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下定这个决心之后，康采恩准备在这一批古董数码完成之后，就按照自己在小黑板上记录下来的未来发展概况，好好的琢磨一下将来应该如何布局。
    被逼到只能使用穿越者的基本技能——就是利用先知先觉来牟取利益——的地步，康采恩这个二道贩子，也算是给同行们丢脸了。
    不过这种失落和感伤的情绪，并没有在她的身上延续多久，因为很快他就发现，二道贩子这个职业，其实还是很有发展潜力的，尤其是关婶接过他递出的那方砚台之后，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惊讶神色，似乎就是在衬托这项职业的伟大。
    片刻之后，这位40来岁的中年大婶，不禁好奇的问道：“你这方砚台是哪里来的？”
    康采恩早就知道他要问这个，但他自然不能暴露自己能够穿越的秘密，故而只是说道：“家传的，祖上有那么几代人，喜欢收集这类玩意儿，我家里还有好几个呢？”
    “家传的？”关婶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这句话，“听你口音像是个广西人，可是这种石料，可不是广西所产。”
    康采恩没有想到，关婶能够通过石料的产地，看出他身上的些许破绽，不过这没有什么打紧的，左右他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而且还基本符合事实。
    “我的确是在广西出生长大的，所以满口的广西话，但我父亲却不是，他是山东人，来自北方。”
    康采恩在说出来自北方这四个字的时候，暗暗加重了语气。因为这方砚台，是他从开封带过来的，而开封城中普通人家能够用的起的砚台，估计也不是远道而来的珍贵货色，所以它的产地，很有可能就在开封附近。
    “北方？山东？”关婶咀嚼着这地理名词，很快就麻利地点点头，说道：“这样的话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这块石头的石料，的确是产自山东。他是著名的密州石。”
    “著名？”康采恩听到这段话之后，不由得微微一怔，心里有些纳闷道：真的是很著名的话，为什么自己上辈子没有听说过呢？难道说？二三十年间，古董收藏者的爱好倾向，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以至于这东西在他上辈子崛起之后，现在已经无人问津。
    不过这种概率也太小了吧。
    关婶却不知道他心中在盘算这些，只当是他一个十岁的小孩子，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于是便炫耀一样的向他解释道：“这种密州石，曾经在宋徽宗年间大行其道，奸相蔡京甚至专门派人到山东开采，不过这种石料储量不多，很快也就开采完了。所以流传下来的密州石工艺品，在某种程度上也就算得上是稀世之宝了。”
    “稀世之宝？”康采恩被这个评价惊到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从北宋随便带回来的一块石头，竟然都是稀世之宝，可见这1000年的光阴之中，华夏文明经历了多少苦难，以至于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大多数都沉淀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要不然眼前的这块普通砚台，也不会成为所谓的稀世之宝了。
    不过这其中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方砚台原本所属的时空，是北宋康定二年，而不是什么徽宗年间。这两者之间，相差至少70年。如果这方砚台的确如同关婶所说，是什么密州石精心打造的话，那么曹婆婆就是抢在奸相蔡京之前，提前70年发现了这个宝贝。
    亦或者，当地人其实早就开始开台密州石，只不过他们在文化圈子里的影响力太小，以至于70年间都无人问津这种来自密州的特产。收到金相财经上台之后，慧眼如炬才华横溢的这位仁兄，才注意到密州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宝贝。
    按照历史发展的观规律来看，他曾认为后一种的可能性极大。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现在关心的是，这个用什么密州石做成的砚台，究竟价值多少钱呢？
    “那么关婶？你愿意为这个宝贝出价多少钱呢？”
    关婶笑眯眯的眨了眨眼睛，说道：“我要说能出资两万块收购你的，你愿意卖给我吗？如果我说20万收购你的，你敢卖给我吗？如果我说两百万呢？”
    康采恩一听到第一个报价，就立刻绷紧了自己的心弦，两万块对他来说刚好够用，不过，关婶紧接着说出来的话，就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关婶叹了口气，说道：“你是阿双领来的，我也就没必要瞒着你，这样的宝贝，你关婶我可吃不下呀。它的价格哪怕只有20万，我也是出不起的。所以我只能说帮你找到合适的买家。”
    原来关婶刚才的那番话，竟然是这个意思，如果他真是没有钱的话，那么他声称20万收购这方砚台，他康采恩的确是不敢卖的，因为那意味着关婶很有可能要向他打白条。把他现在孤身一人在香江，身边并没有亲朋好友丈夫，至少在关审看来是这样的，这也就导致他在关审的评估当中，几乎没有索要后续尾款的能力，所以关心才会说，她出20万，康城也不敢卖给她。
    这其实是一种善意的提醒，是她看在阿双的份上，懒得坑自己罢了。
    康采恩对这一点，虽然谈不上有多么感激，但还是要说上一声谢谢的，至少要送上一张和煦的笑脸。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那我就把它放在您这里，让您帮我寻找合适的买家好了。至于我自己，现在手上还有很多的铜钱需要卖。不知道关婶你能够吃下这些铜钱当中的多少？”
    “多少？”关婶有些不高兴的皱起了眉毛，他说道：“虽然我没有足够的钱，只想你的那方砚台，但你小小的铜钱，我还是能吃下一两千枚的。就算我一股脑的丢到市场上去，顶多也就是少赚一些钱，而不至于亏本。你说吧，你有多少钱。”
    康采恩呵呵一笑：“3万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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