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破连宇?那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是翟亮发出的,之所以有此疑问,还有从他和徐世绩的对话说起。
回到瓦岗寨之后,展览很快迎来了徐世绩的访问,并且得知了他的所有分析,包括康采恩不建议瓦岗占领有春秋时期之土地的想法,以及他在隋朝末年的可能构思,并最终丢出了之前康采恩曾经告诉过他的四个字“破宙连宇”。
但徐世绩并不认同康采恩的描述,从对方如今掌握的能力来看,代表着往古来今的“宙”字,很有可能已经出现了问题,要不然康采恩也无法用法术穿越时空,除非,这往古今来的秩序就是他破坏的,但如果是这样,他又为什么说是受南极仙翁之命前来弥补呢?
如此说来,他这样做的原因和动机都不明朗,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原来的四个字,如今应该改为“宙破连宇”。
虽然只是调换了两个字的顺序,但那种不得不为的逻辑,却因之而清楚的显现出来。
所以,当徐世绩和翟浪的对话结束之时,徐世绩的描述也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于是便有了翟让起初的发问。
对此,徐世绩只能解释道:“淮南子云:往古来今曰宙,四方上下曰宇。那么原来四个字的意思就是,古往今来的顺序已经被打破,只有将四方上下连接起来才有可能将之化解。”
翟让听了这话,也记起了康采恩当时所说的话,尤其是那“永夜”二字,当时便让他非常好奇,甚至一度想要了解,一直看不到太阳,只能在地面上数星星是种怎样的感觉?但如今看来,这两个字所描绘的场景,恐怕是一场巨大的灾难,至少是那个叫做康采恩的小道士所不愿意看到的。
于是翟长叹息一声说道:“这样说来,此人的确所谋者大。”
徐世绩听他这样说,便知道基本上已经说服了对方,至少不会让他随时对康采恩发难。
其实在徐世绩的心中,非常佩服康采恩这种心有大志的人,只是,康采恩所图谋的事情当中,很有可能也包括对山寨的控制权,这将直接威胁到翟让的切身利益,以及他们这些人与翟让之间的情谊,所以,最终的他也只能劝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们还要拭目以待才好,切勿打草惊蛇。”
果然就见翟让猛烈的点了点头,显然也非常同意他的想法,并且觉得在暗中观察对方的行迹,能够获得一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感,于是便更加认可了徐世绩的方案。
可是他不知道,徐世绩却在暗中叹息一声,悄无声息的便离开了,只留下翟让一个人还在默默的仰望着深邃的夜空。
天空之所以是深邃的,是因为7月才刚刚开始,按照历法,月亮不会在这个时候频繁的出勤,不过这并不影响人类在地面上的活动。
即便是黑暗的夜晚,也无法阻挡有些对话的进行,比如说单雄信和康采恩,此时正在把酒言欢,仿佛是在彼此诉说衷肠。
“今天下午,徐军师找到我,把我狠狠的臭骂了一通,觉得我不应该想着到姑蔑国去。那里的人说话都跟咱不一样,咱去了也只有被人忽悠的份。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还是在自己山寨周围发展地盘比较省事,再怎么说,都是乡里乡亲的,只要和他们讲道理就行。而且我们要是在姑蔑国也开一个山寨,那就相当于把两个山寨都置于敌人的环视之下。这样做太不保险了。”
康采恩倒是没有想到,徐世绩竟然已经开始活学活用空间概念了,的确,如果在两个不同的时空,设立两块不同的根据地,就要面临两拨不同的敌人,这是他现在手中兵力捉襟见肘的重要原因之一。
比起他的集团来,徐世绩所在那瓦岗寨明显更没有优势,他拿这一点来说服单雄信,无疑是相当管用的。
于是他立刻笑了起来,举起酒杯与对方走了一个,然后才一脸诚恳的说道:“分兵,的确是兵家大忌。可是我年幼识浅,不能一句话把其中的风险道破,还得劳烦徐大哥为我说明,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才好。”
单雄信就喜欢他这种实在的样子,于是当即一拍胸脯说道:“贤弟也是为山寨着想,那也就没必要和他徐某人太气了。你可能不了解他,但我却与她是莫逆之交,很知道他的习惯,帮我给叔和那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兄弟你不需要太放在心上。”
单雄信一边说着,一边夹了一块红烧茄子塞进嘴里,咀嚼片刻之后,便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夸赞道:“这昆仑紫瓜的味道果然与众不同,要是也能在我们山寨里种植就更好了。”
“哥哥这话就想唱了,我们这里可是土匪窝,不是农民的菜园子。想要什么东西,那自然是要从郭逵那里购买的,至于我们土匪来钱的路数,那就不需要他郭某人操心了。”
单雄信一听他这话,才明白康采恩的部署,山寨里的地皮毕竟有限,就算推广种植,也不会有多大的收成,如果种在外边,只会引起敌对势力的注意,毕竟,隋朝末年的乱世氛围已经越发的浓烈,就连朝廷的高官也都参予其中,恐怕不久之后大隋就会分崩离析,像大秦帝国那样二世而亡,到时候这世间不会有一块安静的土地,让人从容不迫地耕种稼穑。
如今的北方大地上便已经是烽烟四起,而且大部分都是失地农民组成的流民军队,原本负责耕种粮食的他们,如今已经走上了造反之路,那么粮食的产量就会迅速下降,而他们造成的混乱也会破坏其他土地的耕种秩序,想来不需要经过几年,天下的饥荒程度就将严重的让人难以想象。
然而他们瓦岗寨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因为康采恩刚才说得非常清楚,可以用钱财到郭逵那里换取粮食和各种蔬菜瓜果,而他们那里无疑将成为瓦岗寨的后勤基地,至于如何弄钱来,那对于他们这群土匪来说,的确是不需要多加考虑的事情。
兴奋的单雄信立刻拍桌子说道:“我明天就带上兄弟们,到周围的大户那里讨要钱财,谁家要是不给,我就”
“就把他们送到春秋末年的姑蔑国土地上,让他们成为普通的农民,再也无法以地主的身份作威作福。”
康采恩这话一出口,就立刻引起了单雄信的共鸣,只见他把大腿拍的山响,同时将另一个手的大拇指竖起来,重重地在康采恩面前晃了晃。
康采恩见状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无他,今夜之后他和单雄信的关系就将到达新的高度,至于那位考虑问题比自己还要周全的徐世绩,则已经不需要他再继续拉拢。
如此一来,山寨的核心成员当中,也就只有翟让,还没有与他倾心相交了。
但后来的事实证明,宅男貌似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因为第二天发生的某些事情,就让这位山寨的大头领,对这个初来乍到的十岁道士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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