱来报答你,确实显得有点俗气。但是,我和女儿又实在没有更好的方式来报答道长的救命之恩。所以,这点钱你一定要收下。将来我女儿的病治好后,我们还会厚报道长。”
    肖曦生怕自己如果坚决不收这钱,会引起沈丽萍的怀疑,只好将那张银行卡收下来,塞进道袍里面的口袋里,并向沈丽萍道了谢。
    沈丽萍又请求说:“道长,今晚能不能请你在我家里住下来?万一我女儿的病情有变,道长在旁边可以及时施救,我也可以放心一点。”
    肖曦满口应承下来。
    随后,他在客房里习练了一个小时的混元功,感觉到气海之内真气充盈了,这才重新回到了沈诗瑶的卧室里。
    此时,沈诗瑶刚刚睡醒,见肖曦进来,抬起头对他嫣然一笑,神色间容光焕发,与肖曦第一次见她时那种苍白、晦暗的脸色判若两人。
    肖曦在她的床头坐下,微笑着问:“施主,现在感觉如何?是不是舒服一点了?”
    沈诗瑶用力点点头:“上次你给我治疗后,虽然当时非常难受,但在那阵难受劲过去后,我就感到浑身轻松、浑身舒畅,而且开始有了食欲,睡觉也香甜了很多。最主要的是:我这几天基本上没有疼痛的感觉了,偶尔痛一下,也不严重,而且很快就会消失。尤其是刚刚你给我再次治疗后,我觉得浑身舒泰,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现在醒来,感觉到神清气爽。道长,你的功夫可真神奇。”
    说到这里,她用一双妙目凝视着肖曦,忽然出其不意地问:“道长,你这么有本事,道行肯定很高。我想请问一下:人死后到底有没有灵魂?会不会还有意识?”
    肖曦楞了一下,反问:“你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沈诗瑶脸色一黯,说:“不瞒道长说:这一段时间,我每天都在思考生死的问题。对于死亡,我感到最可怕的是:在我死后那么漫长、那么无穷无尽的时间里,我该怎么度过?
    “只要一想到自己在以后那么长的时间里,会毫无知觉和意识,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我就感到毛骨悚然。所以,我宁愿相信有鬼魂、有阴曹地府、有天堂地狱,即使变成了鬼,那也是一种有知觉、有意识的存在,总比将来自己变得无影无踪要好很多。”
    肖曦知道她说这番话,其实是想来想自己寻求慰藉,于是仰头思考了一下,字斟句酌地说:“我们道家认为: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别为天魂、地魂、命魂;七魄分别是天冲魄、灵慧魄、气魄、力魄、中枢魄、精魄、英魄。
    “一个人去世后,气魄消散,但三魂却还在:天魂归天路,到达天空;地魂徘徊于墓地之间;命魂则归地府,到达地狱,等候轮回转世。如果按我们道家的这个观点,人死后虽然肉体消失,但魂灵仍在,所以施主不必忧心。”
    第087章 生死问题
    沈诗瑶在听肖曦解释“三魂七魄”的过程中,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迷惘和困惑的神色:原来,肖曦因为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却忘记了要掩饰语音语调,也忘记了要在话里带一点滇省方言,不知不觉地恢复了自己本来的说话口气,而且还带出了一点北山口音。
    而沈诗瑶是做主持人的,对语言天生敏感,一听就觉得他的音调和口音跟开始截然不同,就像变了一个人在说话似的。
    更令她惊讶和不解的是:刚刚他的口音,自己感觉到很熟悉,让她恍然间好像回到了十五六岁的少女时代,并回忆起了那个经常与自己探讨文学艺术、曾经令自己产生了一种朦胧好感的男孩子的声音。
    而那个男孩子,已经与自己分别将近八年了……
    肖曦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见沈诗瑶睁大眼盯视着自己,满脸困惑不解的表情,有点心虚地问:“施主,你怎么了?我说的话不妥吗?”
    沈诗瑶听他忽然又恢复了那种带一点滇省方言的口音,以为自己刚刚是听错了,自失地一笑,说:“道长,没什么,刚刚我走了点神,忽然想起了读高中时的一个同学。不过,你刚刚所说的关于魂魄的话,我全都听到了。”
    随后,她又皱皱眉头说:“道长,魂灵之说,终属渺茫,这世间谁也没有过轮回转世的亲身体验,所以我觉得还是不可靠,也难以消除我心里对死亡的恐惧。”
    说完这句话,她仿佛又陷入一种沉思的状态,良久,才幽幽地说:“道长,我在得病之前,最喜欢看《红楼梦》,总觉得自己与林黛玉有点像:生性敏感、喜欢读书、体弱多病。所以,每次看《红楼梦》,我都会引起强烈的共鸣。特别是里面有一些感叹人生无常、红颜薄命的诗句,我每次一读到,就会心绪灰暗,很久都难以平静下来。我想,我得肝癌,这种忧郁的心境,可能也是一个原因。”
    肖曦平时也最喜欢读《红楼梦》,所以一听她这番话,就猜到了引起她共鸣和伤感的那些诗句,便说:“施主,我虽然是方外之人,却也喜欢看《红楼梦》。我猜想,这里面引起你感慨的诗词,应该有以下几首:一是《葬花吟》,二是《好了歌》,三是甄士隐对《好了歌》的解读词,对不对?”
    沈诗瑶用惊讶的目光盯着肖曦,很不解地问:“道长,你在道观修行,难道也看《红楼梦》这样的书?”
    肖曦笑道:“施主,我虽然在道观修行,平时却很喜欢读书,除了道家典籍,我还喜欢看古典小说,喜欢看西方哲学。很多哲学名家的书,比如叔本华、尼采、黑格尔、萨特的著作,我都仔细读过。我觉得:很多西方哲学家的思想和观点,其实与我们道家的观点是相通的。比如叔本华的生存空虚学说,就与我们道家强调的清静无为观点很是契合。”
    说到这里,他见沈诗瑶眼里渐渐露出了惊讶和佩服的神色,心里微微有点得意,又说:“其实,施主你只要读过叔本华的生存空虚学说,就不会对死亡感到那么恐惧了。”
    “什么是生存空虚学说?道长,请你简单说一下这学说的内容,行吗?”
    急于摆脱对死亡恐惧的沈诗瑶,迫不及待地对肖曦说。
    肖曦点点头,说:“你刚刚对我描述说害怕死后在漫长的时间内,无知无觉,没有意识,没有知觉,所以感到非常恐惧。其实,叔本华在《论死亡》这篇著述中就明确指出:你的这种恐惧,是所有动物都天生具备的。叔本华将这种恐惧,命名为‘对非存在的恐惧’你理解‘非存在’这个概念吗?”
    沈诗瑶凝神思索一番,点点头说:“我懂了,‘非存在’就是我刚刚对你说的‘无知无觉,没有意识’,这确实是我最感到恐惧的地方。”
    肖曦从刚刚与沈诗瑶的一番对话中,渐渐地觉察到:几年不见,当初那个无忧无虑、清纯美丽的少女沈诗瑶,变化已经非常大了,不仅越来越漂亮,而且变得多愁善感,学识、修养和知识的广博度也提高了很多,确实有几分像《红楼梦》里面的林黛玉……
    为了排解她内心里对于死亡的恐惧,肖曦开始引用叔本华《论死亡》里面的论点,来宽慰她:“施主,叔本华劝慰世人不要恐惧死亡,尤其不要对死后的‘非存在’产生悲观、害怕的心理,理由是这样的:在我们出生之前,就是一种没有知觉和意识的‘非存在’状态,而且这种状态已经不知经过了多少个亿万年。但是,对于我们出生之前的这种‘非存在’状态,我们从来就不会感到恐惧,对不对?”
    沈诗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其实,你仔细想想就会明白:我们出生之前延绵无尽的‘非存在’状态,与我们死后也将面临的延绵无尽的‘非存在’状态,本质上完全是一模一样的。既然我们对出生前的‘非存在’状态不可能感到恐惧,那么,我们也没必要对死后的‘非存在’状态感到恐惧。归根究底,这种对死的恐惧,只是所有动物的一种求生本能,并不是死后真的有那么可怕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沈诗瑶再次点了点头,说:“我大体上明白了。如果这样去想,确实没必要对死亡有那么大的恐惧。”
    肖曦笑了笑,说:“其实,叔本华也解释了动物为什么害怕死亡的原因:因为这是种族延续的需要,是大自然赋予生命的一种求生的本能。反过来说,如果所有的人都不畏惧死亡了,那么,人人都可能在遇到逆境时就选择自杀,人类就很可能会灭亡。而对死亡的恐惧,不仅让生命可以延续下去,也可以阻止很多犯罪行为的发生。归根结底,对死的恐惧其实是根本没必要的。”
    沈诗瑶以前没有读过叔本华的书,现在被肖曦这么一阐释,越想越有道理,心里顿时释然了很多,用敬佩的目光凝视着肖曦,嫣然一笑说:“道长,没想到你的知识这样广博,而且如此善解人意。经你这么一开解,我内心的郁结已经打开了很多,想起死亡之事来,也不那么害怕了。”
    肖曦知道她仍然在担心自己治不好她的肝癌,便轻轻拉起她摆在床沿的右手,用坚定的语气说:“施主,我的混元真气妙用无穷,听我师父说,只要练到了一定程度,可以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你现在的病情已经好了很多,证明我师父的话是正确的。所以,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治好你的病,你不要再去想那些生啊死啊之类的问题,只管安心养病就是,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