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兔崽子，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手要稳一点稳一点，你怎么就是走个不停的，你瞧瞧，这相片上的影像都虚了。”
    太守衙门的旁边有一座秘密的小黑屋里，刚才恩怒不可的吼声，几乎让每个路过这里的人都战战兢兢，他们不知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新来的太守大人肯定是犯了什么奇怪的癖好。
    不过这终究是一些底层百姓的认知，那些稍微与官府有些来往或者消息灵通的人士，早就已经知道了照相机的厉害之处，听说那玩意儿价值不菲，要几十万钱才能弄到一台，而且配套的所谓胶卷，也是价值不菲的。就连胶卷的冲洗过程也是要额外收费的。所以，这才有了这座照相馆。
    有的知情人甚至还夸奖，也就只有心地善良的太守大人，才会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几个随便捡来的乞丐儿童去做，如果是世家大族你的买卖，倘若不是家生子都不会让他沾手。
    但是现在康采恩只想把这些消息灵通的人全都暴打一顿，倒不是因为他们打听关于你的消息，而是因为这些人实在太醉了每一天站在门口指指点点，以至于屋子里的孩子们都知道这玩意儿十分珍贵了，甚至有些孩子自己下叹息，如果弄坏什么什么的话，就算赔上他们的命也偿还不起。
    这让他们在练习的过程当中经常显得过分紧张，浑身颤抖的现象时有发生，让康采恩着急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时间长了以后，他便萌生了要把外面的人全都驱赶走的想法。
    但这个想法还没有实施，他就发现了一个愚蠢的小女孩正在拿着还没有烘干的照片往架子上挂。
    这下康采恩可实在憋不住了，于是他扯开破锣一般的嗓子像驴叫一样吼道“哎，你这个笨丫头，这还没烘干呢，你拿哪里去啊？”
    那女孩委屈的一瘪嘴，险些熬了一嗓子哭了出来，这让刚才看了又有些不落忍，于是他慌忙过去安慰了一番，好不容易才把那个蠢丫头教明白了，这才冲出去大吼一声“你们这群憨货以后不要在这里指指点点了，弄得孩子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活了，哪有你们这样的。”
    这里的百姓们也是实在一听康采恩说的有道理，竟然嗡的一声散了个干净，只留下几个，这里冲洗照片儿的富家子弟，舔着脸笑呵呵的帝国胶卷来。
    康采恩无奈的结果，胶卷既然做了这份行当，当然就不能把客人拒之门外，只可惜他的这些学徒还没有形成气候，所以这些胶卷要么拿回70年代去冲印，要么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好在他今天比较有空，干脆就自己动手了。
    这样的状态差不多持续了两天之后，终于有人打破了康采恩这股宁静的状态，虽然这两天因为没有人围观的缘故，孩子们动手的胆量也增加了不少，而且终归是基本的教育规律发挥的作用，在时间的积累之下，他们还是慢慢的掌握了冲印照片的基本要领。
    如此以来，再让他们去教其他的孩子，或许就能够减少康采恩的劳动量了。
    但是康采恩现在却顾不上去招募更多的孩子了，因为前去看乱的赵思成等人已经回来了，让人有些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件新奇的事情，因此而在进城的时候出了一点小小的乱子，虽然出乱子的并不是秦琼和罗士信所带领的军队，但赵思成也认为应该让康采恩过去看一看，因为这个乱子是他未来的剑术老师杨阿若惹出来的。
    杨阿若此前一直和赵思成一起行动，直到到了郡城，赵思成需要和秦琼和罗士信带队回到军营，然后他才单独行动，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却突然看到了一群在一起叽叽喳喳像群娘们儿一样的讨论着某些新奇的东西。
    杨阿若平素里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人了，因此便不屑一顾的冷哼了一声，然后又经不住好奇想要过去探究一番，所以到后来她还是挤了过去，结果却看到了让他惊奇的一幕。那不拍在桌子上的一摞摞纸片，好像是那些顶级画家精心描绘的风景图画只不过没有传统画作当中写意的成分，而是近乎于还原了真实的情况。
    其中甚至有些地方，他杨阿若还是曾经见过的。
    这就让杨阿若新奇不已了，没想到这巴掌大的纸片上竟然还能够画出如此精美的风景，尤其是这如出一辙的现实风格，与他所惯常见到的写意画作全然不同。
    于是她立刻兴奋的冲过去，也不管旁人，不是同意就兴奋地捧起那堆照片就看了起来，是的，他所看到的这些所谓纸片，正是康采恩前些时间冲洗出来的照片，而那些照片当中的内容还是他建议相机持有者，去拍摄的，至少梁洲这个地方的风景确实有她独到的地方，至少在沙漠化之前还是很有些看头的，甚至有人已经做好准备说要到风景更加瑰丽的西域去拍摄，只是不知道那群人到底能不能活着回来了，听说这个时间段心雨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动乱，但是各个王国之间对于大汉王朝也不是真的忠心。要不然他们怎么会在内地陷入割据之后，迅速的让中央政权失去了对西域的控制能力。
    不过这也难不倒身处凉州的人再怎么说，他们距离西域也是最近的，对那里的熟悉程度，当然并非中原人士可比。而且，机遇也不是他们此行的终极终点，听说远方的许多高山也都有着非常不错的景致，只是没有人能够把他们记录下来而已，但是有了照相机这个东西一切都有所不同了。
    这让康采恩立刻意识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情报搜集工作，当年中国落后的时候，那些外国人便是靠着照相机之类的玩意儿一点一点的窃取关于中国的情报，而如今风水轮流站，他似乎也可以用相同的方式去窃取国外的情报了。
    于是乎，他已经开始为那些有志于到外面去照相的人，培养情报收集工作的相关意识，尤其注意那些中原没有的事物的拍摄和登山之后的俯瞰全景。
    但是这些人的教育工作还没有完成，杨阿若就用他接下来的表现，险些打乱了康采恩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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